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棄車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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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片刻間呼喊之聲四麵八方的響了起來,逐漸的遠處的侍衛們向著黃藥師幾人包圍過來,幾個侍衛靠近過來,叫道,“聖上遇刺昏迷,東宮有旨,封閉宮門,捉拿一切宮外之人,壓入天牢。”一邊喊叫著一邊就衝了上來要捉拿黃藥師幾人了,
至於他們身邊的趙貴誠這時也是一臉的茫然,惶惶然手足失措,一邊掙紮,一邊一疊聲的叫喊著,“我是沂王,你們不認識麽?”“誰是刺客?”“你們敢抓我?!”
而黃蓉則是給黃藥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不必擔憂她的安慰,隻管看戲。
黃藥師點點頭,淡淡的看著周圍的侍衛,別說是他此時已經接近先天之境,就說是以前,一群江湖好手圍住他,也休想將他生擒活捉,更何況現在圍住他的不過是一群不會武藝的普通侍衛。
雖然此時他身邊還跟著個黃蓉,但蓉兒她身著軟蝟甲,刀劍難傷,也是安全的很。
當下二人也不反抗,乖乖的被眾侍衛捉住,結結實實的捆綁了。
而趙貴誠雖然貴為皇子,這時候也是沒有得到絲毫優待,也是五花大綁的,不過顯然,侍衛們雖然奉旨辦事,但也不會真的像是對待囚犯一樣,拳打腳踢,而是客氣的很。
趙貴誠一路上漸漸冷靜下來,這皇宮大亂,顯然是因為皇上遇到了刺客,自從義盟之事以來,這種事情不說絕無僅有,也少了百分之九十,此刻看宮中一團亂麻,顯然群龍無首的狀態,趙擴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他自然知道自己和黃藥師二人都不是刺客,而黃藥師二人武功奇高,亂局之中順手保護一下,他也能性命無憂了,這時便謊稱他們是自己的親眷。
眾侍衛當然不會戳破,能在皇宮中光明正大,自由行走的,哪一個是好惹的?便帶著幾人一同來到了垂拱殿,是是非非的都讓東宮自己解決去吧,他們這些小侍衛,可不會擅做主張,胡亂得罪人。
此時天色漸暗,如血的殘陽與晚霞漸漸消失在天際,天地之間一片昏暗。
唯有垂拱殿周圍,燈火輝煌,亮如白晝,等眾人離得近了,隻見數以百計的禦林軍,披金帶甲,盔上朱羽飛揚,此時正整整齊齊的列在垂拱殿兩側,而垂拱殿中,東宮太子趙竑高居殿首,殿中文武百官基本已經到齊了,殿後還有珠簾晃動,顯然是皇後楊桂枝也已經來到此處了。
一行人在趙貴誠的吵鬧中進了大殿,黃藥師父女看了看文武百官,不由暗自詫異,不是說東宮有旨,封閉宮門麽?
這文武百官,從何而來?聽了消息在閉門之前就來齊了?這速度也是絕了……如果大宋朝廷的官員真有這種效率,嘖嘖……
而本來雙目通紅,猶自啜泣的趙竑,這時見了趙貴誠等人,不等他們說話,立刻大吼一聲,“逆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居然與裘窮賊子同謀,殺君弑父,實在大逆不道,有違倫常,不為人子!”
趙貴誠被他一輪大罵給罵懵逼了,“什麽?”
隻聽趙竑繼續怒罵道,“不要演戲了,給父皇下毒之事,你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李宗勉,賈似道你出來!”
於是,新任禮部尚書李宗勉跟新任太常丞賈似道,一溜小跑從人群中竄了出來,賈似道拜地哭訴道,“今日下官承蒙聖上召見,一路急奔而來,然而在垂拱殿並非隻有微臣,還有沂王殿下和他的兩個手下,就是他身後的那一男一女。”
“下官進殿之時,看到那女子正為聖上斟茶,之後下官一進來,他們就找借口退了出去,之後不久,李宗勉大人也前來麵聖了。”
接著李宗勉言道,“微臣剛剛進殿,聖上就感覺龍體不適,隨後便喚過太醫,回勤政殿休息了,下官等人也就離開了。”
“再之後,父皇……父皇他就……就……”這時趙竑插言打斷了李宗勉,對趙貴誠怒道,“父皇他今日除了見過你們,就隻見過李宗勉和賈似道,李宗勉他們在殿中呆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喚了太醫。”
“有宮女侍衛為證,趙貴誠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趙貴誠當然不會束手待斃,立刻開口反駁,“胡說八道,隻憑賈似道這廝一麵之詞如何定罪?我等封了父皇旨意,從午間一直在禦花園遊玩,根本沒有來過垂拱殿,更別說什麽給父皇下毒了。”
趙竑一揮手,道,“物證何在?”隻見幾個太醫有走上前來,手中托著幾個茶壺茶盅,道,“這茶中有劇毒,按時間來算,正是賈似道大人所說之時。”
趙竑又一揮手,隻見幾個宮女太監走了出來,躬身道,“中午用膳之後,及至下午未時二刻左右,沂王殿下確實和那兩個人來過垂拱殿。”
趙貴誠大聲疾呼,“你們說謊,你們被人收買了!”說著轉頭對殿後簾中的皇後娘娘道,“求娘娘給貴誠做主啊,這些宮女侍衛如何能信?他們根本已經被人收買,特地來陷害於我啊。”
這時黃藥師和黃蓉二人則是一臉的冷笑,他們哪裏還不明白是中了計?
隻是不知道這是趙擴傷勢如何,是否是他自導自演的陰謀,又或者是出自這趙竑的手筆?
場麵上一片混亂,二人隻是默默觀察,隻見李宗勉一臉迷茫,而賈似道則是眼睛滴溜溜亂轉,殿首的趙竑倒是演的頗為逼真,聲淚俱下,然而也正因如此,反而跟場上相對冷靜的眾人格格不入。
黃藥師不由冷笑著跟黃蓉傳音道,“真是拙劣的計謀,皇帝何時駕崩的?文武百官又是何時進宮的?禦林軍又是誰調過來的?皇帝駕崩多時,文武百官的都到齊了,這才想起來捉拿刺客麽?”
黃蓉咯咯一笑,低聲道,“怕是早就都串通好了,這時也就是裝裝樣子罷了。”
這時皇後尚未答話,隻聽趙竑已經下了結論,“人證物證俱在,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無法自辯了。”說著對文武百官道,“沂王趙貴誠與琅琊候裘窮狼子野心,密謀下毒,殺君弑父,意圖謀反,證據確鑿,當如何處置?”
話音未落,隻見百官之中,黃藥師他們前兩日剛見過的辛棄疾大步而出,怒聲道,“臣有話說,此事事關重大,尚有多出不明,解釋不清,怎能如此草率?”
“無知!”“證據確鑿還敢頂嘴?”“你是同謀?”文武百官中,有數人同時出聲打斷了辛棄疾,都是三省六部的大員們。
而趙竑也是一臉的鐵青,冷笑道,“別以為本宮不知,沂王身後,下毒之人乃是逍遙琅琊候的未婚妻子與嶽丈,而你,則是琅琊候推薦而來,前些日子剛剛進京,昨日才得到封賞的。”
“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居然還有臉說什麽解釋不清?”
“來人啊,把他們統統拿下。”
“且慢!”這時百官群眾又有人站了出來,正是承事郎毛自知,毛自知環顧四周,緩緩道,“臣等接到消息聖上遇刺垂危,速速覲見,這條消息,乃是未時末申時初,而此刻已經是酉時三刻,沂王殿下依然在宮中被捉……”
“閉嘴!”“你是什麽東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戶部、禮部、工部、刑部、兵部、吏部,六大尚書齊齊怒喝。
毛自知頭一揚,繼續道,“頭可斷,血可流,忠義不可拋,你們放著真正的凶手不管,為了個人私利,陷害忠良,至君上生死大仇而不顧,枉自為人哉。”說著直視趙竑,顯然他所說的真正的凶手就是說他了。
趙竑不由大怒,手一揮道,“狂徒胡言亂語!來人,掌嘴!”話音未落隻見三五個東宮親衛已經如狼似虎的撲了出去。
正在這時,隻聽簾子後麵傳來一聲,“放肆!”卻是皇後娘娘發話了,“你們當這裏是何處?此乃國君議事之所,商討的都是國家大事,不是街頭菜市,能任由你們胡來。”
她顯然也知道這事情有蹊蹺,隻不過這時掌握實權的三省六部大員一邊倒的支持趙竑,她雖然貴為皇後,也不能向趙擴那樣一意孤行吧。
一意孤行的後果是什麽?趙擴已經親身演示過了。
所以此刻隻聽楊皇後繼續道,“罷了,此事雖然疑點重重,但貴誠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必然不會行如此之事。”
“不過裘窮此人來曆不明,很有可能是他獨自密謀,貴誠隻不過是殃及池魚罷了。”
趙竑本來聽了前麵的話,眉頭大皺,這時哪裏還不明白皇後的意思?犧牲裘窮,保住沂王。 ,o
其實皇後也是無奈,畢竟此時他們勢單力薄,不可能正麵抗衡,如果強硬到底,勢必玉石俱焚,所以現在隻能是棄車保帥了。
而顯然趙貴誠在她心中更加親近一些,所以當即選擇了犧牲裘窮。
趙貴誠聞言先是一喜,接著便是大驚,這逍遙琅琊候真的那麽好欺負麽?他可不是趙竑這種剛愎自用之人,妄自尊大,藐視天下。
他本就是窮苦出身,自然做事小心翼翼,對於裘窮的消息他聽到的,比之趙擴也綽綽有餘了,如今一聽自然不願意犧牲裘窮,而且,黃藥師二人可不僅僅是長得好看而已,那武功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啊。
趙竑自然也知道黃藥師二人武功很高,但是,他可不是孤軍奮戰,今日之事,自從黃藥師二人第一次來臨安,他便有了計劃,韓侂胄等人也是紛紛獻計獻策,添磚加瓦,這才有了今日完備的計劃。
殿外不僅有五百禦林軍,還有他們收買的特種部隊高手數十人,就算這黃藥師武功通天,今日也要將他置之死地,斷裘窮一臂。
而顯然今日這一切的導火索,就是趙擴立為裘窮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