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細小靈魂投入英雄的意識洪流之中，迷失自我是必然

    算下來這已經是第二次做這種事，而且兩次都是自己主動

    心頭的些許後悔在躍入炎河之後自然而然拋棄掉

    織不是一個喜歡後悔的人，後悔起不了任何作用。比起後悔這種無意義的感情，織更喜歡銘記錯誤，以避免下次再犯

    疼痛，像是靈魂被撕開一般的疼痛

    屬於英雄的記憶猶如滾燙的熔岩般燒鍛著身體，從四麵八方湧入。意識逐漸被篡改、替換。由普通人的記憶朝著英雄的記憶進行升變

    織睜開眼想要看清熔岩毒河的內部。如果這是在現實恐怕眼睛瞬間就會被湧入的岩漿燒掉了吧。但這裏並非是真正的熔岩河流，不過是英雄意識的扭曲姿態。一切都是假象

    炎河的內部情況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入目的是無盡的紅色光流，上下左右四周被這些光流簇擁著，仿佛整個人浸泡在這紅色光海中，成為生長在其中的遊魚。從外麵看到的熔岩毒河仿佛隻是幻象，意識洪流的內部是如此的炫目

    然而看似美麗的東西往往都隱藏著危險。除了痛苦之外，很快織的身體出現異常

    指間開始逐漸麻痹了。

    織抬起右手，指尖已經被染成了和光流一樣的紅色。織曾經讀過一篇文章叫做《綠手指》，那自己這個應該叫紅手指吧？她自娛自樂地想著。紅色的部分緩緩向著手掌前進，很快第二指節也被染成了紅色

    眾人所說的危險，恐怕指的就是這個吧

    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最後的結果必然是自己被莫德雷德意識所完全侵蝕，成為她的一部分。而這次，可沒有什麽自我保護機製來將她和自己剝離開

    織冷靜地對情況作出判斷。

    身體的疼痛越來越嚴重，而織從來不是一個能忍受疼痛、意誌堅強的人。正常情況下她應該早就疼得連思考都做不到了才對。就像以往那樣

    但這次她卻不覺得難以承受，好像疼痛被分擔了一樣。舉個例子，假如給痛苦定一個指數為100。一個人能承受的極限隻有60。一旦超過60大腦便會被大量的痛覺信號刺激到無法思考，甚至休克致死。但，如果有100個人。那麽分攤下來的每個人隻用承受1的痛苦值。

    是阿喀琉斯他們在幫忙嗎？真是可靠啊……

    一邊在心裏感謝外麵的應援團。因為沒有了疼痛的幹擾，織思考著對策

    如果說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打開一個通道，讓莫德雷德的經驗順著通道緩緩流過來慢慢吸收掉。那麽現在的情況便是洪水泛濫，鋪天蓋地的洪水向著自己這個小池塘倒灌。最好的結果是池塘水丟失大半，不複從前。最壞的結果是池塘的水全部被激流卷走，成為洪水的一部分。

    不過幸好，自己用水來比喻但畢竟意識不是水，不會一瞬間被衝走。想要溶解掉自己的意識怎麽也得花上一分鍾左右的時間

    在這紅色光流的空間中，織抬起右手。

    既然如此，那麽，首先是構建隔絕水流的堤壩。

    心之所向，行之所至。不需要很特別的操縱，隻是將自己的思維方式改變。

    “莫德雷德的意識，我，拒絕。”

    給自己下達暗示。那瞬間，外表皮膚閃過菱形光華，將自己化為石頭。紅色光流的入侵被強行隔絕在皮膚之外，任由它赤浪朝天狂濤怒吼，始終無法再接近半步

    eva中曾經有一個概念，叫做“心之壁”，又被稱作做“a.t.力場”、“絕對領域”。這種東西的起源於人與人之間心靈的隔閡。聽起來好像是很高大上的東西，其實不然。實際上隻是指封閉自己的內心、不願與他人交流的人。如果一個人不想和你做朋友，不想為你打開心扉。那麽無論你如何努力都無法觸碰到這個人。這，便是“絕對領域”

    意識的戰鬥，便應該用意識來阻擋

    手指被侵蝕的部分因為內心的拒絕而被排斥出體外，從指尖溢出化為一縷看不見的紅色光線融入光流之中

    解除了被侵蝕的危險，接下便是打開一個缺口

    但缺口不是隨便打開的。需要確定從莫德雷德那裏流入多少、流入的類型、以及最重要的該如何打開這個缺口。

    流入的量必須得到控製。太多自己無法消化，太少自己根本無法獲得多少有用的經驗

    類型也是需要注意的部分。人的感情豐富而又複雜，其中有對自己有用的部分，同時也有對自己如同毒藥的部分。如果一股腦全部吸收那便和主動被侵蝕沒什麽兩樣。按照莫德雷德自己的說法，自己想要的感情應該是【憎恨】

    最後則是最重要的部分。如何打開這個缺口

    一個雞蛋，當它是一個整體時想要握碎很困難。可一旦它出現了缺口，雞蛋的穩定結構便會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如果雞蛋的防禦力是100，開口後的防禦力不是100-10=90，而是100-90=10。172個雞蛋能撐起一輛大卡車。可172個破雞蛋必然會被壓碎

    千丈之堤潰於蟻穴，百尺之室焚於突隙。

    如何不降低整體結構強度的情況下開孔便是織需要考慮的問題

    如果隨便開一個孔，那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心之壁的崩潰。莫德雷德的意識繼續湧入

    想了來想去，織最終的選擇方案是，一個孔多沒勁啊，咱們不開一個孔，要開咱們開一堆孔！

    原理依然是蛋殼。蛋殼並非是一個完全密不透風的殼。一個雞蛋的表麵約有7000-17000多個小孔。這些孔保證了內部胚胎孵化過程中與外界的氣體交換。孔的尺寸很小，根據蛋的尺寸隻有10-30微米，需要用高倍鏡才能觀察。那麽，該如何打這些孔呢？

    “喂，出來。我知道你在。”

    【哇嗷！你怎麽知道本神劍在的？】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跳出來的緋紅長劍奇怪地問道

    織理所當然道：“猜的，你連我的內心都能隨便進入，沒理由進不了這裏。廢話不多說，你是神劍，那麽突破我的心之壁不算難題吧？根據人體麵積我要大概2100000個小孔。孔道似漏鬥狀，從外向內越來越窄。分布……唔，均勻分布吧。每個孔外端為29um裏端22um深度360um……”

    【等等等等等等！！】織正要接著說下去便被緋紅長劍打斷了

    【本神劍說，你今天的一次許願份額可是已經被用掉啊！】它強調著，語氣中有著些許不滿

    “所以？”

    【所以明兒個您請早。】

    “哦，但我也沒說是許願。”織突然說道。

    【哈？】

    “你看，好歹我們也認識這麽久了吧？”換了一副市儈的表情，織像個唯利是圖的奸商似的試探道

    【才兩天。】

    “咳咳……那不重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兩天就是六秋。所以說其實我和你神交已久親如兄弟……”

    【你昨天在意識空間剛拿本神劍當柴火折。】

    “你看看你看，你這人怎麽這麽小心眼兒呢？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死得快……”

    【被打的都是本神劍。】

    “……咱打個欠條成不成？”

    【你當這是借錢呢？】

    “……出去後我給你上最好的劍油！”用凜的錢包！

    緋紅長劍嗤之以鼻孔【劍油？凡劍才會用的汙物！本神劍品階高出它們無數倍！用諸天星辰洗練劍身本神劍都嫌髒！】

    “……不幫忙我耗一個願望讓你不準抵抗，然後把你插進糞坑。”

    【……你這是要同歸於盡啊！】

    “來啊！互相傷害啊！”

    麵對耍無賴的織，緋紅長劍也隻能妥協【成成成……怕了你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同時我要耗掉你三次“關鍵時刻”的許願。】

    “什麽叫關鍵時刻，不是三天嗎……”織疑惑道

    【三天？那可不行，本神劍要的是三次你麵臨絕境時的許願。好比說，假如你被吉爾伽美什捆綁了帶回家享用，毫無翻盤手段時的任何許願，不限數量、不限種類，直到你憑自己的能力脫困之前的任何願望本神劍都不會受理。隻能靠你自己脫離險境。這便是一次。同樣的情況，本神劍要三次不受理。本神劍建議你自己好好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也就是說，自己將失去一張底牌……

    織權衡著得失。

    事有輕重緩急，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不重要的。自己必須把這些捋清楚。

    毫無疑問，緋紅長劍的許願是絕對的底牌。自己沒有測試過極限，不過它的能力完全是bug級別。如果失去了三次絕境時的許願，後果大概是自己永遠丟掉了翻盤的機會。

    那麽現在獲得莫德雷德的感情，強化自身呢？雖然很有用，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緩一緩……

    思考了一會兒，織做出了決定

    ☆

    意識空間，莫德雷德雙目緊閉，坐在地上。光芒一閃織重新站在了這裏。剛一出現，一群人、除了還在閉目養神的莫德雷德之外都圍了過來

    「怎麽樣？怎麽樣？通道建立了嗎？嗯嗯，汝既然出來那便代表汝成功了吧？不愧是餘的本體！唔嗯唔嗯！精神狀態也沒有問題呢，最危險的【消化融合】階段也完美渡過了嗎？漂亮！作為餘的首席弟子，餘要給汝頒最佳羅馬公民獎！」尼祿洋洋得意的說著。雖然麵容依然是那副了不起的樣子，但同為意識狀態的織明顯能感覺到她的精神疲憊到了極點

    不隻是尼祿，阿喀琉斯也同樣，閉著眼睛站在角落一言不發。就連小美狄亞也不例外。她同樣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過來祝賀，可是肩膀卻在微微顫動，顯然嬌生慣養的公主還沒能從痛苦中完全恢複過來

    結合自己隻感受到些許苦楚來推斷，織隱約能猜到她們為自己強行攔下大部分痛苦

    看著疲憊的眾人，織的心裏突突的往上撞：「對不起。我沒有去打開通道。我決定明天再來。」

    話音一落，尼祿燦爛的笑臉凝固在了臉上。小美狄亞顫抖的肩膀突然一跳。阿喀琉斯眉頭一皺。意識空間的裏的氣氛瞬間凝固，並趨近冰點

    好一陣，誰也沒有說話

    織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她認為自己是做出了最佳的選擇，可麵對沉默的眾人她的首次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選擇錯了

    阿喀琉斯沉默一陣，擺擺手「沒什麽，沒多大事。你不需要道歉，是我們沒考慮清楚。訓練計劃定的不夠嚴密。明天就明天吧。」

    「嗯、嗯！沒關係，汝今天就好好養足精神，明天再來吧！」尼祿笑著安慰道

    看著她們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織的心裏越來越難受

    這是很奇怪的感情。因為她們就是自己。她們的付出是理所應當。

    本來，構成她們的意識基礎就是從自己這裏剝離出去的。如果說消耗了精神力，那也是自己原本自己的精神力。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有這種感情才對

    隻是，這種感覺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深入織的骨髓，逼迫她不敢正視眾人的眼睛

    織討厭付出而得不到回報。

    「抱歉。」再次道歉，織像是逃跑似的朝著意識表層浮去

    而就在這時，端坐原地、一直什麽話都沒說的莫德雷德突然譏笑道：

    「你又逃避了啊。明天再來……嗎？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明天？時機一轉而逝，隻會留給能夠及時做出決斷抓住它的人。而你，畏首畏尾。麵對可能出現的危險又選擇了退縮，沒有迎難直上、拋開一切突破所有困難險阻的勇氣。所以你才是廢物，所以你成不了英雄！」

    「莫德雷德卿！」

    織的心中一顫，腳步微微一頓，但最終沒有停下來。

    回到意識表層，重新坐在saber身邊。saber依然在沉睡，失去太多魔力的她需要充足的睡眠來降低消耗。陽光從窗外透過將房間分為黑白兩邊，織像一尊陰森的雕像一樣潛藏在陰影中

    （所以你成不了英雄！）

    莫德雷德的譏笑依然在耳邊回響

    織握緊了拳頭，頭盔覆蓋下銀牙緊咬，房間回響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

    “你懂我什麽。”

    p.s：喲！大家國慶節快樂！surprise mother fcuker！咳咳，距離上次更新唔……上次是7月17日……唔……餘這是在實驗！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傳說中的【節操效應】呢？傳說如果一個人一直不更新，大家就會認為他無節操。而當他有一天突然更新了，大家就會因為以前的印象突然認為他有節操。

    這就是著名的────節操效應！！

    好吧，認真的說。遇到寫作難題了。因為是瞎傑寶寫的自娛自樂地玩意，所以完全是在自嗨。仔細看看大綱發覺餘離大綱已經遠了十萬八千裏，劇情猶如脫了韁的火車一樣奔向月球。

    可能很多讀者沒注意到，不過餘注意到了。這就導致了餘糾結了好久。

    本章是第五十八章。其實在餘的電腦裏這個五十八章已經是第六個重寫版。被拋棄的版本有，莫德雷德和阿喀琉斯翻臉。織的卡美洛遊曆紀。織的吸星大法。織的意識洪流尋寶記。織的黑曆史大揭秘。

    每個作者在不斷的重寫過程中都會產生一個想法。【究竟重寫到第幾版才是最好的。】就好像餘上麵說的五個版本，這五個版本每一個都是一種想法，一個思路，那麽餘究竟該選擇哪個一個？餘選擇的這個是最好的嗎？明天，餘明天會不會有更好的想法？這些問題把餘折磨地無比痛苦。

    憑興趣寫作的餘從未想過寫作是如此困難的東西。期間餘甚至在問自己，究竟在寫什麽？應該繼續寫下去嗎？寫這些究竟有什麽意義？

    而造成這一切問題的根源就是，餘從來沒有按照大綱來寫。不分主次，沒有明確的主線。太過相信自己的感覺。所謂的自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