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逆轉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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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老王爺激動萬分,雙手比成喇叭狀朝台上大喊:“全體配合靖越候,全體配合!都給本王擠出最後一絲樂感,風龍入鬆!風龍入鬆!”

    台上眾隊員這才回過神來,隻好以蘇半弼為中心伴奏,《風龍撼天樂章》招牌曲目《風龍入鬆》瞬時奏響,如此一來,場上駿馬登時嘶鳴衝霄,骨骼毛發迎風便漲,瞬時飛到極速!

    “現在已是追回兩籌,三籌啦!玉澤西也是消耗嚴重!能抗住嗎?四籌,四籌啦!蘇半弼他一個人!他直接盤活全隊節奏,隻用半個時段,連追四籌挽救樂隊於危機之中!並且金色音梭還在不斷加速,得勢不饒人啊!”

    小黃語調激動,聲音已然嘶啞。

    天杭皇家樂宮鬥弦區域內,金藍二色交相映在所有知音臉上,一時光彩流轉,馬嘶聲、龍吟聲、吼叫歡呼聲、音梭破空聲還有激烈對抗中的兩種琴音,盡數交織在一起,響徹整個主城。

    一場堪稱頂級的視聽盛宴呈現在所有盟賽知音眼前。

    此時知音們紛紛暗道今日這入場券,買得值啊,太值了!再高的價格也不可惜。

    高大駿馬馱起金色音梭慢慢追進,無可阻擋的氣勢立時壓製住前方水獸,讓它提不起速來。縱然它再是不情願,也隻得任由駿馬追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平啦!各位知音!平啦!皇州天杭隊連追五圈,連搶五籌!蘇小侯爺果然狀態神勇!是羽帝福音的關係嗎?玉澤西這邊一定小心啦。”

    小黃激動之餘,也不忘提醒客隊。

    場中風聲呼嘯,配合駿馬長嘶,每一位觀眾受樂感感染,皆是不由自主點起頭來伴奏,完全是由一曲帶動全場氛圍!

    蘇半弼晃了晃頭,改為輕拉慢揉,樂曲隨之轉急促為悠揚,一陣陣慢聲,卻絲毫不見音梭速度下降,在咆哮的風聲中,隻是氣勢消減許多,這才讓玉澤西全隊堪堪才有一絲喘息之機。

    吱吱!不料音調陡然變急!瞬息重回萬馬奔騰之勢,跟著風聲大作,那水獸反應無及,隻能在一聲聲長嘶中,目送駿馬於音軌外道一寸寸,一寸寸,逼近,反超。

    水獸再行加速時,隻是回追乏力。

    眾知音站起身來振臂一呼,歡呼不止,一陣接一陣,飛速舞動著手中的盟賽門票,全然忘記了之前還在怒罵。

    “妙啊!妙啊!精妙的一手節奏變換!在最關鍵的節奏上,最關鍵的一個位置,擺脫糾纏,加速前衝,好的!反超啦!蘇半弼!不要給吳川人任何機會!”

    小黃不顧聲音嘶啞,連連大吼。

    在金光反超的一瞬間,玉澤西全隊便知大勢去矣。

    駿馬一騎絕空,將長長的光尾甩給後方音梭,在全場驚呼中,衝擊光幕。

    “叮叮叮叮”

    報時金鍾敲響終場之聲。

    “七十五籌比七十四籌,皇州天杭隊以一員奇兵,逆轉戰勝吳川玉澤西,蘇半弼蘇小侯爺,演繹了一曲逆轉強音回報主教頭期望。果然每月八萬樂票的薪俸不是白拿的,今日一戰方顯價值。”

    皇州天杭隊眾成員紛紛擊掌相慶,蘇半弼此時卻麵色蒼白,手抓欄杆顯得極為痛苦,腦中那文武天機,仍然在重複放送曲子,繼續消耗大量樂感,他心弦開始亂顫,恍若遭馬蹄踩踏。

    卻不知該如何讓它停下,蘇半弼胸口一陣氣血翻湧,正張開嘴血準備吐血時,卻發現兩手溫熱淋漓,頓時痛感一消,抬起一看,猩血鮮血不斷向外沁出,一顆顆血珠滴答蹦跳。

    辰老王爺剛要叫隊醫時,卻見蘇半弼隻是甩了甩手示意沒事,跟著三五步跳下鬥弦台,直直奔向樂宮看台邊,張開雙手對著台上知音做擁抱狀,場中知音更是瘋狂,紛紛對著他揮手呐喊,蘇半弼一時性起,竟是解開隊袍奔跑起來,在全場的高呼聲中,飛速奔向自家恩師。

    他跪地、滑翔。

    盡管動作尚不熟練,但皇家禦用紅木地板光滑明淨,依舊可以滑出一道長線,直到恩師身邊。

    眾知音哄笑起來,如此怪異的賽後慶祝動作,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邊的放肆慶祝,全是以玉澤西全隊的沮喪為背景。

    蘇半弼放心不下,他轉頭一看,隻見衛希月的表情跟身後隊員完全不一樣,她沒有抱頭懊悔,也沒有敲砸樂器,隻是看著蘇半弼,靜靜看著,她在笑,淡淡的微笑,如柔月折柳,如蘭芷迎風,還有一種近似永別一般的決然。

    “壞了!這表情,不會是輸傻了吧?為何我又有一種要遭暗算的預感,還有她哥哥衛公子,竟是突然麵如死灰?比我都還要灰。”

    蘇半弼暗道不妙,他心想不就是下一場要全力爭勝而已嘛,朔方州極北森林隊,到底有何恐怖之處?能讓人如此忌憚。

    “好了各位知音,本場超音盟賽半程收官戰結束,皇州天杭和玉澤西兩隊,用美妙的音樂,出色的技藝,以及奇特的慶祝方式讓各位值回了票價,接下來便是長達六十日休戰期,期待下半程二十支樂隊的精彩表現,也期待蘇小侯爺未來之表現。天杭音樂社,天杭音樂社,我是小黃,各位知音下半程再見。”

    眾知音散場後意猶未盡,有兩位盟賽知音,站在街邊討論,其中一人道:“要是天杭隊中的樂徒境,都有蘇小侯爺那種表現,那麽名家以上造詣的,還不知有多強?明年的五帝杯魁首,卻不是穩拿了?”

    “絕無可能,你還不知道吧?超音盟賽規定,鬥弦台上的五個人,第四境大家以上造詣的,隻能有一個,並且除非死傷,否則不得替換,即便換,最高也隻能換上一位大家,六境以上強者,更不得參賽!”

    另一人解釋道。

    “所以盟賽最高造詣的陣容,也隻夠能上一位名宿和四位大家,但名宿境高手極難請動,而且到那等造詣之人,大部分也得過了四十五歲年限,沒過的,買來也打不了幾年就要強製退賽,所以不劃算。超音盟賽是年輕才俊的天下!”

    “也對,要是不加限製,像本國內那些大金主們,那個比吳川玉澤西還要富的洛東州金蠶絲羅,必定要狂買五天王啊!那樣一來,寒門子弟便一萬年亦出不了頭。”

    那人讚同道。

    “再說了,超音盟賽的魅力,在於一支樂隊全體的戰術曲目配合,像今日那蘇小侯爺的做法,實在不提倡,你細聽整個合奏下來,隊友的作用無非是壯些聲勢,補充些損耗的樂感,真正的默契感,一點也無!打打玉澤西那樣沒大賽經驗的新隊才有些奇效。”

    他頓了片刻,又道:“可一旦對上老牌勁旅,頃刻間便被破解!到時搶籌不成,反倒落入對手節奏中。”

    聽話的那位深以為然。

    退場後,蘇半弼沒有再看到衛希月,他剛一回府,先給母親請了安,然後便直接進房入定調息,今天這文武天機可謂大出風頭,必須要徹底專研透徹,隻因為它,居然能夠播放前世的音樂!不管其它,就此一點,怎不令人喜極而泣?

    這是給異鄉人最好的禮物。

    丹田樂台黯淡無光,樂感匱竭,這天機再多響半刻鍾,估計整個人都要廢了,內視到腦海中,那文武天機靜靜懸立著,不偏不倚,卻沒有閃爍紅芒。

    他急切想要弄清使用法門,但連續試探十餘次皆無效果。

    難道是語音點歌?或者付費點歌?之前一直頭痛不止,會不會要再聽很長一段時間別的樂曲才能喚醒它?

    蘇半弼滿心疑惑,又沒一點頭緒,有沒有老頭神獸器靈之類的,出來解說一下可好?

    一想到解說,蘇半弼立時退出調息緩緩睜眼,有機會一定要問問小黃,他學識可真淵博,又懂音樂,我還沒有見過這麽會比賽的人。

    但半程盟賽結束後,他還有更為重要之事,這個隻好先放一放。

    蘇半弼得趕緊趁著記憶還算深刻,將文武天機播放的那首曲子給譜出來,背熟了,逢夜深人靜明月千裏之時,便好奏與自己聽。

    時近傍晚,主城內的盟賽知音們都還在討論上午那場焦點戰,紛紛直呼蘇小侯爺竟然如此神勇,不愧是受過羽帝福音之人,辰老王爺這奇兵用得妙啊,曲子也更妙,特別是反超之前的那一手精湛的節奏變換,連小黃都專門點出來稱讚。

    眾知音談到這裏,不禁連連拍案叫好,旋即再一想到吳川玉澤西下半程盟賽首場,便是要對上那朔方州強隊極北森林,大部分人又都開始擔憂起來。

    靖越候府在整個江越皇室中最樸素,隻因為蘇家家風如此,但每日餐飲規格極高,最簡單的菜式放在百姓家中,那都是逢年過節級,有時一頓飯便要吃去普通人家大半年的收入。

    平悅公主辰懷雅自遭喪夫之痛重創後,患上難愈的心疼病,諸多良藥絲毫無效,隻能用靈草奇珍之類,先天就蘊含樂感靈氣的食材,勉強調養。

    “小侯爺,老仆有事回報,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