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尋—人不為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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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會,歡迎入船的晚會。大部分的人都很有熱情,畢竟對大部分的莊稼漢來說,肉,酒可都是好東西。康丁也被他們的熱情所感染,甚至有一瞬,一瞬,讓他忘記了上船的目的。可那部分領著公文包的斯文人,倒是顯得態度有些消極,隻是做了小雜事,大部分的時間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四張大圓木桌,桌上的菜雖不多,但用東北的話來說,都是硬菜!同一宿舍的人圍在一張木桌周圍,船員們則共擠一桌。探照燈,一打開,便將甲板照的光亮起來。氣氛也似乎被點燃一般,鄧一亮,大部分人的嘴中發出歡呼聲。多肉的張大副站起來,高聲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在開飯前,咱先聽船長說幾句。”邊說邊用手在空中做出向下按得動作,帶大家逐漸安靜,他便坐了下來。金船長等待了大概有5秒,才緩緩起身,用威嚴的聲音說道:“大家先來共飲一杯!”他剛說完,船員們便都集體站了起來。待船員站了起來,新上船的才反應過來,也都跟著一個個站了起來。而康丁不知道是怎麽了,在這一刻神經顯得有些大條,幾乎是最後一個起身的,臉上還帶著笑意。金船長看向康丁,康丁注意到他的目光,回以一個微笑。金船長依舊盯著康丁,氣氛一下子有些冷,但他突然大笑著說了句:“喝!”“噢!”大家一下又都興奮起來。酒是好東西,它能快速拉近關係;酒有時也是壞東西,人在酒會迷,迷得甚至連怎麽死都不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時候,這酒是一沾,就再也停不了了。今夜的酒就是如此,隻是這杯酒是消愁酒,還是索命酒呢?



    康丁也隨眾人一同,將手裏的啤酒倒入嘴中。葉小胡子又再不斷地給在座的各位添酒,嘴中還總是念念有詞“一敬天,二敬地,三,三,三敬你我兄弟······”說完,一仰頭,酒就入了肚。眾人也都附和,同樣,仰頭豪飲。不想那還假裝做做的斯文人們,一口一口的抿著喝酒,平日裏不喝酒的康丁也都一杯接著一杯,喝著他的消愁酒。一旁的小個子別看個子不高,酒量倒是不小,喝了卻沒什麽反應。再看康丁,臉就像火燒,雙眼也開始出現大麵積的血絲,倒是臉上一直掛著笑。小個子見康丁這副模樣,在桌下輕拉了拉他,附在他耳邊說道:“康哥,你少喝一點。”不知為何的康丁,一時喝得high了起來,嘴中不清不楚的念著:“沒事,沒,事,人多,高興嘛,平時,她不讓······”康丁越說越小聲,最後又是仰頭一杯,然後笑著倒在地上。隻是大家都喝的有些迷離,幾乎沒人注意到康丁的醉酒。



    拳頭!



    一隻拳頭!



    在小個子剛看清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不禁猛咳起來,嘴角留著從胃裏反出來的酸。易刀疤,他站在小個子的麵前,盯著!一步一步走向他“滾,不然,我-----殺了你!”康丁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解了頭繩,臉部隻露出一隻眼睛,就坐在光照不到的陰影處,但臉上的笑意卻越發盛了!易刀疤,見到,倒不是怕,隻是不知道康丁到底為什麽這麽有勇氣。他停下了腳步,死死的盯著康丁,康丁卻歪著頭,眼神迷離,可嘴角的笑一直在!易刀疤,康丁,兩人似乎僵持住了。這時二副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了:“兄弟們,兄弟們,老哥實在頂不住了,先走了,對不住,對不住······”底下的一個人卻吼道:“不能慫!”一個人的吼,緊接就是大家的附和喊聲:“不能慫,不能慫······”“男人不能講不行!”這時候多肉的張大副也站了起來,在一船員的耳邊說了幾句,那船員邊走向第一個起哄的家夥。走近便是一拳,邊打邊囂張地說道:“喊,喊,你娘的再喊!”大家的聲音一下子便壓了下去。大副這時高聲的說道:“大家理解,二副他肝硬化,今天已經78瓶了,理解,理解,這樣,而二副的酒我幫他喝了。”說完,當場吹了一瓶。“好!”場子的歡呼聲又起了起來,但總歸是少了什麽。一旁的金船長終於也發話道:“二子,你先回去吧。”二副聽到後,點了點頭,一路向宿舍走去,邊走邊念叨:“對不住,對不住······”就打斷的這一段工夫,康丁已經在小個子的攙扶中,一同回去了,在易刀疤的注視中,誰不知道為什麽易刀疤沒有出手。



    那一夜,月亮亮的



    嚇人!



    月下的人,笑的



    嚇人!



    躺在床上的康丁,腹中像火燒一般,臉上卻一直在笑。他又見到她了,隻是一副生氣的模樣,生氣他去喝酒。康丁那一晚,很久沒有這麽快樂了。下鋪的小個子眼睛似乎閉上了?晚間眾人大呼小叫的都回來了!



    第二天,太陽升起,依舊是不帶絲毫情憾。



    “葉胡子,你真是他娘的喝醉了!滾起來!”一船員用腳踹著睡死在甲板上的葉小胡子。葉胡子還處於醉酒的熟睡狀態,最終嘟囔了幾句,竟一個轉身,繼續一副天王老子管不著的睡過去。“媽的,給老子起來!”船員加大力度,一腳踢在他的後腰上,這才使得葉小胡子吃痛,猛然醒來。“小狗東西,快給老子去把你的那群豬叫醒,快點!”說完,不等葉小胡子回應,就徑直走開了。



    “娘的······”嘴中罵著髒話的葉胡子皺著眉,不滿的開著宿舍門。被踢的滋味可不好受,可十多年的打磨,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棱角分明的年輕人了。



    “哥幾個都······”葉胡子打開門,“起”字還未說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血,暗紅的血,床上,地上,甚至在牆上都留下了血的印記。地上寫了個字——債!即使是在這黑色的木板,也是清晰可見!而他葉小胡子自己的床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色,在這種環境中白的紮眼。“喂,喂······”葉小胡子一陣震驚後,馬上衝向那些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人。死的,死的,死的,葉胡子搖一個,一個人的腦袋就垂下來。連續三個,個個如此。第四個,第四個,葉胡子用他僅存的勇氣,驅動著顫抖的雙腿,走向易刀疤的床鋪。他坐著,易刀疤坐著!葉胡子,走近,伸出抖著對的手,抬起了他的頭。“嘭!”葉胡子坐在了地上,眼中是藏不住的恐懼。他麵前的易刀疤,滿臉的,滿臉的傷!滿臉的釘!葉胡子的心受不了了,沒有人不恐懼死亡,即使死的不是自己,但這份死亡的餘威仍使活著的人恐懼!葉胡子再也沒有勇氣撐下去,他扭頭,慌亂的跑了出去了。大聲的呼喊,導致聚集了無數人。所有到場的人,都為這場景感到膽寒,昨天還活在眼前,還和自己喝酒的人,如今就躺在這。易刀疤臉上的鐵釘,釘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這3號宿舍裏坐起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個子與康丁。兩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同被吵醒,一同坐起。這兩人的起身,倒是使得屋外的旁觀者一陣騷動。醒來的康丁不耐煩的向門口的人群望去,酒後被吵醒的滋味可不好受。康丁望著人群不明白他們怎麽都在這可當他緊接著回頭時,如所有人一樣,心猛然跳了一下,血,滿眼的血跡。可心裏的吃驚僅僅是一瞬,下一秒,他的眉頭全都皺在了一起,他明白:完了。看著這地上的字,陷阱,可康丁根就無力去解釋,但他的腦子還是在飛速運轉。



    眾人的騷動當然逃不過大副,船長的眼睛。兩人雖說都是走來,臉上所說是平靜,但金船長步子之大,頻率之快,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人群自覺給兩人讓開了道路,金船長穩步上前,目光掃視著這一切,血跡斑斑。康丁夜恰巧回過神來,兩人的目光又一次不期而遇,再一次撞在一起。這一撞,更點燃了金船長內心的怒氣。他盯著康丁,談談的說了句:“一天,誰殺的人,不說,兩個人都給我去死。魚庫!”金船長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就這樣,剛剛醒來的兩人就被三五個揪下了船,雙手被捆到背後。不像小個子。將頭一直低在胸口,康丁微微的抬起頭來,望著眼前人,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大副。恰巧看到了,一個怪異的表情,這使得康丁露出了如往常般的一個微笑。人群又騷動起來,為康丁這個笑而騷動。隻是他們不知道,所說康丁的心中人有許多不解,但他也知道了許多。即使它毫無憑證,但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笑你媽!”大副也為這笑感到一絲不安,邊罵邊將康丁的腦袋按了下去。康丁並沒有反抗,反而臉上又多了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