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也許這就是大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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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還是因為白鴉不明所以的話而發愣的時候,白鴉動了。
他左腳驀然發力,整個人便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角度衝了出去,毫無花哨的對著孫毅一拳轟去。
孫毅好歹是個五穴高手,很快便反應過來,嘴角帶著一種不屑,冷笑道:“不知死活。”
然後他上前一步,同樣一拳轟出。
兩個拳頭在碰撞在一起,沒有產生很大的動靜,隻是有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孫毅看著嘴角翹起的白鴉,那眼中的戲謔讓他心中一涼,隨之而來的是手掌之上的劇痛,還不待他收回手,便被白鴉一把抓住,以一種極為強悍的姿態將孫毅整個人掄了起來。
巨大的動作幅度以觀眾的角度來看極為震撼,整個人都離地的孫毅在白鴉鬆手之後便飛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
麵紅耳赤的孫毅極為矯健的爬起來,破口大罵道:“你偷襲!”
回答他的是一陣破風之聲,一個拳頭在瞳孔中急速擴大。
“啊!”
一聲慘叫,孫毅的左眼腫的老高,心中駭然,對於白鴉這不講道理的戰鬥方式極為恐懼。
白鴉怪叫一聲,根本不給孫毅喘息的時間,對著倒地的孫毅一陣拳打腳踢。
好在被人拉住,打完收工的白鴉心平氣和,而滿臉是血的孫毅欲哭無淚,原本帥氣的麵孔已經變形,兩隻眼睛腫的隻能看見一條縫。
白鴉嘖嘖道:“沒用的廢物,眼睛眯的再小也遮掩不了不麵對強者的絕望。”
這句話是先前孫毅對他說的,現在他原封不動的奉還。
被人扶起來的孫毅愈發羞憤,麵目已然扭曲,卻沒有絲毫要找場子的意思,隻是其被打腫的眼睛裏透露著極深的怨毒,轉身帶著一群人離去。
場間鴉雀無聲,從白鴉出手到現在還不到三分鍾,除了扶桑,沒有人會想到結局會是如此,這個看起來極為年輕的書生居然將孫毅幾招之內打變樣,雖然是趁其不備突然襲擊,但是孫毅好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五穴高手,而且仗著家族的資源,修行的武功心法自然不弱,哪曾想被人按在地上打。
旁邊響起許多吞咽口水的聲音,顯然白鴉這雷厲風行的手段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就連青衣長裙的易婉也是瞪大眸子看著白鴉,眼中泛著異樣。
白鴉很享受這種萬人矚目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大俠吧。”
他心中歎道。
扶桑對於白鴉的戰鬥方式頗為了解,此刻也有些麵色凝重,將白鴉當作唯一對手的他,自認對上孫毅也不會贏得這般利落,而且看似書生氣息極濃的白鴉出手卻是極為狠辣,扶桑隻覺這若是在野外,孫毅已經是個死人了。
扶桑哪裏會知道白鴉十年練體的對手是山中野獸,野獸有野獸的戰鬥方式,白鴉這麽多年下來,倒也學會了不少。而且沒有經過招式套路係統的學習,白鴉比起他們這些正統江湖弟子倒是少了幾分韻味,卻多了幾分野性。
白鴉的戰鬥,都是出自本能。
享受過一番眾人目光洗禮的白鴉心滿意足,而後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太衝動,這明擺著過兩天會成為別人的目標。
流沙門招收弟子是一場盛大的事情,自然會有除了招收弟子之外的huó dòng,比如切磋。
對於一些像扶桑一樣,來曆不為人知的年輕俊傑,這會是他們揚名江湖的墊腳石,所以,會有不少江湖高手陸續登場,而江湖上的規矩,挑戰是一個很正式的邀請,若是不接受,自然會被人看不起。
白鴉此番大獲全勝,這兩天肯定會變得家喻戶曉,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年輕書生擁有五穴中都算厲害的實力,麻煩就少不了了。
白鴉隻想成功拜入流沙門,習得練體之法,然後等實力強了,便去尋找那個“天羅”和淩雪的蹤跡。
奈何遇見不開眼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白鴉也沒有必要再去糾結,麻煩而已,喜歡多管閑事的他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兩人簡單的參觀了一下便有了返回的心思,畢竟誰也不願意後麵跟著一大群人。
易婉欲要同行,被扶桑給直接拒絕,年紀大兩人兩歲的她居然扮起了小女孩模樣,滿臉委屈,雖然長得不漂亮,但也足夠讓人心疼。
奈何扶桑的態度太堅決,而白鴉也對這種女人沒有興趣,易婉隻能目送他們遠去。
一路上扶桑仍是極少說話,隻是偶爾回答白鴉的刁鑽提問,享受一把大俠感覺的白鴉頗為興奮,一路之上嘰嘰喳喳,一個土包子的書生形象很鮮明的出現在扶桑麵前。
最後扶桑有些不耐煩了,轉移話題道:“你知道你打的那個孫毅是什麽來曆嗎?”
白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說道:“來曆很大?那也不會在主城裏找我麻煩吧。”
扶桑冷笑道:“主城不能shā rén,這個規定對於某些人來說其實沒有多大束縛力,隻要不是大白天的在大街上,城裏不少人都有這種權力。”
白鴉一驚,道:“這麽黑?”
扶桑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說道:“孫毅是的爺爺是城主府的大人物,掌管東越主城刑獄,不過極少露麵,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他的父親卻是名聲在外,雖然不曾習武,但是手下卻是有不少江湖豪客,在焱州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此番你把他打成這樣,他家裏人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白鴉翻了翻白眼,說道:“這麽大的人物,你為什麽不早說,你早說我就幫他打你了啊。”
扶桑無語。
白鴉自顧自說道:“而且那小子看起來對你很有敵意,若是要找我尋仇,你估計也會被捎帶上,不如?”
扶桑好奇道:“不如什麽?”
“不如我們連夜離開?”
扶桑問道:“你打人時候的豪氣呢?”
白鴉苦著臉,說道:“這不是不知道他的來曆嘛,你難道不怕被他爺爺抓進大牢,大刑伺候著,最後隨便找個理由給殺了?”
扶桑很淡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怕。”
“為什麽?”
“我有後台。”
白鴉心中破口大罵,想了半天,方才幽幽說道:“哼,反正本少俠跑得快,到時候情況不對就別怪老哥放棄你跑路了。”
扶桑說道:“各憑本事。”
回到東來客棧的兩人,粗略吃了點東西,然後便各自回到房裏,白鴉一個晚上都保持著半醒狀態,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才有種被騙的感覺。
生氣的白鴉衝進扶桑房裏準備大罵一番,卻見開門之後迎麵而來的一個鼓囊囊的錢袋。
“自己拿去花。”
怒氣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諂媚,正愁沒銀子遊玩主城,很大方的揮手作別,白鴉揣著分量不輕的錢袋美滋滋出門了。
東越主城因為流沙門不日招收弟子的原因,人流量極多,而魚龍混雜的人群中不乏白鴉這樣的土包子,所以主城內有名的吃喝玩樂的地方都是人滿為患,白鴉也樂得湊熱鬧,哪裏人多往哪跑。最後進入了一間頗為精致的樓閣。
樓閣檔次很高,像是客棧,又像是酒樓,門口江湖人不斷出入,白鴉覺得是個好地方。
一進去便是撲麵而來的酒氣,夾雜著極重的胭脂味。
白鴉見到許多衣著暴露的年輕姑娘來回走動,不時往那些看起來極為不凡的男人懷裏撞。
這是一個青樓。
“這開青樓不寫名字的咯。”
白鴉有一種被騙的感覺,想轉身離開卻感覺雙腿不聽指揮的往前走。
自我安慰稍許的白鴉做到一張極為靠角落的空桌旁,心懷忐忑的坐了下來,開始打量著這個青樓的布局。
有兩層,第一層是開放性的,就像是高檔酒館,二樓就不一樣了,是單獨的雅間,堪稱奢華,白鴉隻是從說書先生口中聽過金屋銀瓦一說,眼下這二樓就有這種感覺,金燦燦的,有些晃眼。
白鴉心裏盤算著扶桑給的銀子夠不夠去二樓,最後還是作罷,他又沒真的想破開自己的童子之身,既如此,一樓二樓都一樣。
然而他還是頗為鬱悶,坐了半天,竟沒有一個伶人前來投懷送抱,旁邊那個肥頭大耳的大叔卻是已經左擁右抱,身旁圍了好幾個。
白鴉心中不平,嚷道:“小二,來兩斤熟牛肉,一壺花雕,再來一碟花生米。”
習慣性喊出之後,白鴉就發現旁桌不少人都是以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那個肥頭大耳的大叔拂了拂衣袖,搭在身旁女子光滑香肩上的手中端著一杯酒,對著女子說道:“又是一個土包子,你們無名樓這幾日放低入門條件之後,倒是有不少下等人渾水摸魚啊。”
女子不敢隨意搭話,隻是說道:“哎喲,大爺,這流沙門招生是大事,如此多的江湖豪客前來,我們當家的自然得有所表示啊。”
肥胖男人還是有些不悅,待到女子連飲三杯之後方才重新眉開眼笑。
白鴉得到了三個消息。第一,這青樓叫無名樓,難怪沒名字,第二,因為流沙門招生的緣故,這裏的入門費就省了,第三,他被人嫌棄了。
他有些生氣,正欲開口之際,卻聽見旁邊不遠有聲音響起。
聲線很有磁性,略微沙啞的同時又給人感覺中氣十足。
白鴉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說話聲音,而且還是個男人,他心中莫名有些嫉妒,這種聲音足夠讓有些女人犯花癡。
然而這麽好聽的聲音,卻是在說著極為刻薄的一句話。
“你這個上等人,也沒見上二樓啊。”
白鴉很好奇這個聲音主人的模樣,於是轉頭望去,下一刻,他麵若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