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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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秋茶會對靈龍寺的老方丈來說,是一次很重要的祭祀huó dòng,為了把今年的秋茶會組織好,寺內所有的僧眾都足足花了十天的功夫,前後房屋被打掃的幹幹淨淨,諸佛都被擦的一塵不染,寺廟裏外煥然一新。

    九月十五。

    一大早方丈就把所有的僧眾全都聚集在一起,交代各項事務,當山寺的鍾聲響起來的時候,寺院裏的僧眾都跑前跑後忙碌開來。

    桃源鎮的百姓紛至遝來,人聲鼎沸,真是熱鬧非凡!

    前殿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民眾都忙著領取秋茶和五色紙,相比較前殿的嘈雜,後院卻顯得一片寧靜。

    趙無極混在前來拜佛的人群中,專朝人多的地方走,打算悄悄地潛入靈龍寺,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盡管他極力想掩藏自己的行蹤,可還是還是被眼尖的小初從擁擠的人群中一眼認出,無奈之下,他隻好選擇暫時躲避,逃到後山。

    小初繞過長長走廊,追出了寺門,香氣嬌喘,卻找不到無極的半點影子,隻好訕訕回來。

    “你確認看到的是趙公子?”宗慧看到小初不快的臉色,關切的問道。

    “我絕不會看錯,雖然趙公子青衣布衫,但是站在人群中還是很明顯。不過為何趙公子健到我們跑的比兔子還快呢?”

    “大概是不便相見,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就算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遇到了什麽困難,說出來我們也好幫助他啊。”

    “喔,這個等秋茶會結束,我們四下找找吧。”

    “也隻好這樣了。”

    “既然趙公子在附近出現,說明他人應該不會走遠,肯定還在桃源鎮,鎮上都是相熟之人,陌生人應該很容易打聽到的。”

    “嗯。”小初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怏怏地撿起了毛筆。

    眾人被小初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後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紛紛起哄,以為是小初早已名花有主。

    “我說小初姑娘,什麽時候認識的公子哥?”

    “哎呀,像小初姑娘貌若天仙的姑娘,找的一定也是貌若潘安一樣的美男子吧?”

    “不管找誰,也不會找你,看你那個粗眉粗眼的熊樣。”“你說誰呢,信不信我把你揍趴下?”看來已經有人吃醋要打起來了。

    “你們起什麽哄?再胡言亂語,本姑娘可不再寫啦。”小初故作生氣地把筆一摔。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小初氣的嘴都撅起來了。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卻有幾雙賊溜溜的眼睛,在不住的四下打探。這是銜月樓的掌櫃算盤劉,他帶著幾個夥計,也來拜佛,這一切都被他不動聲色看在眼裏。

    這是一次盛大的秋茶會,桃源鎮好像家家都出動了,就連朱家大院一向吃齋念佛的朱老太君也都來了。她的彩轎用的是上好的檀木打造,裏麵鋪著華麗而舒適的坐墊,四名健壯的挑夫步履穩健,在這樣的山路上如履平地。看樣子腿下功夫不弱。前麵四名威武的勁服大漢護駕,朱文朱武兩人騎著高頭大馬隨後,一行人趾高氣揚的過來了。

    “果然是家大業大,真是氣派啊。”“朱家兩個兒子,一個能文,一個能武,文武雙全,真是羨慕啊。”“什麽時候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此生無憾了。”“想的美死你了,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人群中議論紛紛,不住的發出讚歎之聲,也有羨慕。

    朱武一眼認出了在銜月樓出言諷刺他的小初,隻是拿眼睛瞟了一眼,當著眾人的麵,卻不好發作。

    “讓開!讓開!“四名勁服大漢耀武揚威的大聲嚷嚷,把擋在前麵的人分開,好讓彩轎順利通過,人群慌忙避讓,唯恐避之不及殃及自己。

    那彩轎到了宗慧和小初麵前,停了下來,珠簾輕啟,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君就緩緩步出彩轎,一身素色衣衫,紅潤的臉龐,輕盈的體態,根根銀發向後梳理的整整齊齊,在頭頂盤成一個大大的發髻,用一根純金發簪紮住。

    她抬頭看了宗慧一眼,道:“今年倒茶的方丈也換了?”

    “阿彌陀佛,老太君,方丈年事已高,今年的秋茶會就由小僧主持。”宗慧連忙雙手合十,欠身作揖。

    “這位姑娘怎麽從來沒見過?”那老太君轉向小初,忽然間看到這麽漂亮的一位姑娘,略感驚訝。

    “我叫小初,給老太君請安。”

    宗慧蓮忙將盛好秋茶的竹筒遞了過去,那老太君接過,讚許的點了點頭,便帶著眾人向正殿拜佛而去。那朱武陰沉著臉,隻得跟著老太君走。

    這一切都被那銜月樓的算盤劉記在心裏,賊眉鼠目的雙眼撲閃著,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奸笑,他向兩個夥計暗暗叮囑了一番,便尾隨著朱家大院的一行人,一條惡毒的計謀在心裏醞釀著。

    當靈龍寺的鍾聲響起的時候,晚霞已經給整個寺院塗上了一層金色的霞光。

    夕陽連積水,邊色滿秋空。

    小初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往椅子上重重坐下,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今天真是好累啊,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來拜佛。”

    忙了整整一天,小初累的有點吃不消了。

    “好吧,今晚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吧。”宗慧道。

    “你說我今天是不是看錯了?難道真的是我眼花?”小初自言自語道,忙碌的時候無暇煩惱,現在心裏惦記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如果那個背影真的是趙公子,應該不會對我們避而不見,也許他是真的遇到什麽麻煩,不想連累我們。”宗慧也感歎道,看來還是宗慧想的更多一點。

    “但願如此。”正在這個時候,外麵走廊的門傳來了一陣響聲,聽起來不是秋風的聲音,很明顯的是人的腳步聲。

    “誰?”

    宗慧的眼睛一亮,小初正待起身,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慘叫--這是人類能發出的最大極限的叫聲,聽起來就像是野獸發出的嚎叫。

    接著有人大聲叫喚:“快,快把他抓起來。”

    房子四周響起又急又重的腳步聲,接著是樹枝折斷的聲音,踐踏草叢的雜亂腳步聲,房頂瓦片掉落的聲音,聽起來絕不是一個人。

    “趙公子?”

    小初立刻就站了起來,宗慧急忙伸手攔住小初:“你先別動,待我出門看看,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說完打開走廊的門往外看,臉色頓時像秋夜的寒霜一樣凝固了。

    原來是個穿著黑衣勁服的大漢,四腳朝天死在那裏,鮮血不斷從嘴巴和鼻子裏冒出來,胸口一個血淋淋的大洞,簡直慘不忍睹,看樣子是再也活不了了。

    “是是是誰被殺死在這裏了?”小初探頭看了一眼,顫抖的聲音,非比尋常。

    “發生了什麽事情?”宗慧提著燈籠來到走廊,小初跟在後麵,戰戰兢兢地大氣都不敢出。

    那個屍體根本就不是趙無極,是個陌生的人。小初雖然嚇了一跳,可也鬆了口氣,總算不是趙無極。

    門外紛紛嚷嚷的聲音響了起來,隻見朱武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那朱武氣勢洶洶的揮舞著手中的劍,忿忿的對宗慧說道:“哼,這下你們誰也脫不了幹係,前幾天在大街惹事的年輕人到底是誰?快把他交出來,否則可別怪本少爺不客氣。”

    “阿彌陀佛,朱家二少爺,小僧確實不知道你說的人到底是誰。”

    “別裝蒜了,要是再消磨我的耐心,你們一個個都沒有好果子吃。”

    “阿彌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結,施主又何必苦苦相逼。”

    “前次傷我門人,這次殺我手下,怎麽可能就此罷休?”看來朱武一直對酒樓的事耿耿於懷。

    “來人,把這位姑娘給我綁起來。”

    小初正待反抗,兩名惡狠狠的大漢衝了過來,扭著胳膊就要上綁,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且慢,這件事情,看來雙方非要來個當麵對質,做一個了斷。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必定帶人來見。”宗慧心下有了打算。

    “此言當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

    “好,我就靜等三天,看你這老禿驢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不過朱家二少爺要答應小僧,在誤會弄清楚之前,切不可再隨便出手。”

    “隻要你能把那小子帶過來,我也不會出手,不過我要有個人質。來人,把這位姑娘帶入房間,好生看管。”

    小初一看形勢不妙,那能束手就擒,往後便跑,不了還沒跑多遠就被抓住,極力掙紮,哀求道:“師傅救我!我可不想被關在房間裏。”

    “哎,我說小初啊,你就放心吧,隻要靜待三天即可。”

    “哎,一言為定。”小初也不得不接受了。

    話說真是奇怪,朱武怎麽知道趙無極的消息,又是如何得知趙無極會出現在靈龍寺?

    事情就壞在算盤劉的手裏。

    今天下午的秋茶會結束後,朱家一行人就要啟程回桃源鎮。這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竟然是銜月樓的掌櫃算盤劉,這個劉大掌櫃看起來真不簡單。

    他把朱武拖到一邊,拿手捂成喇叭狀,在朱武的耳邊嘀嘀咕咕。

    “我知道前幾天打傷你門人的那個人下落,今天還出現在靈龍寺。”

    “哦?說來聽聽。”

    “今天早上我在秋茶會上看到趙無極,不過我看他躲躲藏藏,好像在極力掩飾身份,不知道他混入靈龍寺想幹什麽。不料那叫小初的姑娘發現了他,剛張口要叫住他,他就飛快的逃往後山,我覺得他晚上必定會回來,不知道會有什麽陰謀。”“你有什麽妙計?”朱武問道,看起來還是年少氣盛,非要逞強。

    “我們隻需……”算盤劉附在朱武的耳邊一陣低語,朱武的臉上漸漸浮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