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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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安公主!”魏蒹葭聲音清婉,一臉笑意。柳錦寧扶起魏蒹葭,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拉著一臉茫然的魏蒹葭向臥室內走去。
確定沒人後柳錦寧才焦急的開口,“福兒姐姐, 怎麽辦啊?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沒睡著。”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魏蒹葭看著柳錦寧焦急的樣子心都提了起來。
“我昨天夜裏發現有人在院子裏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麽,今天早上我特意去看了下,發現樹下的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柳錦寧簡單說了情況。“你說我要不要挖開土看看到底有什麽?”
魏蒹葭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你看清是誰了嗎?或者看清那人穿的什麽衣服了嗎?”
柳錦寧搖了搖頭,“當時太黑了,什麽也看不清?但是那人的身手很好,很輕鬆就翻過了院牆。”
魏蒹葭眉頭皺的更深了,這事肯定沒那麽簡單,“就你自己知道嗎?”
“嗯!”柳錦寧重重的點頭,“我沒敢驚動別人,怕打草驚蛇。”
“做的對。現在我們什麽都不清楚,不可貿然行事。”魏蒹葭深知這宮內看著森嚴莊重,其實肮髒的可怕。想著柳錦寧可能要遇到麻煩,本來打算出宮回家的魏蒹葭怎麽也開不了口告辭。“太後那邊暫時沒事了,我本來是跟你道別的要回家去的。”
柳錦寧一聽頓時就急了,魏蒹葭不在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福兒你要出宮了嗎?那我一個人該怎麽辦啊?我好害怕。”柳錦寧從小備受嗬護,哪經曆過這種事。
“別急,聽我說完。”魏蒹葭伸手拍拍柳錦寧的後背,“我是說本來要走,可是現在我也不放心走啊!我在想怎麽跟太後那邊說。”
聽魏蒹葭說不走,柳錦寧又放心許多,怎麽才能讓魏蒹葭留下呢?柳錦寧靈機一動,“太後不是說讓你照顧我的身體嗎?”
魏蒹葭看著柳錦寧冒著精光的眼睛,“你是說”柳錦寧輕輕點頭。
這時王媽媽端著藥進來了,柳錦寧怕嚇著一把年紀的王嬤嬤,也怕她露出馬腳,所以什麽也沒說讓王嬤嬤放下藥碗先出去了。王嬤嬤出去後,柳錦寧端過藥一飲而盡。
“怎麽不用蘆管喝?”魏蒹葭發現柳錦寧直接喝下,並沒有用蘆管,不禁有些疑惑,她不是怕苦嗎?
柳錦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怕用壞了。”說著從妝台的抽屜裏去出一個精致的木盒打開,蘆管正完好的放在裏麵。
魏蒹葭頓時心裏一熱,“不怕苦嗎?”
“以前怕,現在不怕了。”柳錦寧如實回答。
“怕苦就用吧,壞了我在給你做。”魏蒹葭摸摸柳錦寧額前的碎發,寵溺的笑著。柳錦寧答應著,端起盛藥的碗貼在額頭,藥雖不燙了,碗還是很熱的,不一會柳錦寧白皙的額頭就通紅一片了。
魏蒹葭看差不多了,開始出門喊人,“王嬤嬤,快進來,公主好像發熱了!”魏蒹葭話音一落,院裏的人都跑了進來,隻有高傑跟趙偉言不能進公主的臥室,在院裏幹瞪眼等著。
臥室裏一時擠滿了人,王嬤嬤墨畫采春采夏再加上魏蒹葭,都圍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柳錦寧。王嬤嬤伸手摸了摸柳錦寧的額頭,“公主著是怎麽了,早上起來還是好好的,怎麽會燒起來了,還這麽燙。魏xiǎo jiě,請你幫忙看看我們公主到底是怎麽了。”
所有人都看向魏蒹葭,魏蒹葭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竹安公主應該隻是偶感風寒,沒有大礙,用毛巾冷敷一會應該就會退熱了。隻是不知夜裏會不會反複,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今晚我會留下。”眾人聽了都放心不少,魏xiǎo jiě的醫術她們自然放心的,又聽魏蒹葭說道“隻是太後那邊以為我已經出宮了,需要去通知一下。”
“那奴婢去稟告太後,說公主生病了,魏xiǎo jiě留下照看。”墨畫自告奮勇,眉宇間帶著欣喜。
“嗯”柳錦寧點頭,看著墨畫離去的背影柳錦寧有些疑惑,“你們也先去忙吧,有魏xiǎo jiě在就行了”王嬤嬤把涼手巾遞給魏蒹葭就領著采春采夏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柳錦寧跟魏蒹葭,兩人相視一眼捂嘴偷笑。柳錦寧下床把手巾放回水盆裏,又一臉擔憂,“接下來該怎麽辦?”
魏蒹葭想了想,“現在是白天,人多眼雜,要挖也得等到晚上在說。”現在對方還不知道已經被發覺了,她們現在占了先機,魏蒹葭比較擔憂的是柳錦寧,她現在看起來起色不佳一臉倦容。“你先睡會吧,先養精蓄銳,等夜裏我們再去。”
“可是我睡不著,一想到院子裏不知道埋著什麽東西,我就害怕。早膳我都是怕露馬腳硬吃下去的。”柳錦寧緊咬下唇,狀若驚弓之鳥。
魏蒹葭心疼的將柳錦寧摟入懷中,“別怕,我會陪著你的。不論什麽事先要保證自己有充足的精力,出事的時候才能應對自如。你這樣都不用別人出手自己就倒下了。”柳錦寧覺得也對,回床上躺下。魏蒹葭輕輕坐到床尾,這樣柳錦寧一睜眼就可以看到她了。柳錦寧這一覺一直睡到太陽偏西。王嬤嬤想喊柳錦寧用午膳也被魏蒹葭製止了,對女孩來說精力不足吃再多補品也不行,好好休息最重要。
柳錦寧醒來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想起院中的事也沒那麽害怕了。王嬤嬤按魏蒹葭的吩咐熬了小米粥,柳錦寧吃了一碗覺得不夠又喝了一碗,才滿足的摸了摸肚子。柳錦寧喝藥時,魏蒹葭特意取出蘆管,讓柳錦寧用。柳錦寧隻得小心翼翼的用完又衝洗擦拭幹淨才放回木盒中。看得魏蒹葭一臉苦笑。
等到入夜,柳錦寧讓所有人都早些睡下,隻有王嬤嬤堅持留下,柳錦寧不好堅持就同意了。剛到亥時,柳錦寧覺得人應該都睡下了就要出去,魏蒹葭慌忙攔下,小聲說“現在還不行,人才剛入睡很容易被驚醒。還要再等一會。”
柳錦寧睡到床上,“福兒姐姐,你也上床上躺著吧。”
“那怎麽能行,我們身份有別,如果被人看到可是要問罪的。”魏蒹葭不肯。
“王嬤嬤在外屋,不喊她是不會進來的。再說了,你不是說應該好好保持精力嗎,你這樣一直坐著會很累的,怎麽養精蓄銳?”柳錦寧不等魏蒹葭再說什麽直接拉著魏蒹葭到了床上,兩人和衣躺下。
柳錦寧小聲呢喃,“這想像不像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嗯!”兩人又沉默了。誰也沒說話,凝神靜聽著窗外。過了很久,外麵一點動靜也沒有。魏蒹葭打開窗子,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兩人悄悄出門去,經過輕聲打鼾的王嬤嬤,躡手躡腳的打開門出去。兩人沒敢拿燈,摸黑走到花樹下,傍晚柳錦寧帶魏蒹葭假裝散步先已經記清楚了方位,所以很輕易就找到準確地點。魏蒹葭從旁邊牆角拿出事先放好的鏟子就開始挖,柳錦寧則四處張望防止有人經過。
今晚連月亮都沒有,比昨夜還要黑。柳錦寧即緊張又害怕,覺得時間過的無比緩慢,忍不住催促“福兒,好了沒有?”
“別急,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敢太用力,萬一弄壞了怎麽辦?”魏蒹葭壓低的聲音透露著焦急。柳錦寧也不敢再催了,四周又一片沉寂,不時傳來魏蒹葭的喘息和鏟土聲。白天再正常不過的東西,此刻都變得神秘又可怖,隨便一件物品都像長著眼睛盯著你看似的。又過了好久,才聽到魏蒹葭輕聲驚呼,“好了,拿出來了。”魏蒹葭抱著一個東西就回屋了,柳錦寧連忙跟上,這院子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躡手躡腳的回到屋裏,柳錦寧點亮一盞燈拿到妝台上,魏蒹葭從懷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壇子,隻有巴掌大小,用黑布封口,上麵沾滿了泥土。柳錦寧與魏蒹葭麵麵相覷,不知道壇子裏麵是什麽。魏蒹葭手裏還拿著鏟子,剛才太激動把鏟子也拿回來了。魏蒹葭看著手裏的額鏟子,才想起剛才太緊張了好像沒有把土封上。
“寧兒你先等一會,我先去把剛才挖的土封上。”魏蒹葭說著就又貓腰出去了,留下柳錦寧一個人盯著漆黑的壇子左右查看。
壇子並沒有特別之處,就是普通的盛酒的壇子,裏麵也盛不了什麽東西,會是什麽呢?柳錦寧正想打開看看,聽到細微的關門聲,魏蒹葭回來了。魏蒹葭進來後,柳錦寧伸手拔掉封口的布,兩人立刻躲的遠遠的,生怕蹦出什麽東西來。
等了半天,什麽也沒發生,兩人慢慢湊近壇子,燭火昏暗,隻照到壇口,裏麵薩摩耶看不清。柳錦寧雙手端起壇子晃了晃,什麽聲音也沒有,輕的好像空的一樣。索性一把將壇子倒扣著,一團白色的東西掉了出來,摔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魏蒹葭撿起來,觸手柔軟,是布料。湊到燈前仔細觀看,發現是一個布娃娃,布料是普通的白色棉布,麵部精細的畫著五官,頭頂還用黑線做了長長的發辮,明顯是個男性,而且四肢俱全。魏蒹葭的手似乎摸到一根冰涼堅硬的東西,翻過來一看是根銀針。魏蒹葭拔出銀針對著燈一看銀光閃閃色澤光亮,沒有毒。柳錦寧卻發現有東西掉落,撿起來發現是一塊白布,上麵寫著一串看不懂的字,像是梵文。
“你們在幹什麽?”夜深人靜的突然一聲驚呼,嚇的柳錦寧跟魏蒹葭渾身一震,連忙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