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高人襄楷、劉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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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劉宏想整備兵力,但是荒淫無度的生活留給自己的不僅是早已腐爛不堪的大漢王朝,還有那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閱兵之後,劉宏一病不起。

    王芬等人眼見劉宏無道敗德,漢朝即將傾圮,謀劃趁現在劉宏虛弱之際,策劃廢立之事。因為朝中人手不足,而八校尉中的曹操素有清名,便秘密聯絡曹操。

    王芬,字文祖,東平壽張(今河南範縣與山東陽穀縣間)人,“八廚”之一。166年,牢修誣告李膺(字元禮,潁川郡襄城縣人)等大臣結黨營私,於是桓帝震怒下發動了著名的“黨錮之禍”,王芬有大名於天下,亦在廢錮之列,王芬不得不流亡藏匿,前後禁錮長達十九年。自此正直之人被廢除、流放,奸邪之人更加肆無忌憚的糾結在一起,中原大地上清流士人,於是共相標榜,指天下名士,為之稱號。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顧”,次曰“八及”,次曰“八廚”,而王芬位列“八廚”之一,廚者,稱讚的就是那些能以家財救濟世人的名士。

    某日,陳逸與著名術士青州平原人襄楷都到王芬府上做客,襄楷說:“從天象來看,不利於宦官,那些黃門、常侍們真的要被滅族了。”

    陳逸是東漢大臣陳蕃之子,汝南平輿(今河南平輿北)人。陳蕃被宦官王甫等害死時,他的朋友、陳留郡人朱震當時為銍縣令,聽到消息,棄官哭祭陳蕃,收葬陳蕃的屍體,又把他的兒子陳逸秘密藏匿甘陵境內。但是事情被宦官發覺,朱震全家被捕,男女老幼都被戴上刑具。朱震雖遭嚴刑拷打,誓死不肯吐露真情,陳逸因此得以逃命。

    而襄楷則是一個真正的高人,他自幼好學博古,尤其擅長天文陰陽之術。漢桓帝的時候,宦官專權,刑罰殘暴,又連續死了幾個皇子,各種災異屢屢出現。於是襄楷從家中上書皇帝,襄楷首先強調“臣聞皇天不言,以文象設教。堯、舜雖聖,必曆象日月星辰,察五緯所在,故能享百年之壽,為萬世之法。”

    在襄楷看來,行星混亂、冬日大寒、柏傷竹枯、無故夜呼、大風雷雨,這些事情指向的正是皇帝暗弱不明,臣子作威作福,太原太守劉瓆懲奸,南陽太守成晉除惡,大臣李雲上書沒有公開,大臣杜眾冒死感悟皇帝,個個不得善終,襄楷說:“殺無罪,誅賢者,禍及三世。”“漢興以來,未有拒諫誅賢,用刑太深如今者也。”

    襄楷又認為,周文王隻有一個妻子,生了十個兒子,現在宮中měi nǚ數千,卻一個兒子也沒有,其中原因就是用刑過重,“頃數十歲以來,州郡玩習,又欲避請讞之煩,輒托疾病,多死牢獄。長吏殺生自己,死者多非其罪,魂神冤結,無所歸訴。”

    當時河內野王山出現了死龍。襄楷認為,龍的形狀不一,大小無常,是大人的形象,代表著帝王的福瑞,秦朝的時候華山山神曾經對人說“今年祖龍死”,結果秦始皇死於沙丘,王莽天鳳二年,也有類似的事,結果王莽被殺,死龍這樣的兆頭非常不好。

    右扶風出現了隕石,襄楷則認為,“星辰麗天,猶萬國之附王者也。下將畔上,故星亦畔天。”石頭是安泰的象征,隕石墜落,這是不安的形象,春秋時期宋國出現了隕石,結果宋襄公被楚國抓走了,秦朝滅亡的時候,東郡也曾經出現隕石,現今隕石落在了右扶風,離著先帝的陵園近在咫尺,“不有大喪,必有畔逆。”

    此時河水突然變得清澈了,太學的大門突然崩塌了。襄楷認為這樣的事亙古未有,河水屬陰,諸侯之位,河水本應渾濁,現在“濁而反清”,陰想變成陽,這是諸侯想稱帝的征兆;太學是太子教化萬民的所在,太學的大門無故崩塌,這是“文德將喪,教化廢也”的征兆。

    但是襄楷的上書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就襄楷看來,他認為現在宦官專權,宦官之星不在紫宮而在天市,非常反常,所以他認為宦官是禍亂漢朝的症結所在。

    與宦官有殺父之仇的陳逸聽襄楷這樣說,非常的高興。王芬說:“如果真是這樣,我願意充當幹這件事的先鋒。”就與各地的豪傑互相聯係,南陽許攸、沛國周旌等都參與謀劃。王芬又上書說黑山地區的盜賊攻打搶劫他屬下的郡、縣,想以此為借口起兵。正好劉宏自覺時日無多,思舊之心頓起,想到冀州來巡視他在河間的舊居,王芬等計劃用武力來劫持劉宏,殺死那些常侍、黃門,然後廢黜劉宏,另立合肥侯劉失為皇帝。

    王芬聯絡到曹操之後,曹操說:“廢立皇帝是天下最不吉祥的事,古代,有的人衡量輕重、計算成敗後施行,伊尹和霍光便是如此。這兩個人都滿懷忠誠,以宰相的地位,憑借執政大權,加上同眾人的願望一致,故此能實現計劃,成就大事。如今,各位隻看到他們當初的輕而易舉,而未看到現在的困難。用這種非常的手段,想一定達到目的,難道不覺得危險嗎?”於是,認為他們力有不逮的曹操拒絕參與謀劃,並承諾不告發他們。

    王芬又邀請平原人華歆(字子魚)、陶丘洪來共同策劃。陶丘洪準備動身,華歆進行勸阻,說:“廢立皇帝的大事,伊尹、霍光都感覺很困難。何況王芬疏談闊論而又缺乏威武氣概,這次舉動一定會失敗。”陶丘洪於是沒有去。

    這時候,北方天空在半夜時候有一道赤氣,從東到西,橫貫天際,負責觀測天象的太史劉洪自會稽(今浙江紹興)上書說:“北方地區有陰謀,陛下不宜去北方。”劉宏於是作罷,命令王芬解散已集結的士兵。不久,征召王芬到洛陽去。王芬疑是秘謀泄露,不敢應命,當即解去印綬,私走平原;尚恐朝廷拘拿,倉皇自盡。陳逸、襄楷、許攸、周旌,幸得免累,就是曹操等,亦毫不牽連,這都是芬謀未泄,故俱得無恙,徒斷送王芬一命罷了。王芬本是一介文吏,突發奇想,準備劫持安然在位二十二年的天子,謀廢黜而立疏族,本身實力就不夠,還輕躁狂動的做出輕率舉動,這種事關天下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成功的,謀而後定,才是最重要的。

    ?

    與高人襄楷相比,觀測天象的劉洪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劉洪是泰山郡蒙陰縣(今山東省臨沂市蒙陰縣)人,是我國古代傑出的天文學家和數學家,珠算發明者和月球運動不均勻性理論發現者,被後世尊為“算聖”。劉洪自幼聰慧好學,博覽六藝群書,學識淵博,尤精於天文、曆法。

    劉洪撰成的《乾象曆》一書,是人類chuán shì的第一部引進月球運動不均勻性理論的曆法。把日月食回歸年的長度定為365.2462日,並首次給出白道和黃道約成古度6°1′的交角。測出的近點月的長度為27.55476日,和現在的測值27.55455日相差甚微。後對《九章算術》進行注釋,撰成《九章算術注》,公元190年成功地發明了“正負數珠算”,因此被後人尊為“珠算”的早期奠基人、珠算之父。有人說,蒙陰是珠算的故鄉,劉洪是珠算之父,被尊為“算聖”。珠算是中國五大發明之一。

    對這些不見得轟動當時,但是足以令後世津津樂道的先賢了解完畢,台駘更是有感於先人那無窮的智慧。在現在很多需要電子儀器或者相關器材、設備、工具才能分析出一點門道,尚不能窺其一斑的星相學,竟然在兩千多年前就被我們的先輩憑借肉眼洞悉了其中諸多奧秘。甚至能憑借星象的移動、位置的不同判斷出相應的征兆,真是神奇至極。

    正是因為台駘覺得這些人比起沙場征戰的宿將、謀士對中國文化的發展更大,所以台駘不惜對這些人做了更多的了解。雖然花費了更多的精力、人力在收集這些雞肋一般的情報,但是能領略到這些人別樣的風采,亦是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