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費 思 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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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李闕想到了一法。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對巫沉剛說道:“我有一套武功心法厲害極了!不過得看看你適不適合學。所以要翻開你的眼皮看看,你要配合喲。”

    一聽到有厲害的武功可以學,巫沉剛馬上不鬧了。迫不及待地點著頭,乖乖地讓李闕將他的眼皮翻開。

    “嗯。”華佗滿意地看完後,說道:“此人定是幼年時受到驚嚇,以至於氣血受損,阻滯於腦中。不礙事,我給你一個方子,你照方抓藥,每日一次,連續服上七天。再配合推拿àn mó,應該可以治愈。”

    李闕聽完驚喜地說道:“如此多謝神醫了!”

    華佗說道:“這藥方是牛黃五錢,麝香五錢,冰片三錢。。。”

    李闕默記著,鬆開巫沉剛的頭,趕緊拿筆寫了下來。

    “推拿之法為:用大指自玉枕穴向兩側太陽穴,再向晴明穴推,然後以雙手拇指、食指、中指做鉤狀,用拿法拿至頭頂百會穴。如此推拿七七四十九次。”華佗細致地教著李闕。

    “多謝神醫!”李闕感激地說道。

    巫沉剛納悶地看著李闕,隻見李闕時而全神貫注地凝望著遠方,時而雙手在自己地頭上來回比劃。嘴裏還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麽。

    “哦。”巫沉剛心想“原來叔也是在請神啊。看來學這武功的儀式還挺繁瑣的。真是難為俺叔了!”

    李闕送走了華佗,照著剛才學到的推拿之法在巫沉剛的頭上試著推拿了幾下。巫沉剛立刻覺得神清氣爽,不由得更加信服李闕說的“這套武功厲害極了”這句話了。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大剛,這套武功還要配合吃些補藥。聽說這棲霞山古時山上盛產野參、當歸、首烏、茯苓、甘草等中草藥,有滋養攝生(即養生)之效,故名‘攝山’。你這就隨我去弄些藥草。”李闕吩咐道,儼然一派家長風範。

    巫沉剛現在對李闕是惟命是從,趕緊起身跟著李闕就要往外走,卻被李闕攔了下來。李闕問道:“你認識多少藥草?”

    巫沉剛茫然地搖了搖頭。

    李闕想了想說道:“既然咱們都不認識藥草,那就找當地的藥農帶著我們去采些吧。”說完,徑自走出屋去。後麵跟著亦步亦趨的好侄兒巫沉剛。

    待到李闕和巫沉剛回來時已是傍晚時分了。二人背著一大袋藥草筋疲力盡地走進寺門,卻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光著脊背跪在大雄寶殿前。

    “你認識他嗎?”李闕問巫沉剛。

    巫沉剛點點頭,“啊啊”地說著,手還不停地比劃著。

    李闕看得一頭霧水,索性直接走到那少年麵前。

    少年體格健壯,雖是十幾歲的年紀,但身上的肌肉一塊塊、一條條地隆起,一看就是練武不輟的結果。旁邊的地上扔著一件粗布衣裳,還有一條鐵打的禪杖。

    李闕不禁有些奇怪,看這少年的裝束分明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但為什麽拿的兵器卻是一條禪杖?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跪在這裏?”李闕蹲下身來問道。

    那少年抬起頭來看了看李闕,又將頭扭向一邊。顯然沒把這個十一歲的小孩兒放在眼裏。

    巫沉剛可看不過眼了,心道:“那可是俺叔啊!他問你話你敢不回?看俺怎麽教訓你!”想到這裏,他大步走到少年麵前,兩眼怒視著。提起碗口粗的拳頭照著少年的臉頰就是一拳。

    那少年見到巫沉剛一愣,卻沒想到巫沉剛會對自己出手。一個不防被巫沉剛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拳。

    “幹嘛打我?!”少年怒吼道。宛如一頭狂躁的公牛。他忽地站起身來,一把抄起地上的禪杖,“刷”地拉開了架勢。

    巫沉剛瞪大了眼看著少年。意思是“怎麽滴?你還想和我動武嗎?”

    正在這時,一個僧人跑了過來大喊著“不要打!”

    李闕認得,來人正是圓慧住持的大弟子覺能。巫沉剛和那少年見到覺能立刻肅立在一旁。

    覺能來到李闕的麵前說道:“這少年乃是我師父的俗家弟子。名叫魯信,因他性情暴躁,風風火火,故而人們都叫他‘瘋火魔’。家中僅剩他和娘親相依為命。但昨日他娘去山裏采藥卻被猛虎吃了,他今日便懇求我師父帶人去捕殺那隻猛虎。師父就帶了幾個武功不錯的弟子拿著刀槍弓箭前去獵虎。誰曾想連師父也被那隻猛虎傷了。他覺得是他害了師父,所以自己在這裏罰跪。若惹著了少主,還望多多擔待。”

    李闕心裏想到“神呐!什麽猛虎這麽厲害?連圓慧住持都掛了。”隨即焦急地問道:“圓慧住持傷勢怎樣?”

    “沒傷到髒腑,倒是無大礙。現在已經上了藥正在靜養。”

    “哦,那就好。”李闕長舒了一口氣。

    巫沉剛聽罷沉不住氣了,是圓慧救了他的性命,如今圓慧被虎所傷,他怎能袖手旁觀?他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恨不得立刻就要去要了那隻虎的命。

    巫沉剛的心思李闕看出來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巫沉剛的手臂,示意他暫且忍耐。

    李闕轉過頭看著瘋火魔,兩道濃眉斜插入鬢,環眼方口,鼻翼頗大。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不好惹。”他努力用柔和的語氣問道:“那是隻怎樣的老虎?”

    瘋火魔看了李闕一眼,覺能馬上對他說道:“這位是我師父的貴客。你莫要怠慢了!”

    瘋火魔這才開口道:“那隻老虎碩大無比,體態強壯。渾身白毛。關鍵是它狡詐的很,不僅尋常的陷阱抓不住它,就是弓箭也奈何不了它。若不是圓慧師父武藝高強,恐怕早就命喪虎口了。周圍的鄉親已經有十幾個人都被它吃了。我娘。。。”說到這裏,原本堅毅的眼神中竟透露出無限的悲憤。

    李闕等瘋火魔的情緒平靜了一下問道:“那隻老虎在哪裏?”

    “就在西山的山腰上。”瘋火魔答道。

    李闕沉思起來“我去還是不去呢?那可是老虎啊!不是狼,我的那把小刀刀根本就不管用。還有啊,我這剛練了幾天《易筋經》啊?就想為民除害?省省吧。還是安全第一!”但他又想“依照巫沉剛的性格,他肯定會去。我不能讓人家白叫一聲叔啊,總得為人家做點事才對。可是就我們兩個怕根本不是那隻老虎的對手,那些兵士武藝平常,去了也是送死,還不如不去。若是再加上個瘋火魔呢?俗話說‘哀兵必勝’,他倒是個肯拚命的主兒,就是不知他本事如何?”

    想到這裏,李闕對覺能說道:“師兄,我們先去看看圓慧住持吧。”隨後對瘋火魔說道:“你在這裏就是跪死也沒用。還不如一起想個辦法除了那禍害。”

    瘋火魔不屑地看了李闕一眼,心道:“就你?圓慧住持都不行,你吹什麽牛?”但礙於覺能說過的話,便沒再言語。

    巫沉剛倒是來了精神,拉起李闕就要走。

    “且慢!”李闕對瘋火魔說道:“明天早上你來找我,我想好辦法再告訴你。”

    覺能搖搖頭道:“少主還是不要去冒險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李闕不知怎麽冒出了這一句。但話語中滿是堅定不可動搖的語氣。

    瘋火魔一怔,似是被李闕的執拗所感染,微微地點了點頭。

    看過圓慧之後,李闕回到房間。

    他有些後悔自己對瘋火魔說的話了,牛是吹出去了,可明天若是想不出辦法怎麽辦?看來今晚他要費費腦筋了。

    李闕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曾經在網上瀏覽過的內容,裏麵有沒有什麽可以借鑒的地方。若是在有槍的時代,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但在這冷兵器的宋代,若說捕虎,無非是陷阱、虎網、弓箭之類的。可據瘋火魔剛才說,那隻老虎狡猾狡猾的,陷阱根本不管用。圓慧住持也是帶了弓箭去的,也沒奏效。看來得另想他法才行。

    夜,深了。李闕房裏的燭火還亮著,也不知還要亮到幾時。

    第二天清晨,瘋火魔來找李闕了。而李闕和巫沉剛早已等在門口。

    李闕笑眯眯地看著瘋火魔說道:“我要你辦幾件事,你可願意?”

    瘋火魔勉強地點了一下頭。

    “很好。”李闕說道。“第一件事,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瘋火魔沒好氣地道:“我這功夫是圓慧住持親授的。隻怕你看不懂。也罷,我就給你練一套禪杖吧。你可看好了!”

    說罷,瘋火魔抖起禪杖舞動起來。他手中的這柄禪杖長約五尺,通體鐵製,兩頭有刃。一頭為新月牙形,月彎處有四個小孔,分穿四個鐵環,另一頭形如倒掛之鍾,長約七寸。尾端兩側各鑿一孔,穿有鐵環,柄粗寸餘。看有三四十斤重。

    瘋火魔不愧是圓慧親傳的弟子,一招一式都頗具功力:無論是馬步、弓步、倒插步,皆是穩如泰山;推、壓、拍、鏟、劈俱是招招到位。一柄禪杖在他的手中被舞地虎虎生風。

    “天書,我想召喚魯智深。”李闕心中叫道。

    天書顯現,翻開的白紙上赫然出現一位僧人。身長八尺,長得麵闊耳大、鼻直口方。劍眉倒豎,兩眼的眼神銳利無比。下巴上長著如鋼針一般的濃密胡須。

    “敢問大師,我眼前這人的禪杖練得如何?”李闕充滿敬意地請教著魯智深。

    “待灑家細細看來。”魯智深低沉著聲音回道。

    李闕暗想“您可別細看啊,俺這時間不夠啊。”雖是這樣想,但他還是耐著性子等待著魯智深的回答。

    好在魯智深也沒看幾眼便大手一揮道:“差得遠啦!”

    李闕急忙接口道:“能對付猛虎嗎?”

    “對付猛虎?小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魯智深瞪大了銅鈴一樣的雙眼詫異地問。

    “唉!時間不夠了。我也就不和您多說了。他是為母報仇想殺猛虎。所以能不能煩請您指點他個一招半式,全當臨時抱佛腳了。”李闕懇切地說。

    “哦,倒是一片孝心啊!好,灑家就傳他三招‘瘋魔杖法’!”魯智深豪氣幹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