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奪 寶(十)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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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闕神秘的笑笑,現在他還不能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因為他不相信二郎。在他的計劃之中,二郎隻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他要讓二郎跟隨著自己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最終完成他的目標。而二郎的命運會隨著他的計劃改變卻是真的。
“你想要什麽樣的結局?或者說什麽樣的命運?”燕飛闕饒有興趣地問。
二郎直視著燕飛闕,他不清楚這個孩子到底要幹什麽。但他清楚,這個孩子不簡單。他隱晦地說:“我想要的結局是受人尊重,不再失敗。”
“恐怕還有你的娘親也要得到應有的尊重,還有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也要與你的身份相當。不知我說得對不對?”燕飛闕收起了笑容,兩眼盯著二郎說道。犀利的眼神就如同他剛說出的這番話一樣。
二郎吃驚地看著燕飛闕,顯然燕飛闕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甚至於知道了他和自己娘親的遭遇。他突然有種在燕飛闕麵前被扒光衣服的感覺,無論如何,當一個人的隱秘被公之於眾的時候都是不舒服的。
“你都知道些什麽?”二郎的問話中有了些許的敵意。他同時瞟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雲兒。傻子也能想到,燕飛闕知道的一切都是雲兒說的。
燕飛闕倒是若無其事的在屋裏溜達著,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些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得到些什麽?難道我剛才說錯了嗎?如果我說錯了,你盡可馬上離去;但如果我說對了,我可以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沉默。二郎沒有走。這點正是燕飛闕料到的。現在他可以慢慢掌控這枚棋子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二郎低聲問道。
燕飛闕早想好了dá àn,如果二郎不問這個問題那才不正常呢。畢竟是萍水相逢,而且就目前來說他們之間還是囚犯和看管者的關係,為什麽要幫二郎呢?難道是好心泛濫了嗎?每個人做事都會有一個理由,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否則就是陰謀。
“我幫你是因為雲兒。我要除掉大郎,否則雲兒遲早會被他糟蹋了。”燕飛闕加重了語氣說道。
這個理由很充分,二郎之前還親眼目睹了大郎對雲兒意圖不軌的行為。現在由燕飛闕嘴裏說出來要替雲兒出頭的話順理成章。
“你怎麽幫我?”看來二郎已經相信了燕飛闕的說辭。
燕飛闕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大郎武功的破綻和破解之法,你學會了就可以打敗他了。不過你也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自然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二郎瞪大了眼睛看著燕飛闕,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孩子說的話。要知道大郎的武功在rì běn都是超一流高手的境界,要想戰勝他簡直就是神話。
“你會棍法嗎?”燕飛闕突然問二郎。
二郎茫然地搖搖頭,他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麽意義。
燕飛闕想了一下說道:“你這把刀的刀柄倒是夠長,就像是一根短棒。好吧,我這就教你怎麽打敗大郎。”
二郎譏笑地說道:“你教我?你腦子沒壞掉吧?你先打敗我再說。”說罷抽出刀握在手中,眼神中滿是輕蔑。
燕飛闕搖搖頭道:“我打不過你。不過你照我說的去做,依你的功力可以打敗大郎。要不要聽聽?”
二郎頗為不屑的“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燕飛闕也不氣惱,認真地將俞大猷講到的大郎武功的破綻和破解之法轉述給二郎。又加上了些自己的理解,全部耐心地教給二郎。
起初二郎還心不在焉,但後來他卻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再後來竟然拿著刀按照燕飛闕的話開始比劃起來。
半個時辰後,二郎已經徹底領悟了燕飛闕的話。剩下的就是鞏固和練習,最後用於和大郎的實戰了。
燕飛闕看看差不多了,對二郎說:“你也學會了,現在你要按我說的去做。明晚會有人來找我,告訴我和氏璧的下落。你爹會派人去圍剿那些拿玉的人,我希望你去,而且要多帶人去。把大郎留下守在這裏,能做到嗎?”
二郎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麽計劃?”
燕飛闕笑而不答。停了一下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是在為你找一個殺大郎最合適的理由。一旦成功,你就可以達成心願了。”
二郎點點頭,眼前的這個少年有膽有識。而且剛才還點撥了他的武功,單就這一點來說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許這真是上天賜予他的好機會,所以他選擇了相信。
二郎轉身走出了房間。看著他的背影,燕飛闕沉思著。不知道二郎是不是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在他整盤的計劃中,二郎起的作用是第一步。至少目前按照孫武先生教的已經可以借勢了,借的就是扶桑人自己的勢,他要利用二郎殺掉大郎。確切地說就是“借刀shā rén”。
雲兒輕輕的靠在燕飛闕的身邊,和他一同望著窗外。天空中雲靄翻騰,陽光從雲層中傾瀉下來。不知是否會一直是這樣的明媚,還是不久之後就會陰雲密布下起滂沱大雨
揚州。福來客棧‘人’字房。
江釣翁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他沒想到僅僅兩天的時間就出了這麽大的變故。少主被擒,於他來說簡直比自己被抓還要讓他揪心。但少主傳來的話卻是要按兵不動,而且還有一套詳細的計劃。但這計劃著實風險太大了。
一旁的瘋火魔耐不住性子對江釣翁吼道:“少主被抓,我們本想衝進去救人。但又怕這樣做反而會害了少主性命,所以一直耽擱著。現在雖然少主有話不讓我們動手,還要按他的計劃執行。但少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啊!原本我和巫沉剛還有那幾名兵士,再加上些司馬淩的唐國舊部,實力確實不濟。可現在你來啦,還召集了那麽多江湖好手,怎麽就不能去把少主搶出來呢?!”
江釣翁沒有說話,他確實已經召集了一批熟悉的江湖人士,還有人在不斷地趕來。但少主既然有話,就不能不和他商量一下,否則若是打亂了少主的部署那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裏他抬起頭看著巫沉剛說道:“少主讓小六傳話約你明晚去見他,我和你一起去。”
巫沉剛點點頭,其實他心裏比誰都著急,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添亂。就像少主掩護他和那八名兵士撤離時一樣,總要計劃好了再行動。魯莽的後果也許就是——死。
“我這就按少主的吩咐去準備。”江釣翁站起身來大步走出屋去。
第三天。未時剛過。雲升樓。
燕飛闕和雲兒正在房裏嬉鬧著,就聽院子裏又傳來大郎和二郎練武的聲音。燕飛闕急忙和雲兒湊到窗前仔細觀瞧。
大郎正要和二郎比試,隻見他依舊是昨天那些招式。側身微蹲,雙手握刀貼在臉頰前,一聲大喝之後舉刀便向二郎劈去。招式還是那樣的狠辣,力道還是那樣的剛猛。
燕飛闕屏住呼吸,手心裏微微滲出了汗。二郎一定會將昨天在他這兒學到的破解大郎的方法實驗一下,如果成功了,那麽二郎對燕飛闕的信心一定會大增,再按照燕飛闕的安排去做也就沒有什麽顧慮了;反之,則一定不會相信燕飛闕的任何話,更談不上聽從他的安排了。
二郎凝神靜氣,與以往不同,他沒有再用刀去格擋大郎的進攻。而是選擇持刀後退,讓大郎的刀劈了個空。
大郎一怔,但隨即又將刀一旋,“刷”地斜劈下來。二郎保持著防禦的姿勢再次後退,躲過了這一擊。
緊接著大郎的第三招“一刺”又使了出來,隻不過連續兩次未能劈中二郎,這第三次未免力道差了些。
燕飛闕暗自讚歎:二郎果然是武學高手。他這是用上了中國古代兵法中的“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的理論,誘敵使出全力,然後再乘虛而入。
“二郎居然能舉一反三,將昨天我教他的方法又發揮了。真是狡猾狡猾的!”燕飛闕小聲嘀咕著。
不出燕飛闕所料,大郎這第三次進攻也被二郎閃了開去。就在他撤力準備開始新一輪攻勢的時候,二郎開始進攻了。
二郎突然將手中的長刀向大郎額頭點去,這已不是他們平時練習的招式了。就在大郎一愣神的功夫,二郎忽地將刀柄反轉過來,直擊大郎的胸口。
“你!”大郎驚得往後一退步,隨手用刀去削二郎的手臂。但二郎沒有給他機會,而是死纏爛打般的上上下下的又點又刺。全然不是rì běn刀法,倒像是中華武術。
大郎畢竟是久經沙場,也見識過中華武功。他立刻調整姿勢,沉著應戰。瞅準了二郎招式的間隙,猛然又攻了上去。
雙手舉刀劈向二郎,二郎閃躲。就在大郎收力旋刀斜劈的一刹那,二郎低吼一聲,竟然將手中的刀橫向向大郎的腰間掃去。大郎一驚,這正是他舊力已過新力未發之時,他顧不上再繼續出招了,腳尖一點向後退去。
二郎的刀尖劃著大郎的衣襟而過,沒容大郎有所動作,二郎一個轉身,手中的刀又向大郎橫掃過去。在大朗看來,二郎手中拿的哪裏是rì běn刀,分明就是一根短棍。他這是在以刀代棍。
“八嘎!”大郎惱羞成怒,正要出言教訓二郎。突然,二郎的刀不再橫掃,而是刀尖向上一鑽,直取大郎的咽喉。慌得大郎往後一仰身,剛躲過了這一刀,卻沒料到二郎貼身進來橫肘朝著大郎的胸口便是一擊。
這一招“窩心肘”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大郎的心口。大郎隻覺得胸中一陣抽搐,嗓子眼兒發甜,“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二郎不待大郎喘息,用刀背一下拍到大郎的手上,大郎的刀應聲落地。隨即二郎略一蓄勢,大叫一聲,用肩膀猛的將大郎撞飛了出去。這一聲呐喊,發自二郎的心底,帶著勇氣,帶著壓抑太久的悲憤,還有難以訴說的狂喜。他,終於戰勝了神話般的大郎!
旁邊觀戰的扶桑人個個麵麵相覷,無不驚訝二郎武功的精妙。但懾於大郎的威嚴,又不敢大聲叫好。隻得手忙腳亂的將大郎扶起來架著走回房間去。
二郎又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隻是這回他不再是戰敗者,他的腳下踩著大郎的戰刀。他禁不住仰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享受著勝利帶給他的快感,體味著從未有過的痛快和喜悅。
片刻之後,他扭頭看了一眼在屋內觀戰的燕飛闕。燕飛闕向他微笑著,而他,也輕輕地向燕飛闕點點頭。不必多說什麽,一切都在按照燕飛闕的預想實現著。那麽下一步,二郎也會遵從燕飛闕的安排去做了。信心就來自於剛才的那場比試,一場二郎做夢都想贏得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