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嘴角一勾，滿是蔑視的樣子：“好了，廢話也不必說了，這次找我來有什麽事？”王楠靠在皮椅上沒有焦距地看著前麵兩個女孩。

    張佳文低著頭說明來意，王楠眯著眼睛看了蘇妤緋一眼，搖搖頭說：“你朋友看起來不像是會做生意的，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想要賺大錢是什麽都要豁得出去的。你朋友瘦弱的樣子根本不能勝任。”

    我可以端茶送水什麽的。”蘇妤緋立馬打斷王楠的話，王楠見蘇妤緋決絕的樣子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前認識的一個女孩，她笑笑問：“你為什麽一定要踏入這不幹淨的地方？”

    現在還有哪裏稱得上是幹淨的地方嗎？”蘇妤緋反問，王楠低頭輕笑：“哪裏都幹淨。除了這裏。”

    蘇妤緋看出王楠執意不願同意，她注意到王楠桌上擺著的相框，相片是一個合照，兩個人都笑得很燦爛很隨性，她竟然有些羨慕地說：“因為我也想要一張你桌上那樣的合照。”

    王楠目光隨蘇妤緋的話落在相框上問：“你知道這裏是哪裏？”

    後海。”

    張佳文敬佩地看著蘇妤緋，她不解問：“你怎麽知道那是後海？”

    因為我在一個高中同學的空間裏見過。”

    沒想到就後海兩個字就輕而易舉地進了，妤緋，你太厲害了。”張佳文開心得眼睛都要放出光來了。蘇妤緋看了王楠辦公室的門一眼，也許不是因為後海這兩個字，而是後海這個地方有她的很多回憶吧。

    王楠將蘇妤緋分在區，那裏相對來說幹淨一些，妤緋看著王楠道了句：“謝謝。”王楠麵無表情地分配好新來的幾個女孩子，看著蘇妤緋一眼說：“這種地方不能待久，太容易迷失自己。”

    謝謝楠姐。”

    這句話的確是忠告，蘇妤緋一直銘記在心，有些東西太容易得到就顯得廉價。

    是市最大的一家娛樂中心，裝修奢華，一到晚上，燈紅酒綠，耀眼的燈光不斷閃爍著，讓人有些暈眩，鶯鶯幫蘇妤緋化好妝，說：“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是一個天使，隻是有些人不願意當而已。”

    蘇妤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說：“天使？不是歸天之後才是嘛。”妤緋一說完，鶯鶯的臉色就有些僵硬，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說得也有道理。”之後深深地望了蘇妤緋一眼：“小妹妹，勿忘初心啊。”

    妹妹？我比你大。”蘇妤緋笑著說。鶯鶯不予辯解。

    之後蘇妤緋被帶到的櫃台邊，一路上她不斷地扯著裙子，畢竟第一次穿這麽短的裙子著實讓她難以接受，要不是生活所迫，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一段人生經曆。

    在天使之城工作了幾天後，蘇妤緋對這個場所有了新的認識，來唱歌的一般都是學生，消費能力低，難怪很多女孩子不願意待在這裏，但是蘇妤緋隨遇而安的性格讓她並不在意讓人紙醉金迷的東西。

    妤緋，這是包廂09點的半箱啤酒，幫我送過去。”

    好的。”蘇妤緋接過啤酒，一路朝09走去，裏麵傳來洪亮的歌聲讓蘇妤緋內心一驚，聲色有些熟悉，隻不過妤緋沒多想，推門進去將啤酒放在桌子上說：“你們點的啤酒。”唱歌的人忽然停止歌唱，歪著頭看著蘇妤緋喊道：“蘇妤緋！”妤緋抬起頭隻見周柏帆手裏握著話題朝她眨眼睛。蘇妤緋見狀放下啤酒準備逃離尷尬之地，誰知周柏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手臂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蘇妤緋低著頭，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周柏帆瞬間無語：“認錯人？蘇妤緋，你當我老年癡呆，你化成灰我也認識！”

    先生，或許你喝醉了，我真的不是你說得那個人。”蘇妤緋無力地辯解著，周柏帆將話筒放在桌子上說：“蘇妤緋，我還沒開始喝呢，這不，你酒不才剛送來嗎？”

    這絕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奈，演戲是糊弄不過去了，蘇妤緋抬起頭看著周柏帆說：“周三，沒事的話我去工作了。”

    工作？喂，蘇妤緋，你的工作不會是陪酒吧？”周柏帆恍然大悟，“要不，你陪我跟我的朋友喝幾杯。”

    蘇妤緋被羞辱地說不出一句話，周柏帆把蘇妤緋拉到沙發上說：“阿泫，蘇妤緋，你也認識吧，我們怎麽樣也得光顧一些她的生意吧。”

    好啊，”葉璟泫爽快答應道，“反正今天我請客，一切賬全算我頭上，蘇妤緋，如果你能把桌子上的5瓶啤酒都喝了，今晚的小費絕對不會少。”

    蘇妤緋一起身就被周柏帆摁下，周柏帆說：“葉少說了，既然你那麽困難，就答應了吧。”

    蘇妤緋斜眼瞪著周柏帆，既然已經被羞辱地無處容身，那麽隻好破罐子破摔了。妤緋爽快地應了下來，拿起桌上的啤酒仰頭往嘴裏灌，周邊幾個男生一邊歡呼一邊拿起話筒唱歌。

    等到蘇妤緋喝了兩瓶，周柏帆覺得應該到此為止了，可蘇妤緋執拗地非要把第三瓶打開。

    老三，讓你同學別喝了，我們隻是開個玩笑，叫她別那麽當真，待會兒真醉了。”一個寸頭男生說道。

    周柏帆一邊搶過蘇妤緋手中的啤酒瓶一邊說：“喂，蘇妤緋，別喝了，聽到沒有。”蘇妤緋已經開始醉了，支撐著桌子說：“既然說了，那就說到做到。”

    等蘇妤緋喝完第三瓶時基本上已經認不得人了，無力地靠在周柏帆肩上，周柏帆看著蘇妤緋嘀嘀咕咕小費的事情。歎了口氣，將她推開，省得她待會兒吐他身上了。

    老三，看來你同學還是蠻拚命的，她考上哪所大學了？”

    大學沒上。”周柏帆隨口答了一句。葉璟泫不可思議地瞪著眼睛：“她沒考上大學？”

    成績上了，她非填重點，隻怪她自作孽不可活。”周柏帆嫌棄地看了蘇妤緋一眼，“我還真沒見過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的人。”葉璟泫從兜裏掏出錢說：“既然說了就要做到，你給她吧。”

    阿泫，你把錢收回去，剛才都是玩笑。”

    老三，別人都把尊嚴搭進去了，不能當玩笑。”周柏帆斜眼白了蘇妤緋一眼，看著兩個好朋友問：“她怎麽辦？”

    你的同學，當然是你負責送回家咯。”寸頭男生笑眯眯地回答，周柏帆懊惱自己逞一時之快，留下這麽個麻煩。

    阿泫，你不是有開車嘛，把她送回去唄，我把她地址給你。”周柏帆沒等葉璟泫答應便要來紙筆，葉璟泫製止住周柏帆瘋狂行為說：“我和她素不相識，怎麽也不該輪到我送啊，我還得去陸潸潸家呢。我先撤了。”葉璟泫說畢就逃了，寸頭男見周柏帆看自己的眼神立馬撇清：“我壓根不跟你們同校，阿泫都輪不到，你就別指望我了。”

    你不懂，沅煒，我不想去她家，能不去就不去。”周柏帆麵露難言之隱，林沅煒眯起眼睛，一絲不解：“你得罪了她爸媽？”

    瞎說什麽！我都沒見過她爸媽。”周柏帆略顯激動，“再說了，她媽媽已經……”林沅煒會意：“我理解，但是，我真的辦不到。”

    辦不到你廢什麽話！趕緊滾！”周柏帆發彪了，林沅煒堆起笑臉：“馬上滾。”

    護花之責就落到周柏帆身上了，可他並不當蘇妤緋是朵花，最多算棵草。周柏帆架起蘇妤緋，將朋友的錢塞蘇妤緋兜裏走出，一路上還不忘數落：“蘇妤緋，看你瘦弱的樣子，沒想到還挺重。”

    喂，你醒了沒啊？”

    蘇妤緋，喂，蘇妤緋，你別吐啊。我靠。”就算周柏帆躲得再快，還是被嘔吐物噴到，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無助地看著醉倒在路邊的蘇妤緋，懊惱地猛踢花壇。此時，恰好一輛的士開過來，周柏帆原本妄想蘇妤緋吹吹風就會醒的，現在看看如醉泥一般的蘇妤緋，看來那是零概率事件。

    攔下的士，扶起蘇妤緋，將她塞進後座，跟司機報了地址。

    司機看著漆黑的巷子說：“小夥子，這個巷子進不去啊。”

    怎麽開不進去，我哥還開進去過呢。”

    那是你哥技術好，我反正開不進去，你們下車吧。”司機差不多趕人了，周柏帆無奈付了錢，將蘇妤緋拎下車，架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

    一到蘇妤緋的家門口他搖晃著蘇妤緋喊道：“蘇妤緋，你家到了，拿鑰匙開門啊。”蘇妤緋像是聽到了周柏帆的說話聲，睜開迷糊的眼睛，蹲了下來，在房子牆角摸索了，摸了好久摸出一把鑰匙，周柏帆看到這一幕有些驚呆了，暗諷道：“還能這麽藏鑰匙，真是朵奇葩。”

    蘇妤緋看了門搖搖晃晃地開了門，周柏帆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說：“喂，蘇妤緋，我送你到家了，我走了。”

    大哥，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蘇妤緋迷迷糊糊地說道，大哥？周柏帆無奈地低下頭，敢情這家夥是不知道是誰送她回來呀，那這杯茶一定得喝了。

    周柏帆走進屋，裏麵雖然破舊，倒也幹淨，請自己進來喝茶的主人早就已經倒在那張老爺椅上了，周柏帆看見浴室，在看看自己身上的汙物，有潔癖的他半秒也受不了了，關好門後進浴室梳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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