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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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微勾,他低喃:”殺氣麽?有趣。“說著,身子敏捷的躍下地麵,順手拿起桌上的軟劍,悄然立在了窗子旁邊的陰影中。
果然,一柄匕首悄悄從窗欞的縫隙插入,一點點的將窗子挑開,一道黑影迅捷的隨著窗扇的打開翻了進來,那人在地上一滾,站起身,手的劍直接便向床上劈去,隻是,那劍還未劈下,人便是一愣,床上什麽都沒有,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背後寒氣已然襲來,那人顧不得別的,隻能就地一滾,躲開背後的襲擊,還不待站起,口中便發出一聲清嘯。
”哦?還有幫手?嗬嗬“北雪子墨頗有興味的說道。
那人也不說話,舉起手中的劍便向他刺來。
寒芒微閃,劍尖已然到了近前,北雪子墨不屑的撇撇嘴,竟是不閃不避,隻是身體微傾,手中的軟劍如同靈蛇般,一翻一刺,竟以一個刁鑽無比的角度,斜斜刺向那人胸口,那動作看似漫不經心,速度卻是迅捷無比,眨眼便到了近前,竟是比對手的劍還快一步的抵在了那人胸口。
那人便是一呆,北雪子墨不屑的冷哼道:”你太差了,去告訴北雪慎,讓他下次換個厲害的。“說完,軟劍一收,理也不理,直接便上床睡覺。
這時,窗外傳來一聲尷尬的咳嗽聲,北雪慎本來是在窗外聽動靜的,沒想到三兩下自己的人便被製住了,他覺得很是沒麵子,隻能打開窗戶,問道:”墨兒啊,你怎麽知道這人是我派的?“
北雪子墨懶洋洋的道:”第一,他的反應太慢,顯然不是高手。第二,他的身形不高,顯然是你帶回來的那幫孩子。第三,我這個無名小卒,沒有人會花心思刺殺我,要殺也是殺你才是。“
聽到他的話,立著的兩人同時石化,這還是一個幾歲的孩童嗎?短短時間便看出了一切,也未免太妖孽了。
從那以後,北雪子墨的生活便被打亂了,因為他無時無刻不會被人襲擊,刺殺,雖然那些攻擊在他眼裏猶如蒼蠅般容易對付,但卻讓他煩不勝煩,比如,他從瀑布躍下時,水裏會突然冒出幾個人向他殺來,再比如,他綁著沙袋練習拳法步法時,旁邊的陰影中會突然冒出幾柄寒芒閃爍的劍尖,在樹林中練習速度與閃避障礙的靈活度時,那刺殺更是無處不在,但也正因為這種隨時存在的刺殺,他的感知更加敏銳,且對這些人也漸漸熟悉起來,知道他們擅長什麽,有什麽優點,而那些人卻是在這種磨練中進步飛快,他們手中的劍越來越穩,速度越來越快,反應越來越靈敏,配合越來越好,最重要的是,他們一次次的失敗,心中對北雪子墨的敬佩之意越來越濃,這種敬仰無疑是收服人心的最好辦法。
時間便這麽一日日過去,如今的北雪慎早已不會將北雪子墨當一個單純的孩子看待,他每次外出都會帶一些外麵的書冊與消息回來,而北雪子墨也知道了原來那些孩子都是北雪慎為自己準備的幫手,對此,他心中是感激的,自己選擇報仇,那手下就不能沒有人可用,既然知道這些人將來會成為自己的助力,他對待他們的態度便不同了,每次不僅僅是逼退,而是直接將他們打到毫無還手之力才停手,這一轉變不禁讓那些人叫苦不迭。
北雪慎對此卻是毫不理會,而且他根據北雪子墨的意見將這些人分開訓練,按照個人擅長的專修一種功法,發現這樣進步果然明顯,他不禁對這個侄孫更是喜愛,漸漸的將人都交給了北雪子墨自己訓練,而他則外出的更加頻繁。
北雪子墨怎麽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去訓練他們,直接便是自己做什麽他們做什麽,這下子,山穀中每日都可以聽到哀嚎聲,叫苦聲,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提出離開,他們所有人都比北雪子墨年齡大,個子高,卻樣樣都比不過他,孩子們的爭強好勝心有時比大人還要厲害,雖然叫苦喊累,卻沒有人放棄,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的成長卻異常迅速,現在的這些人,早已不是剛到時那麵黃肌瘦的乞兒樣子,一個個結實無比,眼神也不再怯弱閃躲,各個神采飛揚,眼眸中無時無刻不是閃爍著自信明亮的光芒。
這天,少年們說說笑笑的走到瀑布下,他們現在早已不是那被水一衝便掉落河水,全身被水花打的青紫的人了,反而會在每日的攀爬中比拚誰爬的最快,走在最前麵的北雪子墨剛剛準備下水,隻聽”噗通“一聲,一個黑影被瀑布裹著摔落在河水中,且不斷的沉浮,眼見便要順著河水飄走。
北雪子墨眼眸一凝,足尖輕點,身子淩空躍到了河麵上,小手一抓,便將人提在了手中,轉眼便翻躍了回來。他的動作一氣嗬成,如同行雲流水,飄逸至極。
待他重新站在岸邊,毫不在意的將手中的人一扔,眾人才反應了過來,當即圍了上去,一個少年足尖用力一掀,將人翻轉過來,這人竟是一個長相俊美無比的少年,隻可惜,此刻他臉色蒼白,胸口一處長長的傷口斜拉入腹,破碎的衣物已包裹不住那外翻的血肉。
一個少年紮嘴道:”下人之人還真狠啊,這一刀下去,完全不留生機啊。“
又有人道:”說的對,這得多大仇啊。”
不過,對個孩子下這麽重手,過分了些。“
紛紛雜雜的議論聲中,北雪子墨道:”別說了,你們去訓練,小五子,你學了這麽久的藥草,這個人交給你了。“說完,轉頭向瀑布走去。
”公子,我學的是毒,不是醫。“身後傳來小五子那委屈的抱怨聲。
北雪子墨淡淡道:”少廢話,自古醫毒不分家,區區外傷而已,隨便弄點藥就是了。“說完,直接衝入了瀑布中,他剛剛已經探過脈,這人隻是傷重失血過多而已,隻要將傷口處理幹淨,灌點補血加預防傷寒的湯藥就好,並沒有大事,小五子完全能處理好,沒什麽可擔心的。
等到他們回去,人已經清洗幹淨放在了床上,北雪子墨換了衣服,又探了一次脈,道:”嗯,做的不錯,隻等他醒來就好了。“
聽他這麽說,小五子也放下心來,轉身將藥端了過來,道:”公子,藥也熬好了。“
北雪子墨看了他一眼,道:”嗯,辛苦了。”
等到小五子給那人喂了藥,兩人這才一起出了外麵,小五子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北雪子墨道:“公子,這是那人身上的,這玉質看起來不像尋常人家之物啊。”
北雪子墨將玉佩拿在手中把玩著,那玉入手溫潤,晶瑩剔透,圖案是一隻威武的麒麟神獸,背上刻著一個灼字,一看便是用於證明身份之物。
沉吟片刻,北雪子墨道:“去把所有人都叫來。”
不一會,幾十個少年便都到了河岸前的空地上,少年們個個站的身體筆直,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北雪子墨。
北雪子墨走到前邊,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入山林訓練,直到那人離開再回來。”
為什麽?”眾人紛紛問道。
北雪子墨掃了他們一眼,道:“今天我們救的那人,身份似乎不凡,而我們這麽多人生活在這裏,定會引起他的懷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避一避的好,我估計最多半個月,他的傷就會好,你們隻當是一次野外訓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