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較 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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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隆冬季節,那大漢也隻是身著一件白色長衫,身高六尺開外,手裏拿著一把精鐵打造的大環刀。刀身寬厚,刀背上穿有九隻鐵環。隨著大漢的腳步移動不住的作響。

    大漢走上廳來對瘋火魔說道:“我乃是司馬莊主護院教頭孔德興。司馬莊主德高望重,豈是你這鼠輩可辱罵的?拿起你的破禪杖,讓爺爺我來教教你!”說罷舉起手中的大環刀直指向瘋火魔。

    司馬淩並未出聲阻止,隻是隨手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看來他很希望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少年。

    燕飛闕笑嘻嘻地看著瘋火魔,那意思“可不要給我丟臉喲!”

    瘋火魔把禪杖往地上重重一頓,向孔德興喊道:“你個鳥人!吃我一杖!”說罷舞動禪杖,便迎了上去。

    孔德興不愧是護院教頭,刀走剛猛,劈砍斬撩招招狠辣。一時間竟逼得瘋火魔連連後退,隻有招架之力。

    孔德興抬腳向瘋火魔襠下踢去,在瘋火魔用禪杖往下封堵之時,突然收腳,舉刀便向瘋火魔的胸口刺去。

    瘋火魔側身躲過,猛然回頭將禪杖往後掃去,使出了‘瘋魔杖法’中的‘秦王揮鞭’。

    孔德興收起大環刀,打算用厚重的刀背去磕瘋火魔的禪杖。在他想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氣?

    “哐”的一聲,隻見孔德興握著大環刀被震得往後退出去好幾步。

    孔德興手上一陣發麻,心說:“這廝有把子力氣!連我都被震出去了。”心中不禁對瘋火魔加起了小心。

    當瘋火魔再次衝上來時,孔德興忽然一貓腰,將手中的刀擦著地麵,向瘋火魔的雙腳砍去。

    瘋火魔一躍而起跳到一邊,雙腳還未站穩,孔德興的大環刀突然自下而上向瘋火魔撩了過來。

    瘋火魔正待用禪杖向下封壓破解,孔德興忽然間手腕一旋,撩刀變抹刀,刀刃從斜刺裏向瘋火魔抹去。這幾招一氣嗬成,中間沒有給瘋火魔任何喘息的機會。

    瘋火魔不禁“啊”地大叫一聲,一個鐵板橋向後躺了下去。

    “這樣下去可不行,瘋火魔遲早會吃虧的。得想個法子幫幫他。”燕飛闕想了一下,心中叫道“天書,出來。”

    天書應聲閃現,燕飛闕對它說:“有請達摩祖師。”

    天書翻開,達摩的身影出現在白紙上。

    “祖師,我的朋友使禪杖,對手用大環刀。但我看我這朋友似乎有些不敵了,不知祖師能否指點一二?”燕飛闕懇切地說。

    “待老僧看來。”達摩定睛觀瞧起來。

    看了幾招之後,達摩緩緩地說:“用大環刀的這位武功不錯。尤其是下盤功夫更是穩健。但他有個問題,就是右肘下空檔太大。倘若集中力量隻攻其右肘下,想必會好很多。”

    燕飛闕按照達摩的指點仔細看去,發現孔德興雖然刀刀剛猛,但每次出招時右肘都略微抬高一寸,確實是個不易發覺的破綻。

    他趁著瘋火魔麵對他而孔德興背對他的時候,伸手指了指孔德興的右肘下方,

    瘋火魔一怔,恰巧孔德興舉刀向他砍來。他舉起禪杖便向孔德興的右肘下方紮去。

    孔德興一驚,立刻沉肘撤刀向後退了一步。穩住心神後再次擰刀向瘋火魔刺去。

    燕飛闕又抬手指了指孔德興的右肘下方,瘋火魔心想:“師父的話總是對的。”便揮起禪杖向孔德興右肘下方輪去。

    孔德興被迫豎刀向外擋,身形也被逼的向旁邊閃去。

    瘋火魔這才明白,這鳥人的破綻在右肘下方。於是精神一振,擺動禪杖又刺又紮,又輪又撩,一個勁兒的往孔德興的右肘下方打去。

    孔德興一時手足無措,隻能被動格擋,招式章法完全亂了。一個人武功破綻的養成,就像武功練成一樣,都是日積月累的結果。即使現在發現有破綻,想改已經來不及了。習慣這東西,不是一時間就能改過來的。

    見瘋火魔隻是對著自己的右肘下方破綻不間斷地攻擊。孔德興心道:“這廝太沒有道德了!抓住我的一個破綻咬死不放,就跟潑皮打架一樣,真是煩死人了!”他的眼角餘光掃到了燕飛闕,隻見燕飛闕“嗬嗬”地點頭笑著,一副得意的樣子。

    孔德興不禁怒火中燒。“都是這個自稱少主的小娃娃搞的鬼!若是沒有他,我早就砍死眼前這廝了。莊主不也懷疑他是冒充的嗎?我就連他一塊兒打!”想到這裏,他躲過瘋火魔的一擊,往側邊一踏步,背對著燕飛闕,突然反手一刀向後撩去。

    這一招誰都沒有想到,就連司馬淩也不禁大驚失色。他本想教訓教訓風火魔就算了事,卻沒料到,孔德興竟會向燕飛闕下手。他“啊”的一聲驚叫,手中的茶碗應聲落地摔個粉碎。

    燕飛闕坐在那裏正看得好好的,卻看見孔德興的刀尖帶著風聲向自己襲來。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刀已經到了。刀刃的寒光閃閃,刀背上的鐵環亂顫。他頓時感覺到了孔德興力透刀尖裏無盡的殺意。

    “用手拍刀!”達摩疾聲叫道。

    燕飛闕想都沒想,抬起右手食指往孔德興的刀背上猛的一戳,用的乃是一指禪的功夫。

    孔德興立刻覺得自己拿刀的右臂酸麻脹痛,竟連帶著半邊身子都不聽了使喚。他的刀尖不由自主的被燕飛闕戳到了一邊,身體也因來不及收住而歪向了一旁。

    令孔德興沒有想到的是,燕飛闕這一指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他的刀轉向一邊後竟然沒有停住,再加上他身體向旁邊側倒的慣性,刀尖竟直奔司馬淩而去。

    司馬淩怒道:“蠢才!”一腳便踢向孔德興拿刀的手腕。刀,脫手而飛。隻聽見“當啷”一聲,卻是那把被踢飛的刀正好紮中了牆角架子上的一個花瓶,碎片落得滿地都是。

    “我的青瓷立瓶啊!那可是貞觀年間的!”司馬淩忍不住頓足捶胸大呼起來,那樣子就像剜了他的肉一樣。

    “給我滾!”司馬淩衝著孔德興怒吼道。孔德興拖著半邊麻痹的身子像一條落荒的狗一樣蹣跚著走了出去。

    燕飛闕見事情鬧得有點大了,這才起身對司馬淩道:“玉璽在我的一個朋友身上,他此刻就在門外。”

    “哦?那就快請進來吧。”司馬淩聽說燕飛闕有玉璽,馬上又露出了笑容。

    燕飛闕像一個兵士努努嘴。那兵士轉身便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巫沉剛背著包袱大步地走進了廳堂。往燕飛闕身邊一站,手仍然在包袱上緊緊的攥著。

    燕飛闕接過包袱打了開來,小心的將半塊玉璽捧了出來,放到身前的茶幾上。那和氏璧玉璽晶瑩圓潤的玉色,立刻吸引住了司馬淩的目光。

    他仔細地端詳了半天之後,忽然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地說:“果真是玉璽。見此物如見國主,讓老臣怎能不心生感慨。”說完便向玉璽行起三跪九叩的大禮了。

    禮罷之後,司馬淩站起身來,擦幹了眼淚,說道:“既是國主有命,老臣願聽從少主的調遣,誓死追隨少主。不知少主現在有何打算?”

    燕飛闕想想,突然抬起臉來看著司馬淩,露出一個燦爛天真的笑容說道:“現在的打算嗎?就是玩兒!”

    司馬淩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少主年少,少不得貪玩之心。”於是說道:“少主盡管去玩兒吧,!老臣這就為少主及隨從安排住處。晚上老臣設宴為少主接風。”

    “應該是壓驚吧?”燕飛闕半開玩笑地看著司馬淩。司馬淩想起剛才打鬥的那一幕,不禁尷尬地笑笑,連聲稱是。

    忽然,他看見燕飛闕身邊的巫沉剛不苟言笑,宛如一尊羅漢一樣站在那裏,隨口問道:“少主身邊的這位少年不怒自威,想必也是功夫了得吧?”

    燕飛闕看了一眼巫沉剛,用謙虛的語氣對司馬淩說:“功夫也就馬馬虎虎吧。不過像莊主廳上的這張硬木桌子,他用手指戳上百八十個洞還是沒有問題的。”

    司馬淩一臉驚駭的表情,用佩服的語氣說道:“原來少主身邊都是高手啊,就連少主我看功夫也是深不可測。實乃我唐國之大幸!”

    燕飛闕笑笑也沒答話。以他二十一世紀的腦子想來,他不想客套來客套去。他需要的是對他說真話,辦實事的人。

    燕飛闕帶著巫沉剛、瘋火魔和那八名兵士走出司馬府,心情無比的舒暢。他要在潤州立足,在這裏慢慢培養起自己的力量。所以他留下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到潤州的四處去看看。

    突然,燕飛闕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一個蹲在酒樓前乞討的乞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