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要打胎 我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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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攤坐在門邊,雙眼糊了又糊,我看見對麵走過來的人,卻沒有力氣爬起來掩飾狼狽。
嫂子,你怎麽坐在這裏?”靳淼淼把高跟鞋扔到牆邊,我借著靳淼淼的力氣站起,一股刺鼻的煙味竄過來,我輕咳兩聲,我從她架著我的血紅指甲順著她光滑的肩頭一直看向她花了濃妝的臉。
靳淼淼不在意的聳聳肩,自顧自的說著:“嫂子,沒想到我哥那麽悶騷,帶著盧伊時也沒見他這麽暴躁過。我說嫂子,你就是火他就是炸藥,這才是愛情的火花哈!”
靳淼淼話裏的奉承和她貼在我肩膀上的臉蛋都讓我渾身不舒服,忍不住的我問:“淼淼,你這是剛從醫院回來嗎?”
靳淼淼四處張望著靳希言的房間,在我落聲後,靳淼淼一驚,猛地撒開我的手,豔紅的指甲抓著腹部的衣服:“醫院?我去醫院做什麽?”
是我太古板還是她太非主流,我和她不在一個頻道,所以每次對話我都覺得累。
靳希言的母親從二樓摔下來砸在大娘身上,這會兒其他人都在醫院。”
靳淼淼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氣,赤腳一顛貌似歡快的坐在彈簧床上,她說:“嗬,該啊,李鳳甜那老女人摔死了沒?”
靳淼淼拍著床麵,挺隨意的詛咒著,好像李鳳甜生死都無關她的痛癢。她才二十出頭,本還憤青耿直的卻在幾日裏脫胎換骨似的油痞。
她見我不說話,嘴角蹦出一個嗬字,尖銳的聲音讓我更加難受。
嫂子,剛才我還聽見你說李鳳甜姓賤呢,我以為咱們英雄所見略同,怎麽地,這會兒聽不慣妹子我說話了?”
我坐在幾米遠的書桌旁揉著昏沉沉的腦袋,糾正套著近乎又對我態度不屑的女孩說:“別喊我嫂子,我和你哥沒關係。”
得了您勒。”靳淼淼不屑的擺擺手說:“你們剛才不還鬧離婚?一定是二嬸中間搗鼓的吧。”靳淼淼翹著二郎腿上下晃蕩,半仰著小臉已經滿是嘲弄。
我眯著眼睛,看著一臉的得意的小女孩壓下不耐:“你說的沒錯,我和你哥要離婚了,這是結局。”
嗬,不是吧,嫂子,我挺喜歡你的,呐,我幫你對付老妖精怎麽樣?”
我還沒那麽想不開和把自己搞的一團糟的女孩狼狽為奸,而我確實厭了這一家人的爾虞我詐,更不想知道他們之間錯中複雜的關係,我反問:
淼淼,你是學生,不該操心這些。對了,你為什麽還不回學校,回到家還偷偷摸摸的?”
靳淼淼得意的神色僵在臉上,她停滯晃動的小腿,臉上露出訕訕之色:“我在實習呢”
我看著她的打扮,心裏已經有數,我點點頭說:“找到實習公司了?那挺好的。”說完我繞過她打開了衣櫃,並指著門口示意她出去
嫂子”靳淼淼站起來,臉上的尷尬越來越明顯,她赤著的腳指頭縮起,整個人突然變得緊張:“別告訴我爸媽我回來了”
我沒做聲。
靳淼淼急了,兩步走過來,紅指甲抓了把額發,臉上焦躁不已:“嫂子,學校那邊我暫時回不去,我我需要錢,打胎”
我一驚,眼睛自然的黏在靳淼淼的小腹上,好半晌我問:“幾個月了?”
靳淼淼低下腦袋半晌才說:“一個月了,我身上沒錢了,我需要錢。嫂子,我需要錢。”
她含著腦袋,長發直接蓋住了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以至於我認為她是悲傷害怕的:“這個事兒要告訴你父母。流產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不要!”靳淼淼退後兩步,哆哆嗦嗦的說:“嫂子,我知道你有錢,你給我點兒,對你來說沒損失!而我能幫你把李鳳甜打垮。”
靳淼淼像窮途末路似的,一直低著腦袋絞著手指,那樣子讓我突然挺心疼:“淼淼。你才二十出頭,流產不僅傷身,要是不慎會對日後有不良影響”
安簡!”靳淼淼突然抬起臉,臉上沒有一丁點兒怯懦和可憐,隻有一臉的不耐煩。她像戲子一樣變臉,讓我震驚的很。
我隻要你給我點兒錢就行!你那麽有錢,給我個十萬塊,讓我找個好醫院不就行了!你以為我沒聽見,你以前那個人口過,現在裝什麽良人!
咱們都一個樣,一看你也知道之前流過,所以我才告訴你我的事兒,沒想到你這麽婆媽!”
我真是打開了眼界,靳淼淼這是要錢要的理直氣壯,拿別人的痛點當日常。
十萬?”我伸手打開背包,拿出皮夾拿出一打紅票子,一張一張點著。靳淼淼看我拿錢,那態度立刻收斂了很多,那手一直放在肚子上。
對,十萬就行。”
淼淼,我這有一萬塊,是借你的。”我晃著這一打,啪啪的打在她的肩膀上:
我馬上和你哥沒半毛關係,你從我這拿的每一分我都會記在賬上。如果你覺得難堪,可以繼續去聲色場所陪酒陪做,照理說你這麽年輕睡一炮還能再賺點,你至於跑到你二叔的書房偷偷摸摸的麽?”
靳淼淼看著那打錢,眼眶忽地紅了,她把那些從我手上抽走,快速的拿起紙筆寫下欠債的條子扔在我身上:
安簡!今天你這麽羞辱我,我會討回來的!你裝什麽清高傲氣,不也和我一樣睡男人!”說完,靳淼淼飛快的從我身邊走出去,提著她的高跟鞋啪噠啪噠的跑下了樓。
我捏著那張欠條,上麵是打著的水珠,我突然意識到,剛才看到那個一臉焦躁的靳淼淼也許也是假象。而我用渾身的刺,把那個年輕的姑娘真的傷了。
冷靜下來,我看著欠條上的“十萬”二字,恍惚了一下。
就像我說的,像她那麽年輕的姑娘,聲色場所多得人要,況且靳淼淼長相秀美,十萬要她的人不在少數。可她真的很缺錢,一萬塊也急慌慌的立下字句拿走了。
我第一次坐立難安,覺得自己壓斷了靳淼淼最後一根稻草。
我慌亂的打開微信,我記得我曾加了她的微信號,可私聊她才發現,自己已被她拉黑,我翻找她的朋友圈,也發現自己也被列入了不能窺其隱私一列的人。
我穿上衣服追了出去,可黑漆漆的靳宅外除了落葉風聲再無他人。
無他法,我撥打了李蜜的電話。
電話一陣忙音後,那邊傳來了樂嗬嗬的巧笑:“哦呦,別親了,嗯喂,儂哪位?”
我一陣惡寒,張張嘴說:“小嬸,我是安簡。”
啊!”那邊突然安靜了,好半晌,李蜜回複了一本正經:“啊,那個小簡啊,怎麽了?”
小嬸,我想問問淼淼的聯係方式”
哦,哦,小簡,是不是有她的實習機會啊,呐,我家淼淼在他們學校可優秀,去我們家的公司一定行!”
我幹笑兩聲要了電話,直接打給靳淼淼:
淼淼”
”我聽見震耳欲聾的迪吧歌聲,粗俗流氣的歌詞讓我渾身發顫。
靳淼淼,你在哪裏?我去接你回去。”
安簡你憑什麽那麽傲?我一腔熱情的崇拜你,你卻把我當麻煩!對,我在靳家就是個麻煩,都特麽把我當麻煩!”
我啞口無言,想起前幾次靳淼淼想找我聊天,而我直到剛才也把她當作麻煩,對她置之不理。
小妞,打什麽電話!陪我啊!”
電話裏流氣的聲音讓我渾身發顫,我對著電話喊:“靳淼淼,我去接你!”
嘟嘟
電話被掛斷,我一遍遍撥打著,心底也已經涼透了,愧疚感襲上腦海,我轟然坐在書桌旁,鬼使神差的撥打了靳希言的手機。
可響了半天確是一片忙音。
我打電話給李蜜,李蜜那邊也關了機。更可笑的是靳季明,當我提到靳淼淼的名字時,他直接回我一句:“去找她媽。”
我的背脊一片冰涼,我趴在書桌上,整個人陷入無力的內疚中。就在我抬眼之間,那張書桌上隱隱的紋路讓我更是愣去。
在昏黃的燈光下,橫向的木桌紋路上橫豎刻著幾個字,我直接把臉貼在桌子上,上麵的浮光把交錯的刻痕照得更加清晰。
安簡,靳希言。
兩個並排的名字,讓我忍不住伸手碰觸。
這兩個刻痕挺久遠,痕跡已經被灰塵染成了黑色,以至於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如果我的心是一個罐子,裏麵已經裝入了名叫慌張、失落、疼痛的滋味,這會兒,又入了心悸的一味,現在這個罐子七上八下,裝在裏麵的五番雜味一股一股的溢出。
哆嗦著手,我打開了書櫃抽屜,在其中一個抽屜裏找到一個帶鎖的鐵盒。
我把它擺在桌上,正襟危坐。它應該叫做潘多拉的魔盒,我想象著裏麵有我心動的東西,也有讓我逃脫不了這混亂生活的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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