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沉渣泛起

字數:3056   加入書籤

A+A-




    話說這曾來齊為了理清學校秩序,加強學校財務管理,增加教師福利,調動老師工作積極性,摸清家底兒,特地在學生廚房呆了整整一個星期,最終將後勤賬目硬是搞了一個“底兒朝天”,將廚房裏麵隱藏的一應細節都弄了個明明白白,誰知這一下他可徹底捅了“馬蜂窩”——他的這一招徹底“割”去了兩個人的“胡子”(斷了人家的財路)——總務主任和司務長。眾所周知,自古以來,學校裏這兩個人那可都是校長都惹不起的角色——校長的一應開銷他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唄!有人說“陪領導幹十件好事,比不上和領導幹一件壞事”,“壞事兒”能量何以如此巨大?不外乎這事兒關乎領導的長遠發展,命運前途唄!你想想,一所學校裏,校長所幹的哪一件“壞事兒”是他們這倆人可能不知情的?有金玉良言勸人:“千萬別得罪小人”,為何?君子有君子的情懷,小人自由小人的卑劣唄。這倆人兒幾曾受過如此窩囊之氣,這還了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時間,那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張黑色的大網如期向曾來齊罩來。

    隻要是在學校呆過幾天的人兒,都會清楚這樣一個事實:學校財務上的人兒是絕對不可惹的,即使你是校長,也得敬他三分,不過,要是對方是有“底線”、守“規矩”的人那還好說,否則,一個單位,要是財務人員和行政一把手幹起來,那後果一般都是相當的慘烈的。

    許是曾來齊太嫩,不知世態人心的險惡,許是曾來齊太過自負——沒把那兩個看似暈暈乎乎的主兒當回事兒,反正他這一次是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很快,學校開始瘋傳他曾來齊私吞gōng kuǎn、用gōng kuǎn走個人關係的消息,而且,更為要命的是這事兒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上告到中心學校校長遊姒信處。

    遊姒信拿著材料找到曾來齊的時候,他曾來齊還完全蒙在鼓裏。以至於遊姒信說了半天,他曾來齊還一直以為那就隻是一個笑談——捫心自問,時值此刻,他還真的沒有私自動用過學校的錢款。可當他把包括自己上次進城爭取款子的所有開銷的“明細”都看清之後,不覺還是給嚇了一個大汗淋漓——這爭取資金咋個可能沒有一些花銷?現在,很顯然,人家就是要拿它說事兒——按照當下的體製,這種事兒可是可大可小的:說大,這錢開支的就絕對不合法;說小,幹什麽事兒能夠沒有一點兒運行成本?但是,隻要將它們擺到明麵兒上來說,無論怎樣,那結果就隻能是麻煩一個。

    雖然舉報信是匿名的,但是毋庸諱言,標標準準,就那倆寶貝幹的好事兒。都說這倆人兒圓滑,會處理關係,能夠和校長處的好,原來,這都是建立在他自身能夠得到更大好處的基礎上的,一旦他們自認為屬於他們自身的利益受到絲毫“傷害”的時候,他們都會像鬣狗一樣瘋狂而貪婪的撲過去“護衛”那點兒屬於自己的食物。

    無奈,有些事兒,那是打死都不能說出半個字來的,曾來齊隻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所幸,時間還不長,金額也不大,而且對於這筆款子,曾來齊至今還沒有報賬,也就是說,從某種意義上,這筆錢至今那是還沒花出去的,充其量依據財務管理政策可以算作是他曾來齊私自挪用,即使如此,由於數額關係,也還追不到他多大個責任。

    到了這一步,曾來齊隻得回家求助自個兒的老頭兒——請他出山滅火。

    “鬼怕陽光雲怕風”,曾慧匴聽過兒子的求助,沒動任何表情,也不答話,隻是靜靜地昂著自個兒的那個碩大的腦瓜,似在入定,更似在旁觀。直到曾來齊發急的時候,他才悠悠的吐出幾個字:“沒事兒,我明天到校走一趟。”停了好久,像是自言自語,“唉,犯忌了。”

    曾慧匴拄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拐杖走進校園的時候,正是上午的第二節課時間,從常識上來說,這個時候,那是學校裏的後勤人員最為清閑的時候——早晨的任務已然完成,中午的活計還未開張。而這個時候,總務主任一般都會和司務長碰碰麵,根據經驗,這碰麵的地方一般是在學生食堂的儲藏間外麵那間不大的辦公室。

    倆人兒對於曾慧匴的突然光臨顯然有些尷尬,一疊連聲“請坐請坐”,可說了半天卻連個凳子都忘了搬了。曾慧匴見二人已然慌了神色,亂了陣腳,不免內心發起笑來,可嘴上卻還回得熱情:“哎呀,二位兄弟辛苦啦。”

    二人自知來者不善,神色更加緊張,胡圡寵搶先開口:“誒喲,老領導,可別這樣說,我們這還不是要仰仗老領導關照的主兒。”他這話說的親熱,可認真聽聽,分明又是夾槍帶棒:你兒子現今可正和我們過不去較著勁兒呢。

    曾慧匴自然明白他的這點兒畫外音,也就順著他的語調:“誒呀,現在的年輕人啦,真是不懂事,怎麽能和你們這幫我的老兄弟較真呢?昨天晚上,我狠狠地收拾了我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一頓。想想:就是我這把老骨頭,見著你們,這麽多年了,哪一次不是客客氣氣,主動打招呼的?他個小東西,要翻賬目,也不呲聲氣兒,也不想想自個兒才做了幾天的烏龜——就想成精了?要是真想翻點兒浪花兒,那也得往前推推,起碼他這老頭兒至今還算一個明白人兒吧?”這話顯然是直指胡李二人所說的:他曾來齊這次可是將學生夥食這塊兒真的搞清了,按照這個比例計算,往前推個幾年,那將是何等龐大的數字?你們可是從來就沒有個什麽結餘的,就是上官蜜兒回來,他也可以一推六二五,來個死不認賬——這賬是你倆兒做的,他完全推說自己是受了你們的蒙蔽。那個賬目一旦擺上桌麵算算,具體數額——嗬嗬,自個兒懂得。顯然,他曾慧匴這是來要求這倆人自己認慫的。

    再說這胡李二人,都在總務方麵幹了這麽多年,哪個是經得起幾查的主兒?一聽曾慧匴這話,立馬臉色嚇得嘠白嘠白的,魂兒都飛到天外了——這是要翻老賬的架勢。自己的小名自個兒清楚,再說這二人自來都是見風使舵的好角色,一見此刻風向不對,而且自己明顯的還不是個能夠與對方對抗的個兒,就立即糗到曾慧匴麵前求救:“老領導,您大人別記小人過,這次真的是我們錯了,您說,要我們咋做才能夠挽回我們所造成的影響,即使刀山火海,我們都認。”不咋是總務上的人?都是些又想吃魚又怕沾腥東西。曾慧匴聳了聳自己的鼻翼:“我說兩位老弟兄啊,自個兒的屁股自個兒擦擦還是比較方便的。再說,也都是有幾歲的人了,熬熬幾年就平安著陸了,還受這累幹啥?再說,臨了臨了,要是有人真的翻出個什麽老賬,找出點兒什麽差池出來,不說更大,僅僅就背個處分那也太不合算不是?更何況我家那個你們看著長大的不通情理的小東西,這次又將那裏麵的一點兒水分給擠得幹幹淨淨的。”

    還有啥話可說的?二人隻好主動到中心學校找到遊姒信承認自己反映情況不實,是自己記錯了錢款流向,返校之後乖乖兒的將後勤的一應賬目搬到曾來齊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