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她不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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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抵達醫院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醫院的“味道”了。
以前的時候,我很不喜歡醫院。李蘭香是醫生,父親又經常到醫院來受折磨,太多太多次的來到醫院後,就覺得這地方讓人難受。每次到醫院,我都會覺得心情很低落,尤其看到那些生離死別的場景,看到病人用白色床單輕輕蓋起麵容的情景時,內心就會有很多很多無由來的悲傷。
可是,現在我卻並不討厭了,或許是因為並不悲傷了吧?(那個悲傷的、充滿了愛的、傻善良的靈魂已經從現在這身體中離開了。)
我甚至看到那些將死之人的時候,會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他們,就像是欣賞一種死亡前的掙紮一般。
那刻我領悟到了一點——死亡真的很美——因為沒有死亡就不會有新生。
看到那麽多的病人在奄奄一息的時候,我就莫名的感到自己的內心之中有一種力量在膨脹,非常像一顆種子在“萌芽”的感覺!
那是舊與新的交替!
那刻我也想到了顧老,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替代!
……
“老大,前麵那個就是主治醫生,他們不讓我們見肖亮他父親。要不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大棍看著前麵不遠處,拿著文件夾站在病房門口巡診的中年男醫生說。
“肖亮他爸呢?還在搶救嗎?”
“不知道……”他倆同時說。
我讓他們兩人暫時先到下麵等我,我自己一個人去找肖爸爸。
大棍見我要往護士站走的時候,幾步撤回來拉住我的手說:“呀呀呀,老大,那個小護士很潑辣的,你最好……最好那個……”他的手指著自己的嗓子往上挑了挑的說:“……那個口氣,是不是溫柔點好?”
我白了他一眼。他看了一眼我那跟嗜血了似的嘴唇後,一咧嘴的就摸著腦袋走了。
不過,我又不是傻,人家是護士,忙起來也挺累的,所以我語氣緩和的打聽了肖爸爸的情況。
那小護士態度確實不怎麽樣,可是也算是告訴了我。說肖爸爸已經回到病房了。
問清楚的時候,轉過了頭,恰巧發現那個主治醫生巡視回來了,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後,瞄了我一眼說:“看著你也不像是沒錢人啊……”
“哪個病房?”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那個刻板而又略顯尖酸的醫生,回過頭問護士。
“12號病床。”護士見我說話很冷的時候,臉色也跟著更不好看了。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直接走向了病房。
“切,第一次見要動手術的病人家屬這麽冷落主治醫生呢!李醫生,我怎麽覺得人家不把你放在眼裏啊?”護士站的小護士有股子挑撥離間的味道。
“啪嗒”一下,我的高跟鞋踩穩地板之後就是一個急轉身,直接的繞到了護士站的裏頭,站到了她麵前,冷眼看著她說:“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小護士個不高,抬頭看著我的眼睛時,當即就有點打怵,但是這是在醫院,是她的“主場”,她退了一步後又反過來使勁一挺胸脯的看著我急聲道:“你…你想幹什麽?”
“你是主治醫生對嗎?”我撇過頭看著那個主治醫生問。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有點厭惡我的說:“對……怎麽了?”
“今天可以給我爸動手術嗎?”我說著開始四周的找電話。
“嗬……手術可是要排號的,給別人做手術有空,給你爸做手術的話可沒空。你們看看還是轉院吧!”他說著甩給我一個後腦勺後,直接的鑽進了裏麵的辦公室。
小護士微微一笑的說:“轉院的話,就趕緊把醫療費繳了吧?嗬……真沒見過這麽傻逼的病號。”她小聲的嘀咕著,仿佛生怕我再找她麻煩的,直接拿起了一個文件夾就走了。
我走到一邊,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黑猛的電話:“帶著咱們的人都上來吧。準備準備給肖爸動手術。”
“這麽快?”黑猛一臉驚奇的說。
“嗯。對了,多帶點人,這些醫生們好像有點不配合,你懂我意思嗎?”我輕描淡寫的說。
“老大,你不會是想……”
“我可沒多餘的紅包給他們。不過,為了肖亮父親能順利的手術,我覺得你應該是有辦法的吧?你讓他們好好的配合下吧。”我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錯,我就是要玩兒黑的。
如果黑猛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到的話,那他真是白混這麽多年的hei社會了。
……
走進病房的時候,肖爸爸正躺在床上,嘴唇都發紫了。可見他的心髒的情況很不樂觀。但是,思維卻沒有一點迷糊——對我依舊是恨意濃濃。
看見我進來之後,手使勁的抓著被單,眼睛就跟要瞪出血似的看著我顫抖說:“滾…你滾好嗎……”
“肖亮死不了。”我口氣很淡定的說。
“你這個沒有一句實話的女人!!”他直接的坐起來,像是一個憤怒的年輕人。隻是頭上那滿滿的蒼白發絲,又突兀的讓人覺得他像個老人。
“你放心,從今以後,我莫因子嘴裏再不會說一句假話。”我很認真的又靠近他幾步的說:“我來就是想讓你盡快手術。”
“手術!?嗬……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你這個隻知道騙人的狐狸精!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來到我們肖家!肖亮有今天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人家來告訴我了,說你明明可以救肖亮,但是你沒有去救,肖亮現在被判了死刑了,你還要過來將我刺激死嗎?知道我有心髒病,你就是想活活氣死我對嗎!?”肖爸爸說著眼中都擠滿了淚水,但是他怎麽肯在我麵前哭,隻是一個勁兒的忍著淚的凶狠瞪著我!
隻是,那凶狠的模樣,在我眼裏卻猶如一隻無力的病貓……
而另一邊那個‘穿著病號服的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了,她滿眼含淚,很是無力的抓著病床床尾的欄杆。見我發現她之後,轉過頭來很是可憐的說:“別讓肖爸爸生氣了,你真的會氣死他的。”
我理都沒理她,全當她是空氣的對著肖爸爸說:“肖亮是死緩,緩期兩年執行!而且這兩年裏究竟會發生多少變化也不是我和你能知道的!肖爸爸……你趁我還能叫你一聲肖爸爸的時候,最好收斂一下你的脾氣。我承認我確實撒過謊,很傻比的衝著你跟李蘭香撒謊了!我都承認,但是——”
“——你滾!你……”肖爸爸被我氣得,一口氣沒上來的仰躺到床頭去了。
我毫無收斂的繼續道:“你真的不用這個樣子。因為如果你死了的話,對我來說真的是沒有任何影響的。影響的隻是肖亮。對了,有件事你猜對了,我確實不能生孩子了,小洲也不是我跟肖亮親生的;但是,肖亮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背著我利用我的卵子代孕了一個孩子。”
肖爸爸一聽頓時就接不上話了。
“還有幾個月就生了,嗬……那可是你們肖家的種,到時候我可沒時間去看孩子,肖亮在監獄裏也看不了孩子,所以……嗯……就這樣。”我雙手一抬的做出了一個無所謂的姿勢,很是冷而不屑的說。
他看著我那麽可惡的樣子,想說什麽的時候,又憋回去了——他知道我現在沒有理由騙他了——他知道我說的是真事。
是的,死亡是最美的,因為會換來新的生命;可是有時候死亡也會因為新生命的喚起而被抗拒;對於肖爸爸來說,那個肖家的“種”正在萌芽,他的使命還沒有結束,他要力所能及的庇佑那新的生命。
所以,他應該能想到自己該怎麽做了——活下去……
……
從病房裏走出來的時候,黑猛已經像拎小雞似的拎著那個醫生從走廊另一端擁簇著走來。我趕緊迎了上去。
李醫生臉上倒是還沒有什麽傷口,但是那驚恐的模樣告訴,他真的害怕了。
一個嘴上越能絮叨的人,骨子裏是愈發軟的,這個李醫生就是個沒種的男人。
“有時間安排手術了嗎?”我“微笑”著問。
“有……有……”他使勁的點頭,但是我察覺到他眼角有一絲憤怒在隱忍著。這種沒種的男人,做些下三濫的把戲最擅長不過。
“你……會好好給我爸爸好好做手術的對嗎?”我保持微笑的伸手拿過了他掛在胸口的證件牌。
他神情微微一滯,盯著自己的證件牌一點點移動視線,“我…我會的!我會給你爸爸做手術的!你,你拿我證件牌幹什麽!?”
我微笑著把玩著他的證件,片刻後擺過頭的看了大棍一眼。
大棍趕忙走到我身邊。
我將醫生的證件輕輕一抬,他立刻伸手拿了過去,然後微微有點懵的等著我發話。
而那個李醫生也在等著下文。
可我,就是一句話都沒不說。
我低著頭端詳著我的高跟鞋,總覺的這高跟鞋的款式越看越不舒服,尤其是腳尖部位在到達頂端的時候,忽然變了點顏色,由黑變成了一種暗紅色;這點變化,讓我忍不住的像個孩子似的抬起右腳的用前腳底蹭了蹭左腳腳尖,然後又換過腳的踩了踩右腳腳尖,自己還覺得挺好玩的忍不住的咧嘴一笑。
“老大?”大棍在一邊拿著醫生的證件有點不知所措。
我低頭微笑著說:“你去調查一下這個李醫生的家人。要詳細一點……”
“呃……”大棍微微有點愣神。
我將兩腳並在了一起,感覺搓了幾下沒搓掉顏色,心情略有舒緩的感覺這高跟鞋的質量還行。
在我感覺氣氛尷尬的讓我覺得很舒服,同時又讓李醫生覺得喉頭發緊的時候,我慢慢收攏了笑容的,緩緩的抬起了我冰冷的臉,眼中透著股寒意而且很是狠毒的盯著他微微有些顫抖的眼睛說:“我要的不是你努力,我要的是他百分百活下來……如果我爸爸不能康複出院的話,我會準確無誤的讓你的家人來這家醫院陪他的。”
“你……”他顫抖著想反駁,但看到我冰冷的眼神時,喉頭一聳的帶著哭腔說:“我……”
“不用這麽緊張的。你知道我這是在幹什麽……”我說著輕輕的往他身邊靠了靠,貼著他的耳朵說:“我這就是在威脅你,而且還是赤裸裸的威脅;你可以告我,也可以讓警察來抓我……”
“咕嘟”一聲,我都能聽到他害怕的咽口水的聲音,“我……我會給你爸治好病的,請你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他說著哭腔都要出來了。
然後,那刻我竟然感覺很開心,很舒服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我相信你。所以,也請你相信我。嗯,就這樣,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我說著又做出了一個無所謂的抬手動作。
黑猛見我說完後,直接鬆開了手。
李醫生直接的癱軟到了地上。
我舉起雙手輕輕的將頭發攬到而後,很是暢快的呼出一口氣,“走吧!別讓那個顧老頭等急了!”我話音一落,他們頓時就給我在擁擠的走廊上閃出了一條道。
走過護士站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那低著頭。是那個小護士。
然後,我忽然有種貓發現了老鼠一般的心思,“微笑”著,踩著貓步的就走了過去,雙肘很舒適的撐到服務台上喊了聲:“美女……”
她當即就哆嗦了一下。然後,微微的抬起快要哭了的眼睛,“對不起,對,對不起……”她不說話不要緊,一說話眼淚都掉下來了。
看到她眼淚落下的時候,我的心裏竟有一種失望的感覺;對,是失望。就像我拿起刀要殺死一隻雞的時候,那隻雞卻自己伸脖子的死了……
剛才的時候她明明非常非常囂張的啊?這會怎麽就哭了呢?
這個表裏如此不一的女人頓時讓我覺得很惡心,惡心的讓我再也懶得去看她一眼的轉身離開了!
因為她根本不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