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尋—人不為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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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去。”康丁與小個子被毫不留情的丟入了海水庫中。齊腰的海水,寒意一下從底開始上傳,小個子與康丁都不住在抖。手腳皆被捆上,身體靠在船艙上,才勉強站穩。這海水,帶走的不僅是身體的溫度,還帶來了恐懼。水庫中光線暗淡,水下到底是什麽觸著你的雙腿,根本就從知曉。康丁就憑著這微弱的光線,望了望另一邊的小個子,艱難的露出一個笑臉,還打趣道:“你小子,還換了衣服。可,可以呀。”但小個子卻是一直一言不發,嘴巴微張,吐著粗氣。沒被理睬,康丁也收回目光,大腦在不斷地運轉。



    一見鍾情,這事各位看官信嗎?見個命中注定的女人,男人會不可救藥的愛上她。信與不信,這事其實是不可否認的,無論各位老爺怎麽說。沒錯,對於男人之間的“義”來說,一見鍾義是不大可能,但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情義,有時候比男女之間的,來的更為詭異。是的,你可以不信,但它的確發生著!所以對於康丁來說,接下來,很痛苦。不是拚運氣,拚運氣不痛苦,是拚,嗬,算了,咱們後麵再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康丁隻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住了。雙腿已然沒有了知覺,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康丁咬著牙,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默念著:老子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啪!”水庫的門被打開,白光一下子刺了進來。而此時,康丁的意識已經模糊,他撐著向小個子那方向望了一眼,小個子還是之前的樣子,但也是臉色蒼白,小個子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你們兩個,把水裏的那兩個脫上來。”一船員臉上帶著一些不屑的指揮著兩位“顧客”。兩位“顧客”好不容易將康丁與小個子拖了上來,麵麵相覷的交談著“誒,你說他們倆不會死了吧。”“說不準······”那船員衝他倆吼道:“尼瑪,死就死了,快滾。”船員不等兩人走遠,就對康丁與小個子冷笑道:“我是誰,你們也沒必要知道。你倆可能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走上船,你們都是小崽子,都是黑戶,死了就死了,合同?公司?你們認真的嗎?哈哈哈。”一旁的康丁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們這種上黑船,到了英國是黑戶,死了,中國大使館都幫不了,死了就死了,但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畢竟被當成了無關緊要的貨物。



    “喂!死了沒?”船員用腳踢了踢攤在地上的康丁與小個子。見兩個人睜開雙眼,他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沒死,沒死就好,誰來背這鍋?”他把最終的問題直接就拋了出來。康丁躺在地上,冷冷的發抖,突然問了出來:“我們死了,你們真的可以和公司交代?”看著那船員的表情,康丁知道,他對了,對了最重要的問題。不等那船員發問,康丁馬上又說:“兄弟,我,咳,咳咳,想見金船長。”被泡在冷水中太久,使得康丁不斷地咳著。聽到這句話,這船員一腳狠狠踹在康丁身上,說道:“媽的,船長也是你想見就見的!”



    康丁吃痛,不禁哼了一聲。接著,康丁卻一點點的坐了起來,說道:“兄弟,我,我,可以給你錢,錢。”“錢?嗬嗬,你們不會真的以為你們還有錢吧,你們行李箱中的票子早就進了那幾個王八羔子的腰包了。”這船員邊說邊向一旁狠狠吐了口痰。“還有,我還有5萬!”喘著粗氣的康丁,突然笑著說道。“呦!”聽到這船員發出了這聲,康丁明白,穩了!船員盯著康丁,眼睛透著懷疑的目光,緩緩說道:“在哪,別跟我說在岸上,你們能不能活到岸上都是問題。”康丁隻是淡淡的回了句:“身上。”而此時,康丁的身子也回暖了些,盯著船員慢慢的說道:“最重要的錢,當然是隨身放比較安全,您說呢。”船員的火氣一下子起來了,大聲罵道:“你娘的,玩我,你們身上哪還有地方放錢!”而船員被康丁微笑著一盯,腳竟沒踹下去,還聽康丁說了這句話:“時大路,身上可還有兩個紗布。”船員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了些,腳慢慢放下,走到小個子身邊。小個子不知道是怎麽了,還是那副呆滯。船員可不顧,一把將他身上的紗布撕下。扯開,裏麵裝的竟是金箔!他拿出裏麵的金箔,將無用的紗布丟棄在一旁。



    康丁冷的又是一陣發抖,喘著粗氣說道:“這東西,還有,不過,我,我得先見到船長。”那船員,望著倚在牆上的康丁,微微眯起了雙眼,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扭頭,出去了。一直提著口氣的的康丁,終於長呼出來,成了!別看此前的康丁一臉的微笑與自信,其實在他的心中,他也在賭!賭船員會相信他,要知道康丁現在可沒權利與他談條件,此前的康丁就是板上的魚,一條待宰的魚。



    康丁終於向最終的目的走近了一步,但前方仍是十分凶險,凶險,康丁什麽時候怕過,隻是······



    康丁望向那仍在昏迷的小個子,心中念著:我在賭,結果很快就知道了。



    光線的昏暗,加上身體的寒冷,康丁又一次倒在地上。閉上雙眼的康丁,根本就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金船長拿著他的煙鬥,一臉嚴肅的走進這昏暗的水庫。他見康丁倒在地上,對一旁的船員點了點頭。那船員馬上就懂了,一腳就踢在康丁的身上。



    無反應!



    見是這幅場景,金船長吐出嘴中的煙,默默說道:“潑!”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康丁,被這一盆熱水潑醒。雖說水的炙熱感,讓康丁的身體無比痛苦,但康丁卻為這久違的暖意感到興奮,因為這至少說明,他還沒死。



    被潑醒的康丁,此時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臉緊緊的貼在地上。康丁醒來的反應不是第一時間去看金船長,而是眼睛向左暼去,看到小個子說還是閉著眼睛,但胸口還有起伏,這邊讓他放心許多。眼睛在向上看去,見到的是臉上寫滿冷漠的金船長,他抽著手裏複古的英式煙鬥,吐著濃濃的煙圈。見康丁醒了過來,隻說了一個字:“說!”“咳,咳。”被這煙熏著的康丁忍不住又咳起來。康丁咳了幾聲後,竟有停不下的趨勢,他最終還是強忍著壓下這份咳意,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知道shā rén的是誰!”



    “說。”金船長又說出這個字,甚至連語氣都沒有絲毫變化。



    康丁的臉上露出無比自信的表情,語氣也十分堅定的說道:“大副!張平國”可明顯見到的是,金船長極有規律的抽煙頻率,在聽到康丁說出這幾個字後,變得亂了起來。一旁船員的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死寂,冷的死寂!



    金船長停頓,慢慢吐出嘴中最後一口煙,用眼神一瞥那位船員。能在這艘船上幹的,沒有一個不是人精。船員看到船長的示意,馬上乖巧的離開,在他剛要走出這水庫的時,金船長突然背對著他說了句:“少說話,多做事總是好的。”船員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卻又以更快的速度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金船長待船員離開後,將煙鬥從嘴中拿了下來,用一種帶有戾氣的語氣說著:“說下去!一切,你知道的!”康丁見金船長露出了這一麵,終於在內心笑了笑。終於,終於,找到這條路,這條可以活下去的路。



    康丁調節了一下呼吸,用那恢複的一絲力氣,勉強爬起來,坐在地上,用背靠在牆上,仍是虛弱的說道:“對於這件事,呼······船長,你想想看,我和,和時大路一起或其中的一個,殺了所有人?如果是我們殺的,咳,那動機是什麽呢?錢?還是為了待在這水庫中?總不會吧。”說到這裏,康丁的語氣中竟帶上了絲戲謔。



    康丁並沒給金船長太多考慮的時間,他必須牽著金船長的思緒走,所以康丁緊接著說道:“由此可見,shā rén的,咳,不是我們。是大副,但究竟他們為什麽這麽做。我相信您知道。”康丁頓了頓,慢慢的說出了最後幾個字:“但,我沒證據。”聽到這裏,金船長立即從懷中掏出了五四shǒu qiāng,頂在康丁的腦袋上,冷漠的說道:“小子,你就要說這個?你在嫌死得不夠快。”聽到腦袋上傳來的保險栓聲,康丁的心中開始緊張,他喘著粗氣說道:“船長,沒證據,我們可以創造,人是不會想死的。”金船長聽著康丁的話,慢慢的關上了槍的保險,因為他真的被康丁動搖了,他也早已懷疑過大副,懷疑過這最接近他船長地位的人,他也需要一個理由去除掉他。而康丁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抓住了人的貪欲,對權利的貪欲!康丁在賭,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誰是凶手!隻是說大副,他能活下去,那麽就可以了,還有什麽對此時的康丁來說,比命還重要的嗎?



    金船長又抽起煙鬥,吐出煙圈,又隻說了幾個字:“說吧。”康丁靠在牆上,閉上雙眼,回憶著此前的計劃,整理了下思路,之後鎮定說出了他的計劃:“首先,我相信金船長也明白大副,他,或者是他們是凶手這一點。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我相信金船長你是知道的。那麽他們又有多少人?金船長,您身邊的人又多少是您的‘人’”說到這裏,金船長那裏的煙霧更濃了,而康丁的臉上卻微微露出了笑意,他明白金的思想已經進入他的思維軌道。



    見金船長不言語,康丁繼續說道:“所以,您隻有我了,因為我不可能被收買,我要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