第68章 靳希言不需要我了,照片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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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嚐到過母愛,自我催眠我的母親是舍命也要保住我的美好女人。

    童年時我曾一遍一遍描繪母親的形象,想她是個溫柔的人,會早起為我做粥,中午接我放學,晚上教我習字,她會給我紮花樣繁多的辮子,給我添置裙裝。

    或許我的媽媽是個急躁的人,嚴厲的說教,發起火天崩地裂給我一巴掌,但事後會給我個擁抱,說一句我是為你好。

    這些,都是我再年少時填補內心空洞的方式。那種憧憬像看一場電影,過程很美好,散場很失落。

    為了避免隨著年歲失落劇增,所以在我嚐盡冷暖後把媽媽這兩個字摒除在腦海外。

    直到我再一次見到因為一個電話不通而焦急的王桂枝,那種殷切的母愛再次勾起而是的幻想,因此我在看到靳家其他人欺負王桂枝時那麽不平。

    我討厭靳馨馨口中那抹厭世的冷漠,她對王桂枝的暗諷,直接毀了我對她堅強直率的人設。

    大娘現在還在手術室,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你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否則你以後想喊聲媽都沒有機會!”

    我知道王桂枝是別人的母親,我的憤怒顯得沒有立場。

    果然靳馨馨笑得更加冷清:“怎麽,愛屋及烏啊,你就這麽喜歡靳希言?帶著連我媽你也跟著孝敬了?”

    她的那個“我媽”確實刺激了我,原本對靳馨馨的一點好感也因為她今天的態度徹底消散:

    怎麽,你看不慣別人對你媽好啊?那行,我進去給醫生說不救了。自家女兒都像石頭縫裏蹦出來一樣,我跟著湊什麽熱情。”

    啪嗒,我把電話掛了,相比尖酸,我更刻薄。

    緊接著,電話瘋狂響起,我看著震動的屏幕,不予理會。

    直到第三個電話進來,我才放在耳邊。

    安簡!你敢!”

    嗬嗬,我有什麽不敢?她又不是我媽,況且我不也滿足你這的心願嘛。”

    靳馨馨最終沉默了,我再電話這邊聽到她機器忍耐的低泣,我靜默一陣,等她把情緒收拾妥當。

    安簡,我那天的留言你看到了?”

    那句,讓我離開靳家的?

    哪句?”我裝傻,想讓她在電話裏親口再確定一次。

    可靳馨馨突然壓低聲音,急促的說:“安簡,我求你盡全力醫治母親。

    如果你要留在靳家,也求你多照看她。拜托!我們聯係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靳希言。

    我有事,我會再聯係你。”

    在電話掛斷前,我聽見外國女人操著英語:

    我提起電話焦急的打了回去,電話裏傳出一片忙音。

    我看著黑去的屏幕,腦袋嗡嗡作響,靳馨馨可能她根本沒讀什麽研究生,她滯留國外是被人脅迫?

    同樣靳廣國說聯係不到自己大哥,試問一個六十多歲理應退休享福的花甲老人,還堅持在部隊出任務?

    王桂枝因為什麽那麽怕靳廣國?

    靳廣國為何又牽就靳季明包養小白臉?

    我真希望自己心粗一點,隻把目光放在靳希言身上,而不是被他的家人牽絆。

    可我過分追究細枝末節,導致我將我自己困在這團迷霧裏,越陷越深。

    很快王桂芝被轉入重症監護室,我隔著玻璃看著身上插滿管子的王桂枝,拚命的抹掉眼前的水霧。

    大夫說她雖然撿回來一條命,可腦腔內積血多,就看四十八小時之內能否蘇醒,若不能王桂枝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更大。就算醒來了,她的餘生要坐輪椅或拄拐。

    靳希言,大娘是個好人,她是你家唯一一個沒有刁難過我的。這次她因為我,遭了罪”

    靳希言站在我身邊,眼眶也紅得嚇人,他接過我的話,繼續說:“我說了不怪你,我也沒有料到她會衝過來救我媽”

    提到救人,我抹了眼淚緊接著問他:

    靳希言,就連急救護士都說隻有至親才能作出這樣的事兒,你說現如今還有這麽傻氣的人嗎?”

    我抬起淚眼看向他,靳希言的眼神變得肅穆而幽遠,像是陷入了回憶,直到我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才轉向我:“其實我有個哥哥,兩歲時被軍用皮卡碾死了。

    當天是大娘帶著我哥還有馨姐的,出事時她下意識的護住了馨姐,所以”

    我恍惚的遙望著病榻上的人,也大致明白了王桂枝為何在靳家唯唯諾諾的。

    她對靳廣國一家不是感恩戴德,而是在贖罪?作為母親在車禍中首先保護自己的孩子也情有可原,可她偏偏得罪了強勢的李鳳甜

    靳希言見我沉默,緩緩把我攬入懷中,他探口氣寬慰我:“小簡,老一輩的事,我們不當問,你也不要再瞎想,也不要參與,明白嗎?”

    嗯。可幾十年了,大娘該還的現在也算還清了,丈夫和女兒都不在身邊,大娘過得也辛苦。今後我們多照顧她,行嗎?”

    好。”靳希言目光很柔和,他輕吻著我的額頭,在發現我燒得嚇人後一把抱起了我:“想著照顧別人前,先把自己照顧好。我送你回家,這邊我請了護工,你好好休息。”

    被他男友力帥了一臉,而他果然是拯救我低落情緒的小天使,我放下自持的高傲,拉著他的領口說:“今天是新婚夜,讓我守空閨你忍心啊。”

    靳希言頓了腳,低頭驚奇的看著我:“寶貝兒,你在撒嬌啊?可是你病著,縱然我還有點勁兒,也沒法保證質量!”

    看著他牛逼哄哄的臉,開慣了火車的我挺臊得慌,我咬著唇,埋首在他的頸窩:“別鬧,開個病床,我隻想陪著你。”

    他的胸腔傳來悅耳的震動,低音炮的笑聲落下來,我的心情又晴朗了些。

    大半夜的我們在李鳳甜的病房加了兩張看護床,我們躺在並排合並的小床上,麵對麵手拉手,像一對看不夠彼此,時不時輕柔接吻的小情侶,最終我再靳希言溫柔的輕撫下進入夢鄉。

    咣當!”

    脆響落下,我立刻爬起身,向著幾步遠的病床望去。

    李桂甜半撐著身子,床頭上的花瓶碎了一地,此刻她戳著一個指頭對著我,腮幫上的肌肉因憤怒在不停抖動。

    阿姨。”我急忙下床,她卻聲嘶力竭的衝我大吼:“滾出去!”

    她毫不遮掩的憤怒,應該把錯都歸結在我身上。

    我理解,所以沒有再向前一步,卻也沒有向後退一步,我直直的站在原地,對她罵我的亂七八糟的話,也不反駁。

    阿姨,我的第一次和之後的每一次都是和您兒子,我不是狐狸精,也沒有腳踏幾條船。

    您兒子在意我,因此才會對著地痞拚命。

    而我若是心裏沒有他,又怎麽會把五年的青春耗在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身上?

    我放棄q大的碩博連讀的機會真是因為一腔創業熱情?”

    幾個反問讓李鳳甜閉上嘴,我說的這些都在表達我很愛靳希言,想得到他母親的認同,不想靳希言在我和母親之間搖擺抉擇,因此我鼓起勇氣剖著心。

    李鳳甜以為我占了她兒子多大的便宜,卻根本不了解我放棄了多大的機會一份穩定的收入,一個光明的虔誠對我這個勤工儉學的窮光蛋多麽重要,傻子才會放棄帶著獎學金保研的機會。

    而我放棄了那些,六年前我又一次成了窮光蛋。

    嗬,如果不是我家有變故,你怎麽有機會接近小言?

    你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渾身透著的狐媚勁兒是遮不掉的!

    你說你從一而終?呸呸,我怎麽看到的照片兒不是這樣的?!”

    照片兒?

    我的眼睛豁然張大,我又成了一隻拉緊的弓,因為李鳳甜的話隨時都會斷裂掉。

    什麽照片?”我讓自己穩定,可牙齒還是忍不住打顫。

    嗬,q大學費可不低,你勤工儉學誰信?”

    李鳳甜越說越怒:“六年前,你找到小言後沒多久,我收到了一張照片,背麵寫著迷落酒吧四個字!照片的內容是你替個男的”

    李鳳甜嘴一扯,握著拳頭,羞憤的瞪著我,那兩個字從她嘴裏蹦出來時,我繃緊的這根線,吧嗒,斷了。

    咬!”

    我一直高昂的腦袋,被這兩個字轟然擊潰,它緩緩垂下,地上的瓷磚我的腳都在恍惚旋轉,最終我一屁股坐在護理床上,我製止不了四周的冷氣不停的灌向我,凍得我骨頭都在打顫。

    這次,我無法對付盧伊那樣對付李鳳甜,此時此刻我腦袋裏隻有六年前的片段,交織輪回把我拖拽向更深的泥潭。

    安簡。”李鳳甜僵掉的聲音緩緩沉了下來,它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背脊上,我隻能苟延殘喘的等著李鳳甜宣判。

    也在六年前,小言被迫休學,盧伊在那段時間一直陪著他才讓他情緒好轉。

    後來盧家把盧伊送到國外,小言頹廢了一段時間。

    你找到他說要創業,他才漸漸來了精神。

    就是因為了解你對小言的心思,所以我收到照片後看到你每次出現就覺得惡心。可作為母親,我是自私的,我沒有拿出照片讓你離開,反而默許你在他身邊,讓他一點一點找回自信。”

    惡心

    我用手蓋住臉,惶惶的看著米黃的瓷磚,麻痹的感覺從頭皮一波一波擴散到耳根到肩膀到手臂。

    我活了二十六年,努力把這兩段可恥的記憶拋諸腦後,可它就在我的馬尾辮裏,被人揪住了,我也不再光鮮亮麗。

    我每一個字節都在抖,我有多愛靳希言就有多怕被他看到。

    這點,我無法在靳希言母親眼前隱藏。

    因此您的意思是,現在靳希言不需要我了,可以把照片給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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