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院子裏，小可被綁在疙疙瘩瘩的晾衣繩水泥柱上，上半身濕透的長袖貼在瘦小的身上，下半身一絲不掛，屁股上大腿上小腿上一道道紅紫傷痕，還有很多被雨水泡脹的未脫落的疤繭。

    觸目驚心！

    黃潢都不敢信這是小可，是乖巧懂事，自己稍微哄哄就會笑的沒心沒肺的小可。

    小可？！”黃潢瞪著眼叫。

    小可木木地看他，也不知道是被打壞了，還是有段時間沒見黃潢，小丫頭一下子沒認出他，可是，隻是幾個呼吸，她張大嘴大哭起來。

    叔叔，哥哥，叔叔”

    她哭喊得不倫不類，哭喊撕心裂肺，哭喊得喘氣不順不停打咽。黃潢小腹一股邪火“噌”地就竄了上來，扔了手裏的東西和雨傘，跑過去摟著小可的小腦袋。

    他蹲在地上，把小可的腦袋小心翼翼貼自己胸膛上，撥了撥小可額上濕噠噠的頭發，他壓著火氣，溫柔地說：“不哭了，小可乖，不哭了”

    小可才五歲，可她是個真正堅強的孩子，黃潢抱著她安慰幾句，她就真的不哭了。

    黃潢轉到她後麵，想給她解開反綁著她手的繩子，可是是死結，解不開！

    黃潢解著解著，小可近在咫尺那些新傷老傷就像刀子在紮他的眼他的心，他的手開始發抖人開始發抖。

    黃潢心裏的邪火壓製不住！

    是誰打的？”

    黃潢對院子門口幾個踮著腳往裏瞧的人沉聲問。

    沒人回答他。

    我問你們孩子是誰打的，你們都聾了嗎？孩子打成這樣你們眼瞎了？都是啞巴？！”

    黃潢臉色鐵青地對院口的人憤怒地罵喊。

    門口一個大媽說：“你是他家什麽人嗎？怎麽沒見過你？沒什麽關係不要多事，他家的人惹不起。”

    院門口幾個人似乎對小可被打成這樣司空見慣，反倒是討論起黃潢是哪家的孩子。

    黃潢閉著眼，強迫自己冷靜、冷靜，深呼吸幾口後，在院子裏找鋒利的東西要把綁著小可的繩子割斷。

    沒費什麽時間，在院子找到把鏽跡斑斑的斧子，黃潢安慰著小可，拿斧子砍繩子。斧子口有點鈍，連續兩下沒能把繩子砍斷，黃潢怕傷到小可的手，又不敢使太大勁，隻能懸空著手，一點一點砍。

    你誰啊？”

    就在黃潢要將繩子砍斷的時候，一個流裏流氣的聲音在黃潢身後響起，院子中的堂屋裏，出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歪歪斜斜地穿著睡衣，皮膚灰黃臉頰深凹，眼珠渾濁，他睡眼惺忪地對黃潢問。

    黃潢回頭瞥他一眼，沒理他，手裏斧頭落在繩子上，繩子斷了，黃潢直立起身子。

    小可一得自由，就抱著黃潢的大腿，躲在黃潢身後，她害怕得不敢看瘦男人。

    黃潢一隻手伸到身後摸著小可的腦袋，一手提著斧子，他心有所悟，他對男人問：“你是小可的爸爸？”

    瘦男人說：“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是哪兒冒出來的，怎麽到我家院子來，我教育我女兒你憑什麽多事？”

    我是哪個你沒資格問，你教育女兒？”黃潢咬牙切齒地問：“你不知道什麽是虐待兒童嗎？”

    男人眼角有顆大大的眼屎，特別刺眼，黃潢看得心裏的邪火又開始往上竄：“你把小可打成這樣，綁在外麵淋雨，你在屋裏睡覺，我怎麽感覺你不能算個人？你有資格做小可爸爸？”

    你麻痹到底哪裏冒出來的，我都不認識你你在我家跟我嘰嘰歪歪，麻痹的罵老子，你打聽打聽老子什麽人，我操你媽的。”

    男人被黃潢罵得暴跳如雷，把睡衣一扯，從院子裏就操起根不知幹嘛用的棍子，指著黃潢鼻子罵道：“你麻痹的再說一句試試，我弄死你。”

    黃潢肺都要氣炸了，他隱隱約約知道齊璦雨老公打她，可是夫妻之間有時候磕磕碰碰動手了並不是太罕見的事，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齊璦雨的老公、小可的爸爸是這樣的玩意兒。

    難怪小可說不喜歡爸爸，問她為什麽不喜歡，她卻不說，小可是不敢說，她被打怕了，她心裏有陰影。

    弄死我？你弄死我看看。”黃潢鄙視地對男人說，瘦得跟骷髏架似得嚇唬誰？

    男人眼神像要吃了黃潢，可是他不敢動手。

    院子口剛才說話那個大媽喊：“小夥子，沒什麽關係不要多事啊，天底下這種事多了，政府都管不過來，你管不了的，再說，你管得了一時管得了一世嗎？”

    黃潢理都不理，對男人說：“來呀！弄死我呀！你就打孩子打老婆的本事？你算什麽男人？”

    男人毒蛇一樣盯著黃潢，胸膛上下起伏著，他胸上的肋骨根根瘦得清晰可見，吸賭嫖抽的他，身體早就被掏空了。

    黃潢接著說：“我告訴你，你覺得自己還算男人，還是有良心的人，我不希望你以後再打小可，你是小可的爸爸，小可是你女兒，舔犢情深，你怎麽下得去手？！”摸著小可的腦袋：“小可多乖的孩子！”

    男人“嘿嘿”兩聲很怪地笑，無動於衷。

    黃潢心裏又氣憤又悲哀，自己隻是外人，再氣又能怎樣，如果他一直這樣打孩子，隻能找齊璦雨商量，大不了拚著自己這段時間賺的錢散出去，幫齊璦雨找律師離婚。黃潢思索著。

    男人對小可說：“女兒啊，你過來，到爸爸這裏來。”

    小可躲在黃潢身後，不敢過去，頭都不敢露出來。

    男人又說：“到爸爸這裏來，爸爸不打你，來，聽話。”男人說著要去拉小可，小可躲他。

    黃潢歎了口氣，說：“許哥是嗎？你剛打了小可，小可肯定怕你，你以後不打她，她就不會這樣了。”

    男人又怪笑，黃潢說：“許哥，我剛才罵你對不起，我道歉，真的對不起，我是心疼小可，一時氣急了才這樣。”

    指了指院子裏地上的兩瓶酒，黃潢接著說：“我陪你喝兩倍，跟你賠罪！”

    男人怪聲怪氣地說：“好啊，喝兩杯就喝兩杯。”

    他手猛一伸，抓住了一直躲他的小可，而他下一個舉動卻讓黃潢完全沒有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