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帶著他到了骷髏會的門前，大門緊鎖。經曆過shā shǒu事件，骷髏會再次通電，大門緊鎖，隻有骷髏會的人員才知道進入密碼，然而已經沒人了。顯然，是為了阻止其他人誤闖進入。

    老許呼喚了開門，門前那張從金屬門上浮現的人臉再次出現。

    這是王浩然第三次麵對這張金屬人臉，這讓王浩然想起了當初到達這裏時，身旁的不是老許，而是李曼麗和李沐。

    往事一幕一幕在腦中重現，不禁唏噓一番。

    多日前，他在醫院遇見了傷口複查的霍子軒，從他口中得知李曼麗一行四人都沒有回來，無論是校方還是海底城都封鎖了H市的消息。

    但是王浩然在那死去的骷髏會成員口中所知道的隻言片語，已經讓他迫不及待回到家鄉。

    但是，那個登封期的學長在家鄉丟了一隻眼睛，何況自己。

    雖然現在小破鳥在身體裏自己力量又有些增長，但是他即便很著急還是知道自己去也是送死，於是他找到了在骷髏會救了他的老許。

    大門打開，老許帶著王浩然穿越了黑色的氣體進入了客廳，手電打開，白色的光潑灑在前方。

    一切都如他當時進來時一樣，好似這裏一切都沒有變過，他還記得曾經在一個小型會客室背羅康年的資料。

    阬莫、秦錦俊、金色V校服的會長，一張張已經淡到模糊的麵孔從他的腦海中劃過。

    如果秦錦俊沒有死的話，骷髏會隻剩他一個人了吧？他也曾在醫院中打聽了一下當初他和秦錦俊所做的事，隻有一個科學院那邊的病友閃爍其詞的談過一句，這件事對他們實驗室的影響很大，因為丟失了重要的科研材料。

    至於其他，一切都沒說，甚至那人也沒有說被抓的秦錦俊怎樣，又或者逃跑的他怎樣。

    但是他得到了一個信息，實驗材料或許就是小破鳥，而他從侵入的犯罪也變成了盜竊的犯罪。

    然而，現在即便他去自首，恐怕海底城的管理者也不會放過自己，因為小破鳥已經與自己融為一體了。

    王浩然也不能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代價去自首，他雖然沒說，老許或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所以給了他一個合理的身份。

    穿過大廳進入電梯，電梯的光芒蓋過了手電，背後頓時陷入了黑暗，王浩然的背後沒來由了一冷。

    他從回憶中驚醒，猛地轉回了頭，目光在黑暗中的客廳掃視，在那裏仿佛有他不安的因素存在。

    “怎麽了？”

    “老許，shā shǒu會不會還躲在這裏？”

    “不會的，放心，學校這邊已經加強巡邏了，已經有好多天沒有shā shǒu的信息，相信管理層也不會讓骷髏會的悲劇重演。”

    老許這麽斬釘截鐵，王浩然倒是感覺自己成膽小鬼了。但是當電梯上的數字變成-2的時候，王浩然頓時感覺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曾經他被抓住捆綁在沐浴間裏，眼睜睜看著shā shǒu在這裏肆無忌憚的屠殺。回想起那一個月住在醫院時每天噩夢醒來，被子床都濕透了，他不由得身體哆嗦起來。

    “王浩然！”

    “嗯？”

    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中，老許的突然喊叫嚇得王浩然的心差點跳出來，但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身體的哆嗦停止了。

    老許的目光中滿是關心，王浩然隻得給了對方一個回複性的微笑，用微笑擠走自己心中剛才湧現的怯懦。

    曾經與秦錦俊一起做事的場景再現，很快驅走了他對負二層的恐懼，電梯如同那日一樣緩緩下行。

    負十三層，電梯門打開，一麵凹進去的玻璃牆阻擋在前方，玻璃牆後一片黑暗，牆中間一扇玻璃門上放上了老許的手掌。

    本來隻是透明的玻璃門亮起了藍光，一個手掌形狀的圖形沿著老許的手掌畫出。

    忽然，燈光亮起，玻璃門打開，一個大概百平的中廳呈現在王浩然麵前。

    穿過玻璃門，一塊玻璃顯示器安放在進門左手邊，藍色的字體顯示著這裏每個房間的用處。

    “這裏是骷髏會的訓練基地，比之學校那邊也不妨多讓，而且更私密。

    我帶你來這裏而不是去學校那裏的原因，你也許能明白。

    你的圖騰，你不說，我也猜到是從哪裏來的，我也一直在想它是怎麽成為你的圖騰的。

    要知道科學院那邊可是整整研究了十年也無法攻破的難關，沒想到竟然便宜了你，也不知道這是你的xìng yùn還是不幸。”

    “其實，這隻是偶然。”

    “我知道，被坑了是不是？”

    “你知道？”

    王浩然忽然一愣，老許怎麽知道，自己也沒有和他提起過啊。

    啊！老許是骷髏會的成員，他知道王浩然被骷髏會利用的經過，所以，很容易就知道自己經曆的一切了。

    然而，幸虧是老許，要是換做別人，王浩然現在恐怕就被抓起來了。

    老許一直為他保駕護航，王浩然說不敢動是假的，但是他卻沒在麵上表現出來。

    “走吧，讓我們看看你的融合度是多少，我們去測試廳。”

    測試融合度的地方，說是廳，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房間。然而裏麵卻被一台巨大的機器填滿了，一個帶著暗金花紋的機器，如同科學院中的那些巨大機器一樣！

    “老許，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問吧。”

    “這金屬是不是什麽都切割不開？特別堅硬？”

    “你怎麽知道？哦，你在科學院那裏見過，的確，這東西很堅硬，是什麽東西都無法破壞。

    而且以我們目前的科技隻能使用而不能製造，多麽神奇的機器。”

    老許雖然說得隨意，但是王浩然的心中卻一跳，什麽意思！不是當前人類科技製造的，那是哪裏來的？

    忽然王浩然想起這個巨大的海底城，還有海底城上方那巨大的海怪，難道，都不是人類建造的？

    “是不是有外星人？”

    王浩然的詢問令老許側目，他的目光看向王浩然，眼神流露出的是有趣。或許王浩然是異想天開，所以看見老許的目光，他隻能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個問題真說不準，我也想是不是外星人製造的，但是並沒有任何證據，唯一的證據表明，這是上古文明存在的證據。

    就是說在我們這個幾千年人類文明之前還有一個科技非常發達的文明，那個文明的科技甚至超出了我們一千年以上。

    但，那隻是傳說，這台機器的壽命怕是沒有一萬年那麽久，又怎麽能追得上上古文明的時代。

    那些是科學家們需要考慮的，我們隻管用就行了，從研究到使用已經過去了三十年，而今這機器已經被我們使用了十年。

    雖然科學家們一直都想要弄懂機器的原理，想要複製，但至今依舊沒有成功，要檢驗圖騰者的融合度隻能用這個機器。”

    反正不是現在人類文明的產物，王浩然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他活了十五年都沒見過圖騰者了。

    哪怕是進入到了海底城，見過了許多力量強大的圖騰者，他總以為是人類的黑暗科學，但是現在卻發現，這一切都不是現在人類的。

    人類隻是複製了這個文明的產物，通過實驗獲得了可以令人類力量變得強大的圖騰。

    那麽這種即屬於外星文明科技，又能量產強大圖騰戰士的地方，恐怕他一個普通人當時被曝出來，等待他的也許會是李曼麗口中的謊言，而謊言也會變成真實，他起碼會被關起來。

    王浩然想到了第一天到達這裏時下午的新生測試，該不會是這樣的機器吧，那時候測試出所有新生圖騰者的融合度，而他卻沒有進入。

    “現在你進去吧，按照要求去做，不要緊張，放鬆身體。”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這樣的機器中，裏麵是一個圓形結構，如同太陽般的白光從牆壁的縫隙中照耀而出，雖然如同太陽就在牆後，但並不刺眼。

    中間一團懸浮中不停變換形狀的氣泡吸引了他的目光，這不是變形泡泡那樣的東西吧？

    忽然，那氣泡變換成了一個看不出男女的人形，他的手在召喚自己過去。

    如果不是老許說這是個測試機器，他真的不會靠近，甚至會逃跑，這好似見鬼了。

    他靠近了，一個聲音在召喚他，四麵八方的傳來，他分不清到底是從哪裏而來。

    雖然沒有叫名字，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是他能聽懂的話語。對比那向他招手的氣泡，或許這個東西是人工智能？

    “你在和我說話？”

    “是的，現在讓你的身體融入這裏。”

    融入那個氣泡人形中？王浩然猶豫著，但既然是測試，這東西應該是測試他的儀器之類，所以王浩然照做著靠近了人形氣泡。

    整個身體鑽入了人形氣泡中，那氣泡在貼臉時就如同水組成的氣泡一樣帶著微微清涼，然後他整個人進入了氣泡中。

    “閉眼，放鬆。”

    如同老許所說的那樣，王浩然閉上了眼睛，原本以為見鬼而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氣泡在他的身體上收緊，而後王浩然整個人懸浮起來，在離地麵半米的距離緩緩旋轉。

    五顏六色的光替代了柔和的白光，一片片灑在人形氣泡上，氣泡上呈現出一圈圈的彩虹。

    時間不是很短，但也不是很長，王浩然感覺自己渾身如同浸泡在泳池中一樣舒服，所以當他落地後被提示睜眼時還有些戀戀不舍。

    “數據分析中，融合度為，零。”

    已經走出氣泡的王浩然心頭一跳，扭頭看向那再次變成不規則形狀的氣泡，又四周打量了一下是誰在和自己說話，那種好似腦電波般的溝通。

    果然，就如同自己猜測的那樣，果然是零，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圖騰者。

    現在的力量完全就是小破鳥共生而借來的，當小破鳥無論是hé píng出去，還是破體而出，他都將回歸普通人的行列。

    “怎麽樣？融合度多少？”

    望著老許期盼的目光，王浩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圖騰者，老許一腔要培養的熱情恐怕要結冰了。

    他躊躇了半天，想了許多種委婉的說法，但是要怎麽說卻不知道怎樣說出口。

    “不會是零吧？”

    “你怎麽知道？”

    王浩然驚訝了，他是怎麽知道的？急忙轉頭看向測試廳，上麵也沒有顯示器顯示自己測試度是多少，難道他是猜測的？

    “不要驚訝，我知道你體內的火鳳是怎麽來的，當然也就知道你融合度是多少了，隻是這種情況我沒有見過，所以測試一下滿足我的好奇心。”

    “那你還要訓練我？我並不是圖騰者。”

    “不是圖騰者就不能訓練了，要知道整個研究院都在尋找的火鳳幼體可是在你身體裏，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不解剖你就算是好的了。”

    “啊？”

    “這麽驚訝？你以為醫院的人不知道嗎？醫院的人能知道，我當然也能知道，而我們知道，科學院的卻不知道。”

    原來自己以為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了，但是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醫院的人當然會知道了，拍個片子就知道自己心髒被小破鳥共生了。

    現在醫院裏的大夫們總是抽他血的解釋也找到不是，或許並不是因為他的愈合能力比較強，老許不就沒被當做小白鼠嗎。

    或許他們想要抽取的並不是自己的鮮血，而是融合了小破鳥，也就是火鳳的血。

    而能始終保持自己不被暴露的，不止是這群大夫們的功勞，更大的功勞是老許，他應該動用了一切的力量保護了自己。

    現在老許要訓練他，要他即刻去往覺峰嶺的計劃也就解釋通了。

    老許是在保護他，無時無刻不在保護他，甚至已經為了他尋找一個更好的出路。

    “老許，謝謝你。”

    “這是我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隻要接著就好了，如果當初不是你懇求我，我不會將你這個對抗骷髏會的人帶來這裏的。”

    的確，雖然現在骷髏會的成員都死了，但是還有骷髏總會，王浩然依舊對他們沒有好感，除了眼前的老許。

    “既然我融合度為零，你也要訓練我，那我就跟著你學了，總得shā shǒu到來的時候多一份保命的力量。”

    王浩然隱瞞了自己要前往H市的目的，如果那樣說，老許一定不答應，那樣等於去送死。

    他現在隻能以自己勤奮好學的態度打動老許，這樣一個強的圖騰者來係統的引導他，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掌握要領，屆時再告知他自己的理由。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圖騰者隻信奉力量，不相信法律，更不相信規則。

    規則是強者製定的，你被學校開除隻因為你不強、你被重傷隻因為你不強、你當初被骷髏會要挾隻是因為你不強、你在shā shǒu的手中如同被施舍了性命的螻蟻隻因為你不強。

    你被那shā shǒu蹂躪，毫無反抗之力，甚至被他施舍才能苟且偷生。

    為什麽？隻因為你不強，而不強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你隻是剛剛成為圖騰者。

    但是，你若是要在眾多圖騰者中脫穎而出，不止需要天賦，更需要比之別人付出更多的辛苦。

    我說了這麽多你明白了？一個好的學生是可遇不可求的。”

    “明白，一個好的老師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王浩然的話雖然像是在拍馬，但是顯然老許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