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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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蒹葭一口氣走了很遠,才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跟來,才長噓口氣轉身離開。回到永寧殿後,也沒好意思告訴別人。



    第二日一早,魏蒹葭用白果熬了粥,柳錦寧覺得有點清苦,但還是開心的喝了兩碗,這可是魏蒹葭親手熬的。到了晚間,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氣溫也降了下來。魏蒹葭給柳錦寧號了脈,覺得已經完全好了,又交代幾句就要去壽康宮。



    柳錦寧也覺得應該去,太後的腿疾恐怕會犯。幫魏蒹葭取了把傘,又找出一件披風幫魏蒹葭穿上。魏蒹葭摸了摸厚實的披風,轉身微笑離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黑夜裏。



    魏蒹葭到了壽康宮,太後很欣慰,更覺得魏蒹葭體貼穩重。“下著雨就不用來了,等到腿疾犯了,哀家再傳你也不遲。”



    “太後對微臣這麽好,隻有為太後盡心竭力,才能報答萬一。”魏蒹葭開始為太後推拿。



    “魏醫士的手上功夫又精進了。經你一捏哀家就舒坦多了。”太後閉上眼睛享受著。“最近哀家的腿好了很多了,就算下雨降溫也沒麽那疼了。這都虧了你啊!”



    “太後過獎了,太醫院隨便哪個太醫都比微臣有資曆。太後如果覺得有效,那藥方就不換了繼續用著。隻是往後天氣寒涼會越來越冷,太後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體,千萬不可再受涼了!萬一再凍著腿,恐怕除根就更加難辦了。”魏蒹葭小心囑咐著。



    “哀家會注意的,如果能將哀家這腿疾除了根,一定重重賞你。”太後是被這剜心的疼痛折磨怕了。



    “微臣不要太後的賞賜,隻要太後能鳳體安康,微臣就心滿意足了。”魏蒹葭從來也不是為了賞賜,她隻想抓住一切學習醫術的機會。推拿過後,魏蒹葭就留在了壽康宮。



    第二天一早,德妃就來到了壽康宮請安,還帶著淩香,竹陽倒是沒來。



    “嬪妾給太後請安,太後福壽安康!”



    “兒臣給皇祖母請安!”淩香也表現的乖巧聽話。



    “都起來吧!賜座!”太後看到安靜乖巧的淩香,倒是開心不少。說到底淩香也是她的親孫女,身上留著皇族的血脈。



    “自從嬪妾解了禁足,一直侍候在皇上身邊,不得空來向太後請安。今日正好淩香的教習也結束了,特意帶著她來,希望太後不要生淩香的氣。”



    淩香聽到指示就向太後請罪,“孫女年幼無知,一時氣急才忘了身份,做出魯莽之事。經過月華嬤嬤教導,已經知錯了。特來向皇祖母請罪,還望皇祖母不要生淩香的的氣,淩香以後一定聽話,好好孝順皇祖母。”淩香低聲下氣的說完話,心裏卻早就不耐煩了。她從沒有這麽受挫過,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竹安,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



    太後覺得淩香是真心知道錯了,很是欣慰,“快起來吧!淩香你要時刻謹記自己是一國公主,要有公主的端莊持重,行事也要三思而後行。以後在古華軒,你要獨立起來,不可再事事依賴你的母親。”淩香跟竹陽待在長春宮也跟德妃學不到什麽好處來。



    “太後,臣妾以後也會好好教導她們的,而且淩香跟竹陽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嬪妾也放心不下她們獨居別處,不如”德妃想讓淩香跟竹陽搬回長春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後打斷了。



    “德妃你是後宮妃子,公主已經成年還跟你住在一起多有不便。皇上為了寒衣節祭拜你的好姐妹賢妃,才下旨解了你的禁足,你以後要恪守本分,先管理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公主皇子在淩香這個年紀,早就獨居一宮了,也不見他們有什麽事。這件事不用再說了。搬出來對你們都有好處。”德妃的小九九太後是一清二楚,這麽多年竹陽過的什麽日子她也有所耳聞。終於借著德妃被禁足的機會,讓她們姐妹倆搬出來,怎麽可能讓她們再搬回去。



    德妃知道太後是不會同意她們搬回來了,神色一斂,喚過下人。來人手裏拿著一個食盒,德妃打開食盒,端出一盤點心。“這是李美人昨日送來的棗泥糕,嬪妾嚐過覺得很不錯,香甜可口還不膩,特意帶來一盤,奉與太後。”說罷端到太後麵前,太後覺得不能揮了德妃的麵子就吃了兩塊,覺得跟平常吃的無異,隻是甜了一些。



    “還行吧!想必是放了冰糖蜂蜜,比平常的甜了許多。”太後示意德妃放到一邊,德妃退下,就放到自己身邊。



    魏蒹葭端著藥進來,“太後,藥熬好了。”說完服侍太後喝了藥。



    德妃看到太後喝完藥,連忙奉上棗泥糕,“太後吃了藥口苦,正好吃塊棗泥糕解解苦。”太後看到德妃這麽殷勤,正覺得口苦就吃了一塊。



    魏蒹葭端著空碗退下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春然驚呼,“太後!太後您這是這麽了?”魏蒹葭連忙跑到太後身邊,發現太後呼吸急促,全身緊繃,肌肉震顫,不時抽搐著。



    魏蒹葭心驚,這明顯是中毒的症狀!太後這=怎麽會中毒呢?來不及細想,與春然合力將太後抬到床上,讓太後趴著,魏蒹葭伸手扣太後的喉嚨進行催吐。



    春然心急的問,“魏醫士,太後這是怎麽了?”



    魏蒹葭一邊拍打太後的後背,一邊催吐,“應該是中毒。”



    “中毒!太後怎麽會中毒呢?”春然覺得事情非同小可,就命人稟告了皇上。



    皇上也很快就到了,走到太後床前,德妃跟淩香站在皇上身側。丫鬟跪了一屋。



    皇上大怒,“太後怎麽會中毒?”太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仍舊不住的抽搐。魏蒹葭為太後號了脈,又翻開太後的眼睛,發現太後眼球突出,瞳孔散大,體溫也有些偏高。



    魏蒹葭雖然害怕,但是心內坦蕩,“太後確實是中毒無疑,隻是還不清楚所中何毒。毒發突然,必定是剛中毒就有反應了。太後早上一直都是好好的,毒發時德妃也在場。”



    德妃連忙跪下,“嬪妾一早帶著淩香給太後請安,一直好好的說著話。後來魏醫士端來藥,太後喝了就這樣了。”



    魏蒹葭心裏一驚,“微臣端的藥絕對沒有問題,太後一直在喝,根本沒有問題。”



    “那嬪妾就不知道了!”德妃退到一邊。



    “太後剛才還吃了一塊棗泥糕!”魏蒹葭突然想起還有棗泥糕。



    皇上挑眉,“棗泥糕是誰做的?”



    德妃開口,“棗泥糕是李美人送給臣妾的,臣妾覺得不錯,才奉與太後的。”



    皇上問春然,“春然,太後還吃過什麽東西嗎?”



    “回皇上,太後的早膳是奴婢為太後試過的,並沒有問題。除了早膳就隻用了棗泥糕,喝了一碗藥。別的什麽都沒有了。”春然如實回答。



    皇上語氣陰冷淩厲,“那就是說問題就出在魏醫士的藥跟德妃的棗泥糕上了!”



    德妃率先開口,“皇上,臣妾入宮多年,您何曾見過臣妾害人,就算臣妾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給太後下毒啊!”說罷起身出去,將那碟棗泥糕端進來,並且親自吃過一塊。“臣妾以性命擔保,李美人的棗泥糕沒有問題!”這下問題全都聚到魏蒹葭身上。



    魏蒹葭才覺得驚慌,“皇上,微臣一直盡心侍奉太後,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微臣的藥也絕對沒有問題。小廚房裏還有剩餘的湯藥,皇上可以派人查驗。”



    一旁的淩香突然開口,“藥罐裏的湯藥沒事,並不能說明碗裏的藥就沒事,現在碗裏的藥已經被太後喝完了,也無從查驗了。”



    魏蒹葭驚覺,德妃跟淩香不會是要陷害自己吧,“按淩香公主的說法,這一碟棗泥糕沒事,也不代表剛才太後吃的棗泥糕就沒有問題。”可惜剛才太後吐出來的東西,已經被下人的掃幹淨了,這下真的死無對證了。



    淩香卻接過話,“一碟棗泥糕這麽多,誰知道太後會吃哪塊?”皇上也覺得淩香的話有道理,眼神淩厲的看著魏蒹葭,魏蒹葭不死心,也拿了一塊棗泥糕,吃了之後並沒有異樣,難道問題真的是出在藥上?



    德妃言語陰冷,“魏蒹葭,這下你還有什麽好說!棗泥糕你也嚐過了,可有問題?枉費太後對你這麽好,皇上又這麽信任你,你如何對得起太後皇上?竟然下毒想謀害太後,你良心何在?”德妃說完看向皇上,“皇上,您可要明察啊!魏蒹葭竟然敢對太後下毒,其心可誅啊!皇上你一定要為後宮的安寧,懲處魏蒹葭這樣心思惡毒之人。”德妃懇求皇上,言語悲切,似乎魏蒹葭是後宮毒瘤一般。



    一旁的春然突然開口,“皇上,太後是如何中毒的還不清楚,而且剛才魏醫士盡力幫太後催吐排毒,如果不是魏醫士,太後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請皇上一定將事情查清楚。”春然一直看著所有的事情,感覺魏蒹葭盡力救太後,不像下毒的人。



    “魏蒹葭,你可有話說?”皇上冷冷的看著魏蒹葭。



    “微臣真的沒有下毒謀害太後!”魏蒹葭實在無從辯解,而且所有下毒途徑都已經被排除了,隻剩自己剛才端的藥無從查證,情況對自己很不利。



    “那你有沒有證據證明剛才太後喝的藥沒事?”皇上在給魏蒹葭最後一個機會。



    可惜魏蒹葭搖了搖頭,“微臣沒有證據。”太後的嘔吐物已經被清掃的幹幹淨淨,實在一點證據也沒有。連她自己都要懷疑自己端得藥是否有問題了。



    “那好,將魏蒹葭關入天牢,待事情查清楚之後,再行處置。”皇上轉身看著太後,太後仍舊昏迷。



    德妃卻不滿意皇上的決定,“皇上,魏蒹葭仗著自己精通醫術,竟然謀害太後,怎麽能就這麽放過她?”德妃以為皇上會直接殺了魏蒹葭,沒想到隻是關押天牢,還沒說如何處決。



    皇上回頭看著德妃,麵無表情,“那德妃說該如何處置?”



    德妃卻知道皇上這樣是不高興了,不敢再說什麽,“臣妾不敢,臣妾隻是心疼太後。”



    魏蒹葭趁人不注意,偷偷拿一塊棗泥糕放入衣袖中,隨後就被侍衛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