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新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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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錦寧柔聲道,“明王哥哥別急,想想誰能幫上忙,我可以出宮去找。”



    明王一聽火氣更大,“太子自從換了太傅手段精明了許多,已經事先向皇上進言,今年不召各親王回京,所以現在京城能幫得上忙的幾乎沒有,我母後是指望不上了,太後的話還有些分量,現在隻有太後能救我了!”



    柳錦寧瞬間泄氣,沒有說太後病倒的事,怕明王擔心,更怕他灰心沒有鬥誌,強顏歡笑說,“你放心吧,太後一向疼你,肯定不會讓你平白受冤的!你有沒有其他的線索了,我好轉告太後,盡快救你出來!”



    明王搖搖頭,“事發時我不在場,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李良輝肯定知道,讓太後想辦法問問李良輝。”



    柳錦寧知道安慰的話多說無用,還是想辦法救明王要緊。柳錦寧出了宗人府,打聽到李良輝被關押在京兆獄,直接就去找李良輝去了。



    京兆獄裏關押的都是無官無職的平民百姓,裏麵混亂不堪,臭氣熏天。一間牢房烏泱泱擠滿了人,犯人都神誌不清,汙言穢語不斷,還有人就對著柵欄小解。



    柳錦寧花了十兩銀子,就見到了單獨關押的李良輝。



    李良輝殷切的問,“明王殿下怎麽樣了?”



    柳錦寧如實相告,“明王被關押在宗人府,我已經去看過了,明王說當時他不在場,讓我過來問你具體情況。”



    李良輝知道柳錦寧跟明王殿下的關係,很是信任,而且,現在也沒有別的人能供他挑選了,當下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昨天下午,日影西斜,孤煙館內隻有稀落落的幾個客人。一隊官兵進來,說是搜查逃犯,李良輝自信館內沒有逃犯,便任其搜查。本來寥寥無幾的客人都坐在大廳內,等著官兵搜查結束退去。突然有一個客人驚慌而逃,立刻引起所有人注意,那人連續來了將近半個月了,就像普通的客人一樣,規規矩矩的尋樂子,相貌特征跟被通緝的逃犯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李良輝根本沒想到那人就是逃犯。



    那人衝開守門的士兵時,混亂中發套miàn pí被扯下,所有人都驚呆了,館裏很多客人跟夥計都跟他相熟,竟然無一發現其真實身份!



    李良輝雖然驚訝卻也不慌,逃犯雖然在孤煙館被發現,可是館內無人與他相識,隻要抓住逃犯,就不會受到牽連。



    直到太子帶著兵馬盛氣淩人的站在在孤煙館門口,李良輝才察覺出不對,立刻派人溜出去給明王報信。



    太子先是清空了孤煙館內的所有人,才進去一對士兵,將孤煙館翻了個底朝天,最後搬出一個普通的木箱,說是孤煙館內私藏違禁毒煙烏香,直接將館內的人全部抓進了京兆獄。



    而派出去的人並不知道明王去京郊了,直接去了明王府撲了個空。等到明王天晚收兵回城時,在半路碰上拿著皇上手諭的太子,被就地抓進了宗人府。



    李良輝花白的頭發淩亂,眼神悲愴堅決,“這一天一夜,屬下也想清楚了,我一把年紀,死就死了,萬一明王無法脫身,就把所有的事推到我身上,一定要保證殿下的安全跟名譽!”



    柳錦寧忽然想到了墨畫,雙眼驟然失神,一定不要讓李良輝成為第二個墨畫!



    回到壽康宮,哭聲嗚咽,柳錦寧還以為太後出了什麽事,進去後才發現是皇後在哭。



    柳錦寧看著麵色蒼白痛心疾首又無計可施的太後,上前拉開痛哭流涕的皇後,“皇額娘,皇祖母身體不適,有什麽事咱們從長計議。”



    皇後聽說明王被抓,已經靈台崩塌,“我朝律法嚴明,烏香是禁藥,私自販賣是死罪,明兒怎麽就這麽傻啊!現在人已經被關進宗人府了,剛才我去求皇上,皇上竟然連我的麵都不見!明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柳錦寧氣急,語氣也加重許多,“您可是皇後,明王最能依靠的人,現在明王隻是被抓起來,您就方寸大亂了,讓明王怎麽辦?再說皇後怎麽就認定是明王私販烏香,難道您就不懷疑有人誣陷明王嗎?”



    柔長公主也在,聽了柳錦寧的話停止抽泣,“皇額娘,竹安說的對,事情已經出了就該想辦法解決才是,弟弟一向是最有分寸的,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咱們應該相信他!”



    皇後聽了柳錦寧的話,雖然不在失聲痛苦,還在低聲嗚咽著,“可是皇上現在不見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柳錦寧無言以對,皇後好歹也是名門閨秀,遇事就是這樣應對的,難怪不得皇上歡心。



    太後看皇後不在哭鬧了,也漸漸緩過來氣,“皇後你真是要氣死我啊!一遇到事情就知道找哀家來哭鬧,有用嗎?將來我這把老骨頭撒手歸天了,我看你還怎麽辦!你看看竹安,年紀輕輕就遇事從容不迫,比柔兒都強!”



    皇後看太後真的生氣,連抽泣也止住了,母女兩人都在擦拭眼淚,倒是冷靜了不少,連聲稱是。



    太後已經聽春然傳過話了,“竹安,你去見著你皇阿瑪了嗎?皇上怎麽說?”



    皇後驚愕,“竹安已經去見到皇上了嗎!”



    太後瞪了皇後一眼,“竹安一早就來了,安頓好哀家就去麵見皇上去了!”



    柳錦寧看著太後,“前朝的事不是我一個後宮女子能過問的,隻能向向皇阿瑪進言,請他親自審查明王殿下的事。兒臣已經去宗人府看過明王哥哥,暫時沒事。”



    太後欣慰了不少,“能讓皇上親自審查就行,不至於讓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又關切的問,“明兒有沒有說什麽?”



    柳錦寧直言,“明王哥哥說事發時他不在場,各親王都不在京城,現在唯一能救他的隻有皇祖母您了!還說當時在場的人有個叫李良輝的,是可信任之人,具體情況可以派人去問他。”



    太後頷首,“春然去請皇上過來一趟!”



    柳錦寧立刻阻止道,“早上皇阿瑪說讓您安心靜養,他有空閑就會來看望您。兒臣以為還是不要去驚擾皇阿瑪了,讓他專心處理政事的要緊。如果給皇阿瑪太大壓力,兒臣擔心適得其反!”



    太後也覺得有道理,對皇後說,“皇後現在去聯係朝堂上的人,不要讓太子一人主導言論,對明兒不利。另外讓幾位內閣大臣進宮,哀家要麵見他們。”



    柳錦寧看著太後鎮定應對,心內感歎,薑還是老的辣!反觀皇後,令人費解,不敢相信兩人是出自一個家族的。



    事已至此,接下來柳錦寧已經力不能及了,就退了出來,正好碰到在外麵焦急等待著的魏蒹葭。



    柳錦寧看著魏蒹葭狹長的美目,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心,才覺得安定。



    魏蒹葭也很關心明王的安危,畢竟之前明王多次相救,對她也有救命之恩,“寧兒,你去看過明王了,他怎麽樣?”魏蒹葭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柳錦寧把事情的前後經曆都告訴了魏蒹葭,包括之前遇到逃犯的事,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有很多地方弄不明白,那個逃犯為什麽要躲藏在孤煙館,一躲就是半個月之久?還有就是逃犯的易容瞞過了所有人,卻為何隻是碰到官兵就慌張逃跑?而太子搜查孤煙館,為何要把所有人趕出孤煙館再搜?”



    魏蒹葭聽出柳錦寧的意思,“你是說太子故意陷害明王!”



    柳錦寧歎口氣,“我隻是懷疑,而且我相信明王不會做這樣的事!”



    魏蒹葭眼神空靈了一瞬,喃喃道,“我也相信明王不是那樣的人!”



    柳錦寧拉起魏蒹葭的手,“有太後在,明王不會有事的!”



    魏蒹葭緊了緊手,輕輕點頭。



    皇後從屋裏出來,眼神複雜的看了柳錦寧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匆匆離去了,現在救明王要緊。柳錦寧也不在意,屈膝恭送皇後,倒是柔公主目光充滿感激,對柳錦寧福了一福,才跟上皇後離開。



    太子府內,太子的新太傅段源正氣定神閑的品著茗茶,反襯著旁邊的太子不停揉搓著手,焦躁不安。



    “怎麽辦?皇阿瑪要親自審查明王的案子!”太子有些焦急,身旁的jí pǐn香茶連看也不看。



    段太傅放下茶杯,看向太子,“事關皇長子的性命,皇上親自查也在情理之中,最後的結果才更能服眾,而你擔得罵名也就小很多。”



    太子稍稍坐定,“可是皇阿瑪慧眼如炬,萬一”



    段太傅笑著說,“這就是太子現在要做的事,除掉這些萬一!”



    太子還是不懂,“該做的都做了,還要怎麽除?”



    段太傅啞然,不知道之前的太傅都教了太子什麽,“現在證據都掌握在咱們手裏,朝堂上咱們又人多勢眾,言論風向主導都在咱們手裏,但是不可用力過猛,該爭辯的時候還是要有爭辯的,不然掌控太嚴,眾口一詞的反而容易讓皇上反感懷疑。”



    太子豁然開朗,一聽說要換太傅,他可急壞了,生怕新的太傅不能明白他的苦心。沒想到新換的太傅段源平日為人親善平和,私底下手段這麽多,已經心悅誠服。得了這麽一個好太傅,太子底氣充足,陰測測的說,“明王現在被關在宗人府內,已經是刀頭活鬼了,不如直接讓他在牢裏畏罪自裁!”



    段源驚悸,“你不會已經動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