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夢？好奇怪的說法，我還是喜歡中法時代這個稱呼！”楊燁給油燈添了些油，火芯更加明亮，燃燒的燈撚啪啪作響。

    

    “但老夫卻感覺仙夢更為適合！”陳鏡宇卻說道。

    

    “為什麽？一個時代就是一場夢？”楊燁感覺匪夷所思。

    

    “如果老夫說，整整數千年近萬年的時光隻是一盤棋，你會怎麽想？”陳鏡宇麵色複雜，說出這句話感覺很吃力。

    

    “一盤棋？”楊燁一驚，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不信的看向蘇鐵，隻見蘇鐵滿臉苦澀的點點頭。

    

    “這是何人有此膽魄以千萬年時光為棋盤，以蒼天萬物生靈為棋子？”楊燁癡癡的問了句。

    

    “就是我們說的他，也就是盛世的天煞，中法的。。。楊墨！”陳鏡宇很艱難的把這個名字說了出來，全身被汗水浸濕，灰蒙蒙的眸子暗淡無光。

    

    “陳老，你沒有事吧？”楊燁看到如此，連忙上前察看。

    

    “楊小友不必擔心，他休息一會就好了。”蘇鐵攔住上前的楊燁，安撫說道：“那個名字在這浩然神州是個禁忌，誰說出來必受懲罰！接下來還是我給你說吧！”

    

    “天煞當日久鬥道祖和無上佛陀外加天帝，四人卻久久分不出勝負，最後因為天煞不服，與其三人賭鬥，拉開了這開天辟地以來，最漫長也最驚心的賭局。天煞化意念為楊墨，一步步推開迷霧，將被鎮壓的眾手下一一找出，而後又與道祖三人決戰，卻不曾想，近萬年的時光中改變許多，昔日的二十八星宿早已磨滅掉了那絲雄心，自己的愛妻，朱雀王縭也不忍再見生靈塗炭，燃燒自己化作彩霞。”

    

    “天煞窮極一生，卻不曾想換來如此結局，黯然之下用時光之力，將諸天星辰融化，造就了如今的浩然神州。我等自然明白浩然神州之外定有別的疆域，如同古籍上記載的佛道鬼魔妖，可惜就算白馬老祖也走不出去。”蘇鐵長歎一聲，語氣蕭索的說道：“他的本意是好的，想讓萬物各自為政，不受別的幹擾，可如此一來，靈氣越發稀少淡薄，便成就了現在的末法時代。”

    

    “天煞的結局如何？”楊燁已經可以斷定自己見到的那人就是天煞，也是造就末法時代的楊墨，心中不禁敬佩萬分，一手將盛世拉到末世的牛人啊！

    

    “有兩種結局，有人說他被道祖三人轟殺，魂飛魄散。也有人說心灰意冷之下，身軀化作彩霞下的一片汪洋，意念化作汪洋中的一條小魚，每日空守彩霞。後來真有人看到過彩霞飛出一隻火鳥，魚鳥隔空而望，然後相忘於江湖！”蘇鐵說道。

    

    “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如人間夢一場啊！老夫想來，他最快樂的時光，還是在自己下的這盤棋中吧！”陳鏡宇不知何時已經恢複過來，眸子中重新煥發光彩，聽到蘇鐵的話，不禁徐徐說道。

    

    “陳老，你無恙了吧？”楊燁問道。

    

    “無事！”陳鏡宇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說道。雖然這件事自己已經聽過無數次，可再次聽來依舊一絲愁緒繚繞心頭。

    

    “小友你可知我這次來的目的？”陳鏡宇問道。

    

    “聽蘇前輩說好像是讓我做蒹葭書院的先生？”楊燁赫然說道。

    

    “是的！那日我和蘇老哥用陰陽鏡追溯時光看到你如何擊殺瘦胖雙鬼！”陳鏡宇說到這裏，看到楊燁麵色一冷連忙說道：“小友不要誤會，我們隻是單純好奇你一個舉人如何擊殺兩個貢生的。”

    

    楊燁聞言神色慢慢緩和下來，shā shǒu的本能使他對於一切想靠近自己的人都有一種防範之心，這是一種不能控製的反應，也因為這種反應救了他無數次。

    

    “我們看小友修煉的功法，貌似不在詩詞歌賦之間，所以有些好奇和欣喜，必盡多出一門，修行的道路也就寬了一步。所以老夫想請小友就任蒹葭書院，單獨給你開一門課程，小友作為院長和先生不知意下如何？”陳鏡宇看到楊燁的神色平靜下來，趁熱打鐵的說道。

    

    “晚輩才疏學淺，恐怕不能就任，而且晚輩也無意教書！”楊燁果斷拒絕。自己現在都要一麻袋麻煩事，實在不想沾染別的是非。

    

    “小友不要急著拒絕，聽老夫一言再做決定。”陳鏡宇對於楊燁的拒絕絲毫沒有驚訝氣餒，撫著鄂下白須，眸子中露出笑意說道：“根據我們的觀察，小友的功法應該是一種從別人那裏獲取文氣的方式，雖然老夫不理解什麽原因，但老夫可以確定，小友的修為進步和別人密切相連。隻有更多人的認同，你的文氣才會增長的越快。而書院再恰當不過，也是你吸取文氣最適合的區域。不然以小友自己說書的方式，晉級貢生恐怕還要好久吧！”

    

    楊燁聞言心中一動，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有些煩躁，文氣增長速度太過緩慢，聽自己說書的不是小孩就是一些社會九流，不能對的本意揣摩透徹，故而吸收的文氣也不多。到了學院，自己可以通過教別人如何寫，而多層次的吸收文氣，如此一來去當先生也蠻不錯的。一想透徹楊燁也就沒有那般急躁了，看到陳鏡宇含笑眯著眼睛喝酒，灰色的眸子裏卻不時流露出緊張之色，不禁心中暗笑。

    

    “陳老，不知蒹葭書院開學是何時？”楊燁說道。

    

    “哦！開學時間嗎？。。。什麽？小友你可是同意了？”陳鏡宇本來慢悠悠的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撫著長須，陡然高聲問道。

    

    “這個晚輩暫時也不能立刻點頭，但如果沒有意外去做先生也是不錯的。隻是到時可別阻擋在外，進不了門啊！”楊燁含笑說道。

    

    “這個定然，學院開學是三月初一，到時老夫親自帶你去。”陳鏡宇對於楊燁的第一句話直接無視，立刻熱情的說道：“你可不知道啊！我們蒹葭書院可是大唐最好的書院，位置處於泉州和錦州元洲三洲交界之處，風景秀麗，你去了定不會失望！”

    

    一夜風雨，滿樹梨花落盡。純白的梨花上沾染了春泥，一瓣瓣靜處在泥水中。陳鏡宇和蘇鐵天沒有亮就走了，消失在闌珊的夜色春雨中。楊燁鎖好門窗，丫丫乖巧的睡在毛毯上，抱著小老虎的尾巴，唇角掛著幾滴晶瑩的口水，不知夢中吃到什麽好東西了。

    

    將桌麵上的狼藉收拾好，親昵的抱起丫丫將她放在床上，楊燁熄了燈和衣躺下，聽著窗外叮咚作響的春雨，還有丫丫輕柔的呼吸，閉目沉睡。這兩日自己就沒有好好休息過，而且連著一日一夜的飲酒，身體更加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