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如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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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晨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我一個哆嗦。
狐狸阿姨,你也想爸爸了?”晨晨歪著大腦袋,臉上還掛著淚痕,童言童語沒讓我心裏輕鬆反而變得矛盾。
如果沒有王桂枝教唆,我想我不會對一個不到四歲的孩童凶狠。
我看著晨晨與靳家男人神似的麵容,心就像被戳了一道口子。
不到四歲”閉上眼,我苦笑,在我從山上回來的日子裏,我還是被靳希言一句又一句愛的誓言迷惑了,否則我不會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想用這個孩子和靳希言的毛發去做dna比對。
若不愛,不會心酸,不會發狠的想證明他說的話是不是一個個慌。
比如靳希言曾說,我是他第一個女人,唯一的女人,比如他和盧伊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小”
我睜開眼,看見站在門口的靳希言。
他僵著臉,愣愣的看著坐在我懷裏的晨晨出神。
晨晨拉著我的手,唯唯諾諾:“狐狸阿姨,叔叔凶凶。”
靳希言挺煩躁的扯開領帶,急速走過來,他一把拎起晨晨的後領,像提著狗仔似的,對著晨晨低喝:“誰讓你進來的?!”
說完,他一臉尷尬的瞧著我:“老婆,那天和我媽說了,讓她帶這小鬼回去,他怎麽沒送走?”
這個答案隻有你親愛的媽媽能給。”
懷裏空了,我環著自己的雙臂,仰視眼前一大一小。
一句話說得好,沒對比就沒有傷害,嗬,真像。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緊迫,靳希言也意識到我的觀察,他目光錯過我,沉聲說:“我把這小子帶出去。省得他惹你生氣。”
狐狸阿姨我還能找你讀故事嗎?”晨晨搓著眼睛,嗚嗚的哭:“媽媽說,多讀幾遍,爸爸就回來了”
我的已經冷得牙齒咯咯作響,昏暗的房間裏我看見靳希言猛然僵直的背脊,看著他比來時更迅速的拽著晨晨走出房間。
我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坐回了床邊。沒一會兒靳希言回來了,他安靜的脫了衣裳,緩緩的從背後抱著我,他的下巴放在我的肩頭,把我當成十幾歲的小姑娘哄著:“你怎麽了?”
我一直在等你給我解釋,等著等著就不相等了,等到了也不信了。
我餓了。”
避開晨晨的話題,我轉臉木然的對著靳希言。
靳希言也像得到特赦令似的,撒開環著我的手臂,利落的下了床:“想吃什麽?”
紅棗粥。”
靳希言臉紅了:“這個,我拿手。以前也給你煮過。”
以前我住在複印店時,每天都會吃到靳希言帶來的芝麻小餅和一碗小粥。靳希言說,老程家的芝麻小餅便宜實惠還送粥,“老程家早點”成了我心裏不可磨滅的記憶之一。
在靳父的壽宴後,我被靳希言強到了醫院,他給我送的粥,我一吃便知道是老程家的味道。第二天出院,我回去公司見到了挑釁的盧伊,和維護她的靳希言,我故意提到“老程家的芝麻小餅”,刺激他前一日還跑去問東區給我買粥。
現在他口中的“以前”,也解釋了他那句:老程家餅鋪從不送粥。他在暗示,那些粥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真像對他吼句你特麽閉嘴!閉嘴!你特麽裝什麽裝!別拿舊情來特麽掩蓋現在的虛偽!
靳希言也許在等我先提問,可他等了半晌見我沒有反應,他才悻悻的轉身下樓。
我已經抬手給郝洛天發了短信:
幫我套住女王萬歲。
我恨安小明,恨盧伊,恨過安書海,更怨恨這個對我從來不公平的世界。
但唯一沒恨過靳希言。
可在我舉手給郝洛天短信後,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再從愛的極端慢慢的走向了恨。
我大口吞下一勺勺溫暖的紅棗枸杞粥,把熱湯的眼淚倒流在心裏,把心慌按回肚子裏,眼淚和心慌澆灌出一寸一寸生長的恨意。
你餓了多久,我出去後你沒有好好吃飯?”靳希言坐在床邊,大手一下一下梳理著我的長發,就像門外的李鳳甜,和冒出來和他如此相似的李晨晨未曾出現過。
再一碗。”我淡笑著把碗放回靳希言手裏。
靳希言寵溺的望著我,眼睛裏柔情的星光戳著我的心髒,我抖著唇咧開微笑的樣子說:“沒吃飽。再一碗。”
他沒有動彈,再次張口提及:“喜歡老子熬粥,那我們搬出去。老子天天給你熬,把你養成小胖豬。”
靳希言,你為什麽那麽想搬出呢?曾經是你讓我住進來,說是要看著你家這群老人家。現在,你的問題都解決完了?可以帶我輕鬆的過小日子了?”
靳希言柔情的臉定格了一秒,然後變成無盡的黯然:“老子不想你再心煩下去。”
靳希言啊,你覺得晨晨怎麽樣?”我擦著嘴角,掃了他一眼。
靳希言僵著嘴角,眼睛又開始遊弋:“一個小鬼頭,我煩的緊,有什麽怎麽樣。”
他刻意要回避,而我卻緊抓著不放:“那孩子下午找我念故事,故事的名字叫我的爸爸。他說她沒見過你表哥,這是怎麽回事?你媽又在哪裏接到這個孩子的?你覺不覺得,晨晨挺可憐的?”
靳希言胸膛極喘兩次,雙目炯炯的望著我:“老子心裏隻有你,其他人可不可憐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煩透了他的繞彎子,也給夠了讓他解釋和狡辯的機會。
我笑得璀璨,伸手拍拍他的手背說:“我知道了,你心裏隻有我,你對我從一而終,對嗎?”
靳希言眼皮垂落下來,把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說道:“老子,從一開始到後來隻有你一個女人。”
我在他胸口笑了,笑這個一直演戲卻被其他配角不停破壞劇情的男人,他想演繹戲劇,可我看到的確是一場難過的悲劇。
我說:“嗯,我知道。你愛我很久,盧伊和你沒關係,你需要時間來處理你自己的事。”
靳希言胸腔一陣,帶著欣慰的回答我:“你要相信老子,乖乖呆在我身邊,別自作聰明。”
說著他一把把我抱起來,把我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然後開始脫掉我身上的衣服,低頭吻著我又急促的脫掉他的。
老婆,你還疼嗎?”他扶著我站在花灑下,而我沒有什麽動作,任他一邊衝洗著我一邊吃著我的豆腐。
我們兩個長手長腿的人一起做進浴池,我把手指插入他的發中,激烈的回應著他的吻。
斯老婆,輕點,頭發快被你拽沒了。”
我鬆開他,眼底的熱情緩緩退去,浴池裏我和他貼著身,他興奮難耐,在他想要戳進去時我說:
靳希言,我沒說要和你做。”
當麵潑了冷水的靳希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小簡,你這是什麽花樣,都這樣了,不做?你在鬧什麽脾氣?”
我推開靳希言:“靳希言,公平點。你讓我不問不說的繼續呆在你身邊任你索取如果是以前,可以。但是現在,我累。累,也得休息休息,不是?”
起身,我離開靳希言火燙的身體,我徹底成了僵硬的屍體,圍著浴巾一步一步踏出浴室鑽進了被窩。
靳希言身心被窩潑了冷水,他很久才從浴室走了出來。
小簡,你愛我嗎?”
我轉過頭,看著他輕佻的回答:“愛啊!不是還要和你卵子精子做人工受孕嗎?”
我從沒對靳希言說過愛,一次也沒有。
我這句話下已經滿是疲憊,說愛言恨,也許就是我現在的心情。
靳希言有些手無足措的站在那,有些激動又有些質疑,好半晌,他說:“安簡,我會給你答案。”
我說,好。
靳希言開始不停的穿衣服,急匆匆的在我唇邊印上一吻,再次離開。
攤開手心,纏繞在我手指上的有一小撮黑色的短發。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我的親爸盧老爺的電話。
小簡!小伊那視頻是怎麽回事!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視頻傳到圈兒裏,我的臉往哪裏放?!你們公司怎麽做公關的?!”
爸,我聽靳希言說您去醫院見到盧伊了?那她怎麽說? 有沒有告訴你她被幸運星的高總包養的事?我的公司上市黃了也虧了她的好素質!
爸,我知道你從小把她疼到大,但是我因為她卻失去了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所以,請您別站在自己的角度來要求我替她擦屁股。我,安簡,不欠她的。當然,您要是覺得給我了三千萬,在上流圈兒改了我的名字,我就欠了您什麽,那就不必了,三千萬我會讓財務打給您。”
盧老爺名叫盧鬆柏,他白手起家,事業一下做大一部分是聰明的頭腦,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同學靳廣國。除了時娟的死、六年前被調查,今年我認親這三件事讓他波折一些,其他時候他倒是平順。
小簡!我是你爸!你說什麽話!我在乎那三千萬?我三個億都不在乎!我現在心裏放不下就是你們這群小輩,都過得好好的,怎麽那麽亂!”
我冷笑:“爸,之前我回家說得很明確:若她在我那好好做事情,我會不計前嫌。可她曾經發了我的裸照,和客戶搞男女關係,讓我損失慘重,她以為一個自殺就了事?”
小簡啊,我知道你性子烈,可還有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
爸,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女兒?自從認了您我用過您的一條人脈去壯大公司嗎?而盧伊二十六年又占了你多少錢?嗬嗬,別告訴我她拿著的愛馬仕不是您給她買的所以,您不虧欠她,也不用可憐她。”
咳咳小簡我不是這個意思唉,算了,有空回家吃飯啊。”
爸,小輩的事兒您就少操心,盧伊那邊,改天我去看看她!”我客套一句掛了電話。
緊接著我給打電話給郝洛天在醫院等著我。
我先去了奧迪4s店,提了靳希言給我買的白色tt,而後直接趕往市立醫院。
我讓人加快進度裝修,也得一個月,放心,選得都是環保東西。”郝洛天撇一眼我的肚子方向,冷淡的坐在他的辦公椅裏看著文件。
短信收到了?”
郝洛天抬起臉,桃花眼眯成一條縫,邪氣橫生:“這幾天你倒是急不可耐,抓緊時間想要卷鋪蓋走人還要給姓靳的留一深坑?”
有這個想法”我苦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想給自己留後路!我也不會心疼我創出來的女王萬歲,因為一心疼,就會心軟,一心軟就會前功盡棄。”
郝洛天噗嗤一笑,伸手掐著我的腮幫子:“你真狠心,我是不是該慶幸,當初你深愛的不是我,若哪天我去偷吃,你是不是得剁了我的丁丁?”
我卻一點沒覺得好笑:“你想怎麽下套?”
你別管,人家我多得是錢,砸也能砸死姓靳的。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就開砸。哇,我怎麽覺得你像潘金蓮。”
我當然不是,因為你不是西門慶。”我扯開郝洛天的手:“讓你幫我打聽的靳廣國做顧問的那家地產公司是什麽情況?”
嗬嗬,你那個公公可真會做表麵工夫。”郝洛天輕叱一聲,靠在椅被裏像高傲的王者隨意討論著別人的命運:“嗬嗬,什麽顧問,其實就是利用一些老關係做接縫。靳廣國替那家地產商聯係一些部門批地皮蓋房,這來回從中抽成五百來萬,地產商那邊覺得事兒挺成,開始擴大宣傳。可誰知道上邊突然插手把那塊地皮交給了b市的萬城。其實這樣損失能避免的,可靳廣國孤注一擲的說他的關係牛逼可靠,這不,黃了嗎。
靳廣國這來回讓人家地產商付出去的關係費就三千多萬,其他損失加起來也得八千多萬。所以人家能放過你公公嗎?你公公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有開始托人找萬城,想要合作開發一小部分土地,但是關係不得用錢通融?地產商那邊兒咬著靳廣國不放,靳廣國隻能自己掏腰包打關係”
嗬嗬,真如我所料,靳廣國一開始就打算坑騙我,用女王萬歲來抵他的債?
安安。”郝洛天的手在我眼前劃拉兩下,我回過神望著他,他篤定的望著我說:“你會離婚。”
我回過神,看著郝洛天帶著自信的臉,我木木的,覺得搞笑:“嗬,敵人威脅我讓我離開,朋友也不不看好結局嗬,我和靳希言看來真得隨了大家的心願。”
我半肯定半自嘲的答案讓郝洛天神情凝重,他掃了下自己的劉海挺尷尬:“我這麽說,你會認為我在害你?”
我剔一眼郝洛天:“結婚也好,離婚也罷,其實你們說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我,若離婚也是我對那個人失望透頂而已,所以別在自己臉上貼金,你自責的臉和你的脾氣不配。”
說完我把口袋裏放了許久的透明小袋拿出來:“我要驗dna。”
郝洛天盯著透明的塑封,剛被我逗樂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誰和誰的?”
驗!”我把袋子拍在他的辦公桌上,打斷他讓我難堪的問句:“郝洛天,找你驗隻想加快進度出結果!”
本來我打算先找陸冰,因為他做刑偵的對檢驗dna親子關係更權威一些。私心我不想用我快離婚了這樣的信息去擾亂陸冰的心,他是個好男人,不該耗在我這個懷孕的女人身上。同時,以陸冰那直脾氣會直接去揍靳希言,而我還沒把新公司準備好,他會直接破壞我的計劃。
郝洛天不同,他更老道,知道怎麽做對我好對他好,他會在我的要求下毫不越矩的替我打理一切。
郝洛天舉起了兩個袋子,臉色十分不好看,當他看到晨晨又細又黃的頭發時,眉頭蹙了:“幼兒比對?”
是。”
我撇開臉,壓著眼底的熱氣。
滿沒滿十歲?”郝洛天依然冷靜。
沒有。”
安簡!”郝洛天,撐起身子大手直接捏著我是下巴,他淩厲的剔著我,不給我任何逃避的空間:“別躲,我能猜到這又和靳希言有關,嗯?”
多久能出結果?!”我垂下眼,抬起無力的手撥開郝洛天帶有侵略意味的動作。
郝洛天眼尾的桃花痣藏進了他眯起的眼角中,他盯著我的肚子半晌說:“靳希言好樣的,你懷孕還給你弄個孩子,讓你又當親媽又當後媽,安簡,從心理醫生的角度我奉勸你,流掉你的孩子!”
我兩手已經覆在肚子上,發狠的望著郝洛天:“你不驗就不驗,少特麽提我的孩子!”
我一把撈走桌上的小袋子,抓著包就要走。
郝洛天一陣風一樣衝到前麵,像個小孩張開雙臂擋著我的去路,帶著尷尬的討好,他嚷嚷:“安安,是我的說的不對,我沒有權利剝奪你做母親的權利,dna我這邊做!
如果你有唾液或者血液樣本還好,但你用毛發鑒定,小孩子的毛發樣本條件必須要用十歲以上的,況且你給我的小孩子的樣本太少。你給我的我隻能試試,所以我不保證結果準確。 ”
多久?”我抬眼木木的問。
給我兩天時間,我要拿到美國做,這樣才能確保你的樣本能用。”
我不懂醫學上的鑒定要求,沒有太多疑慮把樣本交給了郝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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