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奇才長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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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藍風清,最宜重逢。

    皇兄好,皇兄怎麽會在吳川?嗯,明白了!恩師也到了嗎?”

    靖越候,一別多日,現在看來是造詣大進啊。”

    辰南空完,邁步迎上來。

    南空見過言太傅,曦曦也在啊,近來又在哪裏調皮啦?”

    我才沒有呢,我可是馬上就要加入樂隊的人,對吧侯爺?嘻嘻。”

    眾人不禁大笑。

    蘇半弼一見辰南空,便知道這個主場即將與哪一隊鬥弦了,雖是早有預感,但一時難免生有諸多感慨,可是對陣皇家樂隊,為何會有推遲?他一見言陵神色微變,便隱隱察覺到了一些狀況。

    辰南空此刻又繼續答道:“王爺他一切都好,還時常提到你,幾首新曲子我們都聽過了,確實韻律精妙,一曲引動聖牌,你近來可是風頭大盛啊,皇兄我此行正是來提前刺探情報,尤其是關於你的。”

    蘇半弼聞言微笑,兄弟二人又一番寒暄,場麵融洽和諧。

    相見之後,眾人便一同返回玉澤西莊園,言陵還有公務處理,於是便告辭離開,言曦曦自然是又到玉澤西繼續觀摩學習,他飛身離開之前,還笑著了幾句類似托付女兒的話,讓蘇半弼好一陣心慌,胸中那團火熱立時都消減不少。

    蘇半弼回到府上,途中未見到一位樂隊成員,必是外出曆練去了,也沒看見衛希月,隻有周毅軒大叫著迎上來,手裏提了一方黑木長盒,當中隱隱樂感流轉。

    侯爺,你果然平安歸來了,我這幾日真是好生愧疚,又被少主傳音過來狠狠罵了一頓,這下都好了。快看,你的新樂器,李大人親自送到府上的。”

    蘇半弼一聽這話,鼻子驟然一酸,手摸在那觸感冰涼的木盒上,竟是微微顫抖起來,為了這一件樂器,幾乎丟掉性命,還差點惹來牢獄之災,好在目標以另一種方式順利進行達成,此番不虧。

    木盒一開,立時便有一道白光溢出,那件改裝琵琶一見蘇半弼,立時嗡嗡跳動,他探手捧住,輕輕將它扶出來,整個人的氣勢立時改變,簡單撥彈了一番銀絲六弦,音色清雅靈動,聲聲分明,無一絲雜亂,眼前蕩起陣陣樂感波紋。

    蘇半弼搖搖頭,這音色,遠不是心目中最標準的,可能是製器時間倉促的緣故,但能有此外形,也足以寬慰了。

    真好聽啊!侯爺,之前你走得太匆忙,這次你一定要教會我彈。”

    言曦曦輕輕跳了起來,長裙微擺,盡顯興奮。

    這樂器,怕是已接近奇手級了吧?器身背麵還有冰火鐵手李仁青的題字,更平添一分價值,要知道,李大人製出的樂器當中,有題字的也不過三十餘件。”

    辰南空在一旁點評道,他看著蘇半弼滿臉幸福之色,旋即又欲哭還笑,兩人也算得上是多年隊友,卻來從未見過他這樣。

    侯爺,為它取個名字吧,一定要是非常獨特的那種,隻叫它改裝琵琶,難免埋沒了這件名宿作品。”

    周毅軒建議道。

    好,這改裝琵琶器型修長,又是上等靈木材質,再加上品級接近奇手,而我又是經曆過一番凶險之後才化吉歸來,嗯……”

    蘇半弼閉目沉思片刻,才又開口道:“就叫它,奇才長吉,最是貼切。”

    辰南空等三人細細一品,連呼此名定了妙,言曦曦可是正統的世家名媛,自熟讀典籍,所學琴、詩、書、畫,皆有名師指導,一聽這名字,立時便有所悟,直到眾人登上一艘衛氏畫舫時,才開口念道:“李仁青李大人的作品,那應該叫李長吉最好了!”

    辰南星與周毅軒聽完後毫不在意,隻有蘇半弼頓生感慨,一時竟有些鼻酸,暗道原來知音在此,卻是一個丫頭。

    蘇半弼收起樂器,先進入內艙廂房中開始調息,胸中那團火熱才慢慢隱去幾分,不似之前那樣暴躁,多半是之前受了些爆炸中的樂感衝擊,既然並無明顯異常,他也就不再去管。

    現在要抓緊時間排演曲目,雖是麵對恩師,他也不會區別對待,必然是要全力鬥弦。

    調息完畢,他便直接翻窗跳下,直入水中。

    玉澤湖中碎濤空響,陣陣大浪追逐不休,在湖上片片青煙中上下湧動,蘇半弼雙目緊閉平躺湖麵,周身樂感隨波濤吞吐,心上七弦飛速振顫,十指點起,震水而動,翻起細波,一首首盟賽曲目在心弦上奏起,腦中不斷的變換曲目順序。

    他還根據實戰經驗,模擬出各類緊急情況,並且一一找出最佳破解之法,特別是那一曲《梅花落惜月》,這是當前唯一一首餘音繞梁級別的曲子,何時動用曲中意境完成最強一擊,時機上的把控要非常精準,好在下一場是皇州杭隊,再是熟悉不過了。

    江濤越湧越猛,水體中的巨力不斷衝擊蘇半弼的身體,那團火熱感突然又強烈起來,竟能自行調動起全身筋骨硬抗水波,但數息過後,整個人便是適應過來,那火熱感旋即又減輕到最,隱到血脈中去。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每一次波濤拍來時,蘇半弼心口便會閃過幾道微弱的紫光。

    辰南空、言曦曦、周毅軒三人坐在大遊船上,靜靜看著蘇半弼如一條大魚般上下浮動,辰南星暗道這子日常曆練竟如此刻苦,這麽大的巨力幹擾,稍有不慎,心弦便遭重創,至少數十日不能動用樂感,四境大家以下造詣的,更有可能當場斃命。

    不過效果倒是很明顯,玉澤西已然兩場連勝。

    兄弟,不是皇兄心狠,這一場你是不可能贏的,稍後這一記重擊,我不信你接得住。”

    辰南空輕聲念道。

    蘇半弼最後再理了一遍戰術思路,隻待與主教頭季安山研討一番過後,便可正式啟用,他睜開雙眼翻身起來,帶一起串冰珠般的水花,再擺出幾個瀟灑的轉體,便朝著大船踏波而去,片刻後,換好著裝出現在三人麵前。

    皇兄,我最近又想出一種新的慶祝動作,保證你從未見過,那便是高樓跳水式,如若全隊一起跳的話,那場麵絕對震撼。”

    可以,你完全可以表演一番,不過下一場卻是不行,皇兄很了解你,麵對恩師,你是無法專注鬥弦的。”

    辰南空完,笑意更深。

    皇兄,我可是具備專業素養的盟賽音樂人,就算是恩師,上了鬥弦台,也是不認。”

    兩人相視一笑,言曦曦在一旁也跟著輕笑,心中暗道這侯爺好絕情啊。

    玉澤西全隊外出曆練多時,至晚方回,蘇半弼船上一見季主教,便匆忙上岸,眾隊友一見蘇半弼,紛紛跳下飛艇,全部湧上前來問安,他也一一回禮,並且大聲吼了一句隔湖有耳,各位室內詳談,便徑直上了季主教的飛艇。

    衛希月的貼身侍女嫣兒站立良久,卻絲毫沒有引起專注狀態中蘇半弼的注意,這讓她有些氣惱。

    片刻後,蘇半弼再次自飛艇中探出頭來,高聲道:“孟首席!主教頭請你速速進來商討戰術。”

    辰南空也上了岸,他滿臉無奈,卻又連續閃過幾分不忍之色。

    半個時辰後,等到蘇半弼商討完戰術,信心滿滿地自飛艇中落下時,辰南空獨立湖畔,仍在等他,此刻已然臉色大改。

    不用再多言語,蘇半弼也知氛圍有異。

    哈哈!皇兄,今晚玉澤湖中的浪花格外緊促,這嘩嘩之聲啊,猶如漫樂票在翻動,雖是十分悅耳,但作為一名盟賽音樂人,我要事先跟你講明,絕對不行!恩師他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況且皇家樂隊實力不俗,沒必要此如求勝吧?而我也實在不夠分量左右勝負的。”

    蘇半弼拱手抱歉,臉上卻笑意不改。

    辰南空沒有答話,臉色卻越來越凝重,等到蘇半弼釋放完最後一絲喜悅後,才開口道:“之前看你才出府衙,之後又新得樂器,不想掃你興致,後來你又在湖中排演曲目,皇兄我就更不敢了,但現在,必須要讓你知道了。”

    是關於盟賽為何推遲的原因嗎?皇兄請講,我都挺得住,除非你告訴我……恩師不在了。”

    蘇半弼話間竟突然哽咽起來,心中頓時升起一陣不祥。

    辰南空一見果然起效,便又搖搖頭道:“區區暗算,豈能危及老王爺性命,隻是受了點毒傷,要調養幾日,因此盟賽推遲。”

    何時發生的?何人所為?”

    蘇半弼表情陡然凶狠起來。

    就在你墜江之前一日,樂隊大船行至豫嵐江上時,被一斷手男子以毒突襲,隊中多位皇室成員受傷,尤其你八皇兄傷勢最重,此時他舊傷才剛剛痊愈,便又遭此禍……,那偷襲者身具五毒之力,老王爺在與之對戰的過程中,得知這斷手男隻是為向八皇兄尋仇而來。”

    蘇半弼聽到這裏,心弦緊緊一擰,腦中立時亂成一團厲聲問道:“那麽恩師是否將其當場擊殺?”

    辰南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