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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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睡了我!”
“啥?”阿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隊長……下午睡了我”
“你別瞎說,這怎麽可能?”
“我沒瞎說,隊長就在家裏的床上……睡了我!”
“真的,那姆媽呢?”
“……姆媽讓小妹叫去了,我不騙你。”梅花坐在床沿上,邊抽噎邊比劃,“我也不想瞞你,隊長睡了我……”
梅花的哭聲越來越大,比劃時斷時續,像一幕幕皮影戲,四周留著空白,後來竟無力地趴在寫字台上痛哭流涕,但這些動作卻似一把把鋒利的bǐ shǒu直穿阿毛心窩,他頭發根根豎起,毛孔個個張開,恨不得馬上拿起kǎn dāo衝到陶富文家,一刀結束他的狗命。他攥緊拐杖,咬牙切齒地說:
“這個天殺的隊長,我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梅花終於恢複了平靜,向阿毛比劃起下午家裏發生的一切——
“下午,姆媽讓小妹叫去照看她小兒子前進了,前進發著高燒,我一個人在家拆你頭繩衫上的舊頭繩,我想給你打一件新的頭繩衫。我一個人在房間裏,專心致誌地拆著頭繩,心中想著你穿上頭繩衫會是什麽樣子,我還想著在頭繩衫前麵用紅色的細頭繩縫幾顆星星。隊長進來了,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我麵前,還優雅地豎起拇指看著我。他是隊長,我以為他了解一下情況就走,就沒有拒絕他伸出拇指對我的誇讚,還到灶屋給他泡了一杯綠茶。其實我不應該給他泡茶,或許他隻是路過看到房門開著進來轉轉就走,可是我不光給他泡了茶,還把灶屋的熱水瓶拿進房間,並騰出椅子讓他坐,他接過我的茶杯後沒有直接坐下來,嘟起厚嘴唇,把拂在上麵的碎茶葉吹到地上,然後他輕輕地喝了一口,還用舌頭舔舔了嘴唇。見我站在一邊,他把椅子挪到我身邊讓我坐,他還是站在我旁邊。隊長站著我怎麽敢坐?我馬上從灶屋搬來一張長凳讓他坐。就這樣,我坐在椅子上,他坐在長凳上,我低頭拆你的頭繩衫,他側頭看我拆頭繩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本來以為他會馬上就走,可他沒走,時不時地豎起拇指對我表示讚賞。當時,我心情很激動,他的讚賞讓我自豪。我笑得很燦爛,放下頭繩衫比劃著,謝謝隊長,謝謝你給我定了8分的工分。他仍豎著拇指,舒展著眉頭向我笑。他曉得他不會啞語,我曉得他的意思,所以,我繼續比劃,我說我一定服從你的勞動分配,我一定好好勞動。我還拍著自己的胸脯向他保證。那個陶隊長,看到我拍著自己的胸脯,眯著眼睛笑了,他笑的時候嘟起了厚厚的嘴唇,嘴唇皮差點碰到了塌陷的鼻梁。他把椅子挪到我身邊,把頭伸到我的胸前,用兩個拇指對著我翹。我曉得她肯定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曉得怎麽解釋。或許他根本沒有誤解我的意思,他根本就是衝著要和我睡覺而來的。我紅著臉低下頭,不曉得該怎麽比劃,即使我再努力比劃也沒有用,他根本不懂啞語,他隻是豎起拇指對著我。
“我紅著臉低下頭,我假裝認認真真地拆頭繩,我希望他馬上就走,我曉得這樣下去可能會有怎樣的結果。時間過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漫長,我的心跳得厲害。我的意料沒有錯,陶隊長把右手放在我的膝蓋上。我沒有搖頭,也沒有用手把他的手推開,我隻是抬起頭,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她,我不曉得為什麽我沒有反抗,我也不曉得下麵我該做什麽,我隻是看著他,用眼神對他說,不要,不要這樣。可根本不管用,他的手開始在我膝蓋上扶摸,我汗毛豎了起來,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我感到難受惡心,可我還是沒有反抗,阿毛,其實,我是不敢反抗,我怕……”
“怕啥?”阿毛也流下了眼淚。
“他是隊長,我一反抗,我不會給我8分工分。”
“所以,你……”
“我沒有反抗。”梅花看著阿毛濕潤的眼睛,上牙咬著下嘴唇,繼續複原下午的情景。單純可愛的梅花,把本是不可見人的秘密比劃得清清楚楚,生怕男人不知道:
“他右手滑到我膝蓋,指尖敲我大腿。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他沒有停下在往上遊動的右手,先在我大腿上撫摸,慢慢滑到我屁股,還在上麵輕輕地拍摸。他在我屁股上拍摸了足足有五六分鍾,我沒有反抗,甚至不敢看他的手,隻是聳起肩膀,挺起背腰僵坐著,還傻乎乎地用頭繩衫遮住自己的前胸,就跟駱駝把頭伸進沙漠,我不曉得為什麽竟然沒有一點勇氣叫出聲音或者用力扒開他的手,隻是害怕地僵坐著。
“我的膽小脆弱和溫順讓陶隊長很意外,我邊摸我屁股邊看我的眼神,我沒有大呼大叫,我聽到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睛。他嘟起厚厚的嘴唇,用手指拎著我胸前你的頭繩衫想把它從我胸前挪開。我使勁搖頭,不敢鬆手,也不敢用手比劃,要是用手比劃,他一定會把衣服從我胸前拿開,我隻是嘴裏“啊啊”地叫著。盡管我使勁抓住你衣服不放,盡管我使勁想用你衣服捂住砰砰亂跳的心,無奈我的力氣太小,他的力氣太大,他最終從我胸前拿走了你的頭繩衫,我的胸前沒有了你頭繩衫作保護。見他脫掉身上的汗衫露出牛筋一樣結實的肌肉,我終於‘哇’得一聲哭了出來,我不敢大聲哭泣。我用雙手護住自己的前胸,我把頭埋在膝前,蜷縮著身子,害怕得全身顫抖。
“我抬起頭時,他脫得隻剩下一條褲頭。他粗壯的大腿和黑色的腿毛讓我想到了可怕的黑熊,他像一頭黑熊踱到我身邊,雙手抓住我兩肩,硬生生把我從椅子拉到床沿。我哭著很可憐,眼淚像夏天的陣雨嘩嘩全流在了麵孔上。他把我臉上的頭發捋到耳後,開始剝我衣服上的鈕扣。我有男人,我是阿毛的娘子,你有女人,你是朱小妹的男人。我和你不能幹那事,阿毛曉得了會殺了你的!我邊哭邊比劃,他根本不理會我的哭叫,三下五除二就剝掉了我上身所有的衣服。”
“你為什麽不推開他,你為什麽不跑出去大喊大叫?”阿毛已經青筋暴裂,他狠狠地比劃,“難道你不懂得這是qiáng jiān嗎?”
“我推了,我使勁地推了,但沒用。”梅花哭得很傷心,“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把他推出了三步,還用手在他身上狠狠地抓了幾把,他身上的肌肉硬得像石頭,我根本抓不到他的肉。被我推出三步的他非但沒生氣,反而眯著眼睛露出了笑臉。他走到門口栓shàng mén閂,到窗前拉下紙布,拉上布簾,折回來後用手在我麵前比劃著數字4,他把這個數字在我麵前揚了幾下,看著赤條條的我的反應。今天不滿足他,他就給我4分工分,我就成了隊裏工分最低的成年人。我無奈地閉上眼睛,多麽希望此時姆媽能馬上回來救我,多麽希望此時你阿毛能馬上回來救我,可姆媽沒回來,你也沒回來,我嚶嚶地哭著。等他走到我身邊時,我順從地任他把我抱到床上,任他脫掉我的鞋子長褲,我被脫得一絲不掛,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我緊閉著眼睛,牙齒咬著嘴唇。我聽到他坐在床沿上脫下他的鞋子,脫下他的褲頭,爬到我身上,我不敢叫,我怕被別人聽到,我怕隊長生氣,他一生氣我的工分就隻有4分了。”
阿毛渾身充血,整個人顫抖起來,當時趴在梅花身上的好像不是隊長,而是他自己。
“他力氣很大,幾分鍾後就滿頭大汗。”
“你……”阿毛不知道如何比劃了。
“我……”
“然後呢?”阿毛比劃,
“然後他穿上衣服,坐在長凳上,還倒了一滿杯開水,坐著喝茶,看我穿好衣服後才離開。”梅花停止抽泣,看著阿毛變形的臉,怯怯地比劃,“他走的時候給我做了個8的手勢,可能給我8分工。”
“讓他睡,他給你8分,不讓他睡就給你4分,你……”阿毛火火地手舞足蹈,“年底我阿毛會買工分的,買10分工,一個正勞力的工。即使我沒錢買工分,即使你四分工,你是我娘子,我照樣能養活你。”
“我……我……”梅花不知道該怎麽比劃。複述被隊長睡覺的全過程,是對傷口無情的剜肉和撕裂。她本想把這件事埋在心裏,但阿毛是他男人,她的身體是屬於他的,夫妻之間不應該有秘密,而且紙肯定包不住火,她沒有理由不讓阿毛知道自己的私有物品受到侵犯,她甚至預想到了阿毛知道事情詳細經過後暴跳如雷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