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莊主。”

    我伸手搭陸呆子的手背，打斷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開口說道：“宋莊主，您高看小女子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小女子都沒弄明白，小女子又何談得幫江大統領呢？”

    宋封的價碼開的很合適，更像是老天助我。既然陸瑤風不願意告訴我的身世，我也可以自己去查。

    宋封如今若是想要找幫手，可有的選擇不多，我算是一個好的選擇，畢竟我雖牽涉其中，但不屬於任何一派，也沒有野心。

    宋封與我，算是各取所需。

    宋封收回身的氣勢，看向我說道：“方姑娘是接受老夫的交易了？”

    我笑了笑，看了看陸瑤風說道：“江大統領如今到底是何打算，小女子其實也是毫無頭緒。”

    我不急不緩的打著官腔，打算將宋封逼一逼。

    “方姑娘，我知曉你也曾師從天機閣，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

    宋封一語中的。

    我轉頭，看著陸瑤風靜靜的喝茶，恢複了平日裏的溫柔麵相，平靜的好似茶樓裏的一個茶客。

    我垂眸看向手中的茶水，緩緩說道：“宋莊主想要我幫江月明，不知是想讓我幫他成事，還是想讓晚輩護他性命？”

    “如今的這個局麵，這兩件事又有什麽區別呢？”

    我笑了笑，算是同意。

    封天銘玉這件事，牽扯起來頗深，江月明如何打算，都是將性命投了進去。成則生，敗則死。

    陸瑤風雖與江月明聯手，但絕不會開口告訴我實情，所以我也隻能靠自己把這團亂麻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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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封是知曉封天銘玉事情的老人，七年前的東林江家一案也與他牽連頗深，我也不防從他口中知曉當年的事情。

    我抬眼看向宋封，神色嚴肅，單刀直入的問道：“東林江家滅門一案是不是朝廷所為？”

    宋封見我突然開口，看了陸瑤風一眼，便在我麵前低沉道：“是，當朝皇還是太子之時就打了封天銘玉寶藏的主意。策劃多年之後，朝廷終於拿了東林江家開刀。”

    我心中黯然，看來老頭子的猜測還是沒錯，當朝皇果然是狼子野心……

    “朝廷為何獨留江氏兄弟兩人？”

    “是我與朝廷做了交易，為了保下江家父子四人，我答應為朝廷提供攻打西戎和南疆的兵器。可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渺渺最終還是和江兄一同死了……”

    “那如今的江明月到底如何了？”

    “死了，江月明告訴我他死了，因為渺渺將封天銘玉傳給了江月明，朝廷見江明月無用，就將他殺了……”

    等等！！

    “你說是宋渺渺將封天銘玉傳給了江月明，不是江淩天？！”

    “一代癡心人的封天銘玉正是渺渺繼承，當年家父見我過於癡迷，擔心我擁有了封天銘玉之後會走火入魔，便將封天銘玉傳給了渺渺。所以，江月明身的那塊封天銘玉自然就是癡心人那塊……”

    我忽然意識到，也許事實真相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呂良一呢？他是不是朝堂的持有者？”

    宋封眉頭輕皺，喟然道：“呂良一確實是朝廷的人，但他隻是替朝廷監視玉劍山莊，不是什麽封天銘玉的持有者。”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宋封，心中仿佛一道天雷閃過……

    錯了錯了全錯了！我的猜想居然全錯了？！

    我原以為，封天銘玉的持有者分別是我、江月明和呂良一。而我代表江湖，江月明代表朝廷，呂良一代表癡心人。

    我當初以為宋蓮早逝不是意外，呂良一娶了宋蓮一直都是別有用心。宋蓮是一代癡心人的持有者，呂良一為了那一塊封天銘玉，半路殺了她，所以如今代表癡心人的則是呂良一。

    否則，呂良一在玉劍山莊的地位為何這般高？！

    而江月明更好解釋，畢竟是有宋封這個舅舅，又在朝鎮司任職，朝廷看了江月明的忠心與身份，所以讓他持有封天銘玉，讓他為朝廷得到寶藏。

    可現在，呂良一不是封天銘玉的持有者，江月明身的紋身也是宋渺渺給的，那麽，朝堂的那塊到底是誰？！

    我看向陸瑤風，發現他臉沒有半點變化，食指一圈一圈的撫著杯口。

    房間裏忽然寂靜了起來，我們三人誰也不曾說話。我左右打量著兩人，心中閃過千萬道思緒……

    等到手中的茶涼的似乎有些凍手，我漸漸開口道：

    “最後一個問題，阿眠是誰？”

    這個問題讓宋封不似方才那般脫口而出，反而想了一番，才開口道“方姑娘，事未做，帳先收，恐怕不合規矩吧……”

    我放下茶杯，勾起嘴角，說道：“在下不過是收點利息……”

    又是一陣寂靜，宋封看著我，忽然卸了渾身的氣勢，聲音蒼老的說道：“阿眠是你的姐姐，親姐姐……”

    “阿陽……”

    陸瑤風從背後小心翼翼的抱著我，一股暗香縈繞鼻尖。

    “呆子，你方才為何不攔著我……”

    陸瑤風抱著我，輕輕蹭著我的頸窩，溫柔而又歎息：“你我都知道，他早就有了赴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