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會 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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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約莫四十來歲,頭戴一頂破鬥笠,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褲。左手端一隻舊碗,右手拿著一支魚竿戳在地上。身形佝僂,膚色黝黑,但兩隻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燕飛闕,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乞丐幹嘛這樣盯著我看?莫非他認識我?”燕飛闕心裏想道。隨即召喚“天書。”
“在。”天書顯現了出來。
“查查那乞丐是誰?”
天書無奈地說道:“我是係統天書,不是戶籍查詢天書。查不出來那人是誰。”
燕飛闕一撇嘴道:“當初李煥的身份不就是你告訴我的嗎?我還以為什麽人的資料你都能查得出來呢。”
天書耐心地解釋道:“我隻能查到李闕親人的資料,別的人就查不到了。如果我沒被貓死綁架來,也許會升級係統;升級了係統,也許就會有查詢所有人資料的功能;能查詢所有人的資料,也許就。。。”
“行了!”燕飛闕打斷了天書的話,有些納悶兒地說:“我隻是覺得那乞丐盯著我的眼神不對勁,好像認識我似的。照理來說,李闕這麽一個小公子哥兒應該和乞丐沒有什麽交往。但你看那乞丐,一副很關注李闕的樣子。”
“我看到了,小心些就行了。”天書說完在燕飛闕的腦海中隱去了身形。
燕飛闕慢慢走到乞丐的麵前,伸手從懷中摸出幾枚鐵錢放在他的碗裏。
乞丐一愣,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對燕飛闕說:“小哥真是好心人啊!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燕飛闕微微一笑,又從懷中摸出一串銅錢放到他的碗裏。
乞丐依舊點頭哈腰的對燕飛闕笑著。嘴裏還是那句“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接下來,燕飛闕又從懷中摸出一顆璀璨的珍珠,隨手就丟到那乞丐的碗裏。
誰知那乞丐看都沒看碗裏的東西,兩隻眼睛隻是直勾勾地盯著燕飛闕。
“你不是乞丐。”燕飛闕自信地說。心道“二十一世紀的乞丐我見得多了,可比你專業和敬業。”他伸手從碗裏將錢和珍珠都取了回來。
那乞丐詫異地看著燕飛闕,似乎不明白燕飛闕在說什麽。
燕飛闕昂起頭來,用稚嫩的嗓音說道:“我放在你碗裏的錢越來越多,最後還放了一顆珍珠。如果是真的乞丐會怎樣?起碼眼睛發亮千恩萬謝的,磕個頭都不為過吧?但你卻根本不關心我施舍給你的是什麽,隻是關心我這個人。怎樣?你還說你是個乞丐嗎?”
燕飛闕說完,突然臉一沉,厲聲叫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乞丐愣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眼中卻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嗬嗬“地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解釋說:“我是看小哥長得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所以多看了幾眼。這位小哥,,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麵啊?“說完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燕飛闕。
“我就說沒那麽簡單,他一定認識我。隻是這個人是誰呢?”燕飛闕沉默不語。
乞丐倒也沒再逼問,隻是笑吟吟地問道:“小哥,這是要去哪裏啊?”
燕飛闕一揚頭說道:“要你管?!”
“這世道人心不古啊。不要輕信他人才好。”乞丐歎了口氣說道。顯然是話裏有話。
乞丐說完轉身要走,燕飛闕一揮手,巫沉剛和瘋火魔便一前一後封住了乞丐的路。
“小哥這是要幹什麽?難不成還要打劫我這個窮叫花子?”乞丐的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相反,倒是用很輕鬆的語調在問著。
燕飛闕拔高了聲音說道:“不說清楚你是誰,就別想走!”
乞丐搖搖頭,“嘿嘿”地笑了兩聲。突然將手裏的魚竿往地上一撐,身子已躍起在半空中。接著用魚竿兒再一點地,身形飄忽的落在了數丈之外,刹那間便脫離了巫沉剛和瘋火魔的合圍。
燕飛闕一驚,急忙吩咐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巫沉剛和瘋火魔提氣便向那乞丐衝去,其餘的兵士們也圍攏了過去。
乞丐見狀,站直了身子,將手中的破碗往地上一摔,用力的將手中的魚竿往地上一戳,哈哈大笑起來。那氣勢,竟似帶過千軍萬馬衝殺疆場的將軍一樣。
他沒等巫沉剛和瘋火魔撲到近前,腳尖一點,竄上了房頂,幾起幾落之間便不見了蹤影。隻剩下那放蕩不羈的笑聲還在遠處回響。
“這人不簡單。連巫沉剛那猿猴一樣的身手都沒能抓住他。看來此人武功極高,但他是敵是友呢?”燕飛闕垂頭喪氣的想著。突然在心中問道:“天書,你怎麽看?”
天書平靜地回答:“這人是敵是友我不知道。但他不想抓你或殺你倒是真的。以他的武功,對付你們幾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嗯。有道理。估計他還會來找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燕飛闕這樣想著,帶領眾人繼續前行。
走到一處街角,燕飛闕看見一間茶鋪,匾額上寫著“劉家綢緞莊”。綢緞莊外人頭攢動,買綢緞布匹的人絡繹不絕。顯然生意非常好。
燕飛闕走上前去,向一位老嫗詢問道:“阿婆,這裏的綢緞布匹好嗎?”
老嫗轉頭一看,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便耐心地說:“好啊!這劉家綢緞莊價格公道,貨色全,態度又好。我們都愛買這家的。”
“除了這裏,城裏還有其他的劉家綢緞莊嗎?”
“劉家綢緞莊多著呢。不光是潤州,鄰近的州縣都有他的分號。生意好的很呢!”老嫗笑吟吟地說著。
“那劉家在這裏也是望族了。”燕飛闕誇道。
“可不是嗎。咱們潤州有三大戶:秦米劉緞司馬茶。秦米就是米糧大戶秦仕;司馬茶說的是司馬茶莊;劉緞指的就是這劉漢生家的綢緞了。他們可都是富甲一方的豪紳啊。”老嫗如數家珍的絮叨著。
燕飛闕點點頭。“秦米劉緞司馬茶”他記住了。眼見著天色也不早了,他向眾人使了個眼色,便往司馬府而去。
掌燈時分,燕飛雀等人回到了司馬府。
司馬淩已經備好了豐盛的酒菜正等著他們。席間,司馬淩熱情地招呼著燕飛闕等人。尤其是對燕飛闕,更加畢恭畢敬。斟酒布菜都是親力親為,從不假旁人之手。這反倒讓燕飛闕不好意思起來。
宴席快到尾聲的時候,司馬淩看著燕飛闕說道:“老臣有些話想單獨和少主說說。不知少主是否可移步書房?”
燕飛闕點點頭,跟隨著司馬淩來到後院書房。
書房裏的陳設極為講究:檀木的桌椅,熏爐裏點著香,湖筆徽墨、宣紙端硯樣樣齊全。尤其是那徽墨,竟是名滿天下的李墨。其墨被譽為“天下第一品”,有“黃金易得,李墨難求”之說。牆上的幾幅字畫皆是珍品。整個書房儒雅至極。
司馬淩請燕飛闕坐下之後,慢慢地說道:“老臣知道國主的心思,他雖麵北稱臣,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恢複帝號。之所以兩次拒命不朝,不入汴京,就是想不為人製。宋來犯我唐國,國主也是屢屢派兵拒敵,可見國主並不想屈人之下。怎奈時運不濟,唐國終為宋所破。
國主之所以將玉璽托付給少主,又寫信囑咐我等聽命於少主,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建唐國。老臣縱是肝腦塗地,也願意輔佐少主,達成國主的心願。
但若想起事成功,必須得有錢糧。有錢才有兵,不知少主有多少錢可以招募兵馬?”
“沒錢。”燕飛闕搖搖頭。他說得確實是實話,李煥包袱裏留下的那點錢,估計讓他做個宋朝好地主還是可以的。但若是招兵買馬那可是遠遠不夠的。
司馬淩並不驚訝燕飛闕的回答,這一點他早就料到了。他歎了口氣說道:“還是國主英明啊!早就給少主備下了一份產業。不瞞少主,老臣的茶莊,還有潤州另兩個大戶的家底,都是國主給的錢。國主曾經跟老臣們說過:如果一直是太平盛世,這些錢就都是老臣們的;如果有一天國主發話了,那這些錢還是要還給國主的。”
燕飛闕聽完眼前一亮,暗想“現在國主發話了,全都要聽命於我,那意思是你們這些老臣們該還錢了。也就是說。。。我發財了!哈哈哈。。。”
雖是這樣想,但燕飛闕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帶出來。他試探著問:“秦米劉緞司馬茶。那秦仕和劉漢生也是唐國老臣了?”
司馬淩一愣,他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燕飛闕竟然能摸清潤州的情況。看來燕飛闕下午並沒有去玩,這個少主是個有心人。
他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他二人正是那兩個大戶。以我們三人目前的實力,招募十萬人還是可以的。少主有了這支軍隊,再以潤州為中心,便可開始雄圖霸業。加上宋庭剛剛打下江南,人心未穩,起事應不是什麽難事。”
燕飛闕被司馬淩的話說得心動了。倘若真的如此,那自己豈不就成了一方霸主?帶領著麾下的人馬收複河山,平定天下,開創一代盛世!他正憧憬著,卻被司馬淩打斷了。
“少主。”司馬淩看了一眼燕飛闕,沉聲說道:“眼下有一件事需要趕緊去辦。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什麽事?”燕飛闕忍不住著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