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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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提出“照顧農村獨女戶生育二胎”的春風早吹遍古家村了,這幾日,頭胎生女兒的婦女輪流到醫院拿掉節育環,梅花也瞞著阿毛去醫院拿掉了環。
梅花事先沒申請二胎指標,她問過村裏計生小組長小唐,先懷上後再申請也不遲。小華四歲多一點,10月懷胎,小華剛好五歲時娃生下來,符合生育條件,而且這次懷上娃的話,那還能說明小華也是阿毛的,畢竟阿毛的種能懷上娃。還有,老天要是保佑生個男的話,自己為古家做大貢獻了。
當然,梅花不願也不敢想懷不上的後果。這次精心準備仍懷不上,小華十有**是陶富文的了。梅花暗地裏做足了功課,問娘家堂嫂女人受孕的最佳時間,算好自己的例假周期,還記住了增加受孕機率的小竅門,在屁股下墊個枕頭。梅花還多次到古家廟裏拜菩薩,她相信菩薩會保佑的。
所有的一切準備妥當,就差和阿毛同房了。
同房的第一步,就是回房間睡覺。梅花希望阿毛主動提出讓她回房睡覺的建議,這樣的話,一切都順暢自然了,所以,這段時間,她看阿毛的眼神柔和許多,有時還帶著少女的羞澀,甚至坐到阿毛邊上,主動給阿毛搛菜。可阿毛真是一根筋到底,大概隻從她的神態裏領會了表麵的那層,就是她從豬糞坑和小華事件中走出來了,心情變好了,就是沒有領會深層的真實意思,連續幾天除了嘿嘿地傻笑外,沒有其他表示。
一個傻男人。
梅花又急又氣,但不能明說,隻能另想辦法,旁敲側擊。有一天,她當著阿毛的麵,對母親比劃,小華老是蹬被子,弄得她昨晚整宿沒睡。當時母親也比劃,床是擠了點,她這個當奶奶的也沒有睡好覺。梅花看著阿毛,心想,意思夠明確了吧,隻要你動手表示一下讓我回房睡覺的意思,我一定點頭。也不知阿毛是真的不明白意思,還是不想讓她回房睡覺,走到小華麵前,手在小華大小腿和自己小腿手臂上丈量著尺寸,對著她比劃:“粗,這腿真粗。”她是真生氣了,連忙比劃:“我一夜沒睡覺。”阿毛仍渾然不知用意,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著她。
這輩子怎麽就嫁了他?!
還是母親懂媳婦的意思。母親搡著兒子的胳膊,輕輕地說了句話,阿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複雜了,有奇怪,有疑惑,有驚喜,還有她看不懂的意思。她雖然聽不到一點聲音,但她完全能猜測到母親話裏的意思,不外乎是:
你娘子想回房間睡覺了。
或者是,你還算是她男人嗎?連這點都看不懂?
這麽猜測是有理由的,因為母親在阿毛複雜的臉色出來後,對著她比劃:“阿毛不說,我替他說,你回房間睡吧,你總不能一輩子陪我睡。”阿毛這才如夢初醒,興奮地比劃:“你願意回房間睡啦?你不怪我欺騙你啦?”
這個男人竟然當著母親的麵這麽問。
梅花覺得自己太主動了,比劃說:“難道我們分睡一輩子?既然你不想讓我回房睡,我還是睡門廳。”
阿毛大概為剛才的木訥而辯解,急急地比劃:“想,高興都來不及呢。媽不說,我剛才真不曉得你原來是這個意思。”
“誰說我是這個意思了?”
“我們是夫妻,有話直說,何必這麽繞來繞去,我就長了個木腦袋。”阿毛繼續辯解,“你騙得了我,騙不了姆媽。”辯解後,竟然厚著臉皮問:“那……晚上……戴嗎?”
“你……”梅花急了,馬上阻止阿毛的厚顏無恥,“姆媽在,你瞎比劃啥?”
“姆媽又不是外人,而且……”阿毛揚起了眉毛,沒有比劃下去。
這個男人大概跌入蜜罐了,他抓起小華的小手,在女兒手背上高興地啃了幾個牙印。
這一次,梅花的回房睡覺,點燃了阿毛心中的念頭。
早早地鋪上幹淨的床單,早早地關上窗簾,阿毛脫得剩下褲頭,靠在衣櫥旁,眼珠跟著梅花身子轉——梅花蹲在門後洗臉和屁股,他眼睛看門後;梅花開門拿熱水瓶,他眼睛看門前;梅花把溫水端到他腳前,他眼睛看晃動的水紋;梅花坐在寫字台前抹蚌殼油,他眼睛看台麵……梅花給他端水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自生下小華後,這種待遇沒有了,阿毛腦子裏想接下來的事了。
往臉上抹油的梅花,透過鏡子,其實也在觀察阿毛的舉動。鏡子裏,阿毛眼睛亮堂堂的,像著了火,她轉過身比劃:
“水冷了。”
“不戴啦?”阿毛厚著臉皮。
“你想到哪去了,洗下身跟戴不戴有啥關係?”
“關係大著。”阿毛解釋,“你先是回房間睡覺,現在又把水端到我旁邊,這個意思我懂。”阿毛倉促地洗完下身,想光著屁股出去倒水,嚇得梅花“啊啊”大叫。原來自己還沒穿褲頭,而且母親和小華睡在門廳,去灶間要穿過門廳,自己光著屁股出去成何體統。阿毛把木盆放回在梅花身邊,嘿嘿地笑著比劃:“我不穿了,你去倒。”
“快穿衣服,天還涼,不凍死你才怪。”梅花嗔怪阿毛,把蚌殼油放回抽屜,端起木盆往門口去。
“我心裏有火在燒,熱著。”
阿毛的這個手勢是對著梅花的背影比劃的,但在他心裏,他已經當梅花看到這個動作了。
梅花倒完水關上房門,阿毛已經躺在床上,心裏偷著樂,因為墊絮下麵五六個套子不見了,肯定是梅花藏起來了,或者她幹脆扔了——以後用不著了。這幾個套子在墊絮下壓了不下半年了,有時他會拿出來摸一摸,有時會把它看作梅花,對著它發牢騷:
“人家的夫妻都是男人說了算,而我呢,這點都做不了主。”
梅花鑽上來後,阿毛急不可耐地把嘴巴湊到梅花前胸。今天,他先用舌頭說話,讓她覺得回來睡覺是明智的選擇。舌頭停靠的第一站是前胸,然後是頭頸、耳垂,最後停靠在第四站,也就是最後一站嘴唇。這一站,梅花出奇地配合,伸出舌頭迎接他,剛開始時兩人像一對鬥雞,觸碰後馬上彈開,然後再觸碰再彈開,直到梅花喘氣變得越來越重時,阿毛才把舌頭卷進她嘴。
“然後做啥?”他的眼睛色迷迷的。
“睡覺。”
“還早呢。”
梅花把枕頭壓在屁股下麵,不再羞澀:“上來啊。”
“不戴啦?”阿毛咬著嘴唇。
“你……”
這個人怎麽變得喋喋不休和油腔滑調了?梅花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兩頰也頓時緋紅起來:“我生氣啦?”
她先聞到一股膠水的味道,而且眼皮也讓泛著膠水味的手指拉扯得發痛,隻得睜開眼睛。一眨眼功夫,這個男人這麽快就脫掉了褲頭,而且神情嚴肅,比劃的手勢一本正經起來:“我很少這麽高興過,所以就和你開玩笑的。”
現在是開玩笑的時間嗎?她有點不耐煩了,比劃:“你要不要?”
“要!”
她再次閉上眼睛,大概嫌梅花下麵墊著枕頭,想把它拿掉,可抽了兩次都沒有抽出,比劃問,“為啥墊個枕頭?”
“這樣我舒服。”梅花紅著臉,心裏罵他,真笨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