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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棍去調查那個李醫生的家屬了。

    去之前，還傻傻的找我確認，問我是不是真的要他去找？

    結果黑猛二話沒說的拉著他下車囑咐了一陣。我不知道黑猛囑咐了什麽，但是我知道黑猛是至今為止，最了解我的一個男人。

    除了那個女醫生之外，隻有黑猛知道我是個——精神病。

    而且那天那個女醫生打電話的時候，聽筒的聲音那麽大，他自然也聽到了醫生的解釋——精神分裂末期。

    “草你媽的！你他媽的看不出來嗎？！肖亮那麽慘，因子又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人，換成你你也崩潰！！咱們老大能挺過來是好事兒！至少不會像以前那麽傻了，你照著老大的話去做就行！”車外傳來了黑猛的聲音。

    透過車窗傳進來的時候，那種發悶的感覺讓我略感不適。

    “我靠！我他媽就是不知道老大到底要搞什麽啊？那個醫生那我可以去，就是調查他八輩祖宗我都能調查到！但是今天晚上去顧老家是什麽意思？咱們前兩天我們剛去把他家差點拆了，這會過去不是送死嗎！？”

    “你要是害怕的話你不用去！！你去找那個醫生的家人，我守著老大！”黑猛使勁的推了大棍一把，見大棍還站在原地的時候，那絡腮胡都要炸起來似的衝過去說：“現在咱們老大比以前狠了很多，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不會像以前那麽單純了！”

    “就是看出來了，所以我才擔心啊！”大棍很真實的說，因為臉上那種繃緊了的狀態騙不了人，“黑猛哥啊！你就不覺得現在老大這是要帶著我們往死路上磕嗎？我們才多少人？我們兩邊加起來還不如連吉手底下那個小六子的人多啊！這麽百十號人在這大帝都能幹個屁啊！拿著這些人跟那個教父幹，這他媽純粹就是找死！”大棍終於忍不住的說了句心裏話，而且也是有點心虛的看了看我的方向。

    但我知道因為玻璃的濃重，他是看不見我的。我看著他那有些懊惱的樣子，一點兒都沒生氣。大棍忠實有餘，也能演戲，但是唯一的一點不足就是大事兒上的智慧。這點跟黑猛還差點，黑猛話不多，但是他是一個懂得觀察大勢的人。他知道——現在的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他的閱曆告訴他，我現在是一個極具黑道潛質的人。

    一如曾經的王儒林在我身上發現的那般——我天生就應該是走這條道兒的人。

    “如果你不相信老大，你就帶著你的人去找魏顧海他們！”黑猛厲聲道。

    大棍看看他、又看向車裏的我，最後一甩頭，有些憋屈的走了。

    黑猛大喘氣的回到車上的時候，我看了下前方儀表盤那裏的表，已經18點40分了。看著九月的夜色漸漸開始彌漫上來的時候，我的心竟然開始慢慢的放鬆。

    很奇怪。

    甚至可以說是怪異，我以前並不喜歡夜太黑，可是如今的我非常喜歡黑！

    如同我現在非常的討厭陽光，那是種發自內心並帶著病態的討厭……

    “老大，帶多少人去顧老那？”黑猛盡量的平複情緒說。

    “咱倆去。”我輕聲說。看著他一動不動的僵硬身子，微微一笑的說：“就是去吃頓飯而已，別想那麽多。”

    “可是，可是那個顧老說——”

    “——你覺得我這麽極品的身子是他那個老頭想糟蹋就能糟蹋的嗎？嗬……”

    “可是……”黑猛依舊不放心，畢竟今天中午顧老那色眯眯的樣子，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

    我抬起頭，透過後視鏡跟他對了一個眼神後，輕蔑的笑著說：“快點吧……再晚的話他可就真生氣了。”

    ……

    半小時後我抵達顧老府邸的時候，一幫修理燈具的隊伍正開著車從裏麵出來。這會的府邸比以前更明亮了些。嗬，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黑猛跟在我身後，那個熟悉我的管家看見我之後，臉色自然沒以前那麽好看了。有些沉重的看著我說：“小姐，你……你真來了……”

    “怎麽？怎麽這麽沉重的樣子？”我說著又瞥向了別墅門口，看見那片空場上停著好幾輛豪車，轉過頭問管家道：“今天晚上很多客人嗎？”

    “老大，咱們走吧。”黑猛有點緊張的說。

    “小姐，我們認識多年了，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今天晚上顧老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但是都沒有打通；他以為你不來了，所以將幾個來看望他的客人留下吃飯了。”管家很誠實的說。

    “那正好，我這個當女兒的作陪一下就是了。嗬……”我說著直接走了進去。

    “小姐！真的！你真的不適合在這裏出現的啊！”管家說著就追了上來。一把攥著我的手的，就要給顧老打電話。

    我一把搶過他的手機說：“別這樣……我就是去吃個飯。”說畢，直接將管家的手機扔給黑猛後，笑著加快了腳步的往別墅小跑去，管家那老骨頭怎麽會追的上？

    “小姐，真的！真的不能過去！我沒法交代的啊！”管家更激動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黑猛站在原地拿著手機的猶豫了片刻之後，放下了電話的追了上來，那龐大的身子在黑夜裏頗有那麽點凶狠而又野蠻的霸氣感覺。

    可是，我覺得離我喜歡的還有些距離，我現在喜歡那種血腥的男人，喜歡那種非常非常有血腥味的男人！

    看著管家快追上來的時候，我衝著追上來的黑猛說：“黑猛，你幫我拖住他！”

    黑猛聽到之後一把就跟逮小雞兒似的抓住了管家的領子。

    我便趕忙加快腳步的衝著大別墅的東側小跑去。我知道那是餐廳的位置，從東門口推進去就是那個他經常招待來賓的小餐廳。

    一個女仆搬著一箱子紅酒，跟個要生了的孕婦似的艱難的向門口走來；我看到後，直接站到她麵前。

    “你是？”她使勁的眨了眨眼，沒認出我是誰。

    “我幫你分擔兩瓶。”我笑著從裏麵抽出了兩瓶。九月的天挺熱，那兩瓶紅酒冰涼的手感，一想便知道是從地窖裏取出來的。

    “不用你幫我的，顧先生會生氣的。”小丫頭很單純的噘著嘴說。

    “裏麵幾個人？”我問。

    “六七個。你快給我。”她眨著又漂亮又單純的大眼睛，有點擔心的看著我手中的酒說：“你小心點啊……這酒，這酒很貴的呢。”

    那刻我就更好奇的是——什麽客人值得顧老拿出這麽好的酒來招待啊？

    沒理她的剛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一個我熟悉的聲音——小鬼！？

    “我就說因子那家夥不可能過來的！嗬嗬……你們知道嗎？今天她跟帝都夜場的那些大佬們鬧掰了，什麽魏顧海、連吉的都跟她分開了。她現在就帶著百十號人……”小鬼語調輕浮的說。

    “行了，那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顧老的聲音傳來了，“那個因子你不了解的，可是我是很了解她的，那個女人別看她忽左忽右、飄忽不定的，能滅了烏鴉和台灣那幫勢力，你覺得她簡單？”

    “哈哈，顧老你不會不知道那些都是魏顧海和肖亮的功勞吧？”一個微微有點陌生的聲音響起。

    我努力的回憶之後響起來了——國安張！

    “顧老能說那些話自然是有顧老的意思，你們不要理解錯誤了。”這次說話的人是吳毅，今天真是局的很全啊……

    “嗬嗬……吳毅啊！就是太聰明……”顧老讚歎了一句，轉而低沉的笑了笑道：“莫因子這個女人啊，你們都太不了解她了。一個女人當然不可能成為一個老大，打架她不會打；砍人更不用說，怕是連刀都拿不動！”

    “哈哈哈哈！”他們一起笑了起來。

    “但是呢……她有一點非常厲害……”顧老很是神秘的說。

    眾人跟隨者顧老的講述，瞬間的也都止住了話語……

    顧老緩緩的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好好想想，如果這個莫因子不存在的話，魏顧海會那麽猛嗎？陸辰生會那麽拚命的打天下嗎？那個肖亮會那麽往死裏的對付那些勢力？嗬……他們三個人都是衝著莫因子去的！而且，鬼王應該聽到夜場裏的那些事情，那個把帝都夜場勢力擴散出去，並且形成能抗衡烏鴉和孫正一力量的就是蛛網行動！雖然蛛網行動都是那些莫因子的手下幹的，可是真正促使他們幹成的，還是那個莫因子！所以，大家還能小瞧那個女人嗎？”

    “……”眾人聽後，都不怎麽說話了。

    “真有那麽厲害？”張局有點激動的問，還沒等顧老回話的又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將她列入危險分子？”

    “張局您太激動了吧？”一個陌生的人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那聲音有點熟悉，可是沒想起是誰！？

    “對，張局，您不用這麽激動的，”小鬼接過了話茬，“現在肖亮在住院，那家夥的腎確實是少了一個；不過，個把月之後，出了院就得進監獄！而那個魏顧海更不用說，眼睛都瞎了，還能掀起什麽大風大浪來？”

    “不是還有個陸辰生嗎？”吳毅忽然問，“顧老？您知道嗎？”

    “嗬嗬，當然知道……”顧老笑著說。

    “真的還活著？在哪兒？”吳毅有點不敢相信的問。

    “對，活著；陸辰生現在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