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動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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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苦了……
嚴束眼角抽搐了一下,這點倒真是小孩子氣……
“來,喝粥。”嚴束端起小碗遞給他。
夜斯年乖乖接過,捧起碗就喝了一大口。
“噗!”
下一秒就毫無顧忌的噴出來。
嚴束閃身躲過,就猜會是這樣!
“好苦……”夜斯年眼淚汪汪的吐舌頭,一副喝了毒藥快要死的模樣。
“乖,喝完就把葡萄給你。”嚴束看了一眼那碗粥,碗很小,也不多。
剛才已經被他吐了一大口,不知道藥效是不是會減少,真是浪費!
“不要,太苦了,我不喝。”夜斯年把碗塞到嚴束手裏,躲到牆角裝鴕鳥。
一顆葡萄遞過來,夜斯年抬頭就見嚴束不知道什麽時候端著碗站在他眼前。
“吃一顆喝一口好吧?”嚴束一手拿葡萄,一手端碗。
夜斯年乖乖點點頭。
嚴束蹲下身把葡萄遞過去,夜斯年接過就塞進嘴裏。
然後,在嚴束遞碗的時候,縮在牆角一副打死也不喝的表情,嘴裏還嚼著葡萄。
“呼……”嚴束深吸一口氣,忍住揍人的衝動。
“真不喝?”嚴束語氣變冷。
夜斯年猶豫的看了看嚴束,又看了看那碗粥,低著頭不說話。
“不喝,我走了。”
說著,嚴束端著碗就轉身。
縮在牆角的夜斯年沒有動,依舊垂著頭,安靜得像一具屍體。
眼神逐漸變得呆滯空洞,又離開了……沒有人喜歡他……都是騙子……騙子……
瑪德!嚴束猛地轉身,一把揪住夜斯年的衣領,灌了一口粥,狠狠吻上那緋色薄唇。
“唔!”夜斯年睜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天仙臉蛋,呆呆的。
口中苦澀的味道讓夜斯年皺眉,掙紮著要推開嚴束。
嚴束動作粗暴把他摁在地上,壓在他身上,又灌了一口粥喂進他嘴裏,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咽下去。
“唔唔!”夜斯年搖頭死活不肯喝,要吐出來。
嚴束神色冰冷,狠狠捏住他的下巴,逼著他咽下去。
還剩一口,嚴束深吸一口氣,喝進嘴裏,再低頭吻住他,渡進他嘴裏。
兩個人的口中,同樣苦澀。
“咳咳咳……”夜斯年被逼著咽下粥,嗆得咳了半天。
嚴束心裏石頭落地了,總算是喝下去了。
“嗚嗚嗚……”夜斯年眼淚啪嗒啪嗒的向下掉,哭得很委屈,“嗚嗚嗚……”
“嗚嗚……唔!”哭得正起勁的夜斯年,嘴裏忽然被人塞了顆葡萄。
還是剝了皮的,酸甜的汁水瞬間就溢滿口中。
嚴束拿著那串葡萄蹲在他麵前,黑眸盯著他。
夜斯年眼角還掛著淚珠,卻很沒骨氣的開始吃葡萄,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那眼神仿佛在無聲訴說,我還要……
“給。”把一整串葡萄遞給他,嚴束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替他擦臉上的淚痕。
指尖所觸之處,絲滑柔軟,帶著些濕氣。
像是觸電般,嚴束猛地縮回了手。
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有些出神。
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嚴束耳尖發紅,她為什麽要用嘴對嘴的方式喂他呢?
明明可以用暴力直接掰著他的嘴灌的,她絕對是氣糊塗了……
夜斯年才不管嚴束在想什麽,現在他的眼裏隻有葡萄,一顆接著一顆塞進嘴裏,腮幫子鼓鼓的。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偷偷瞄著嚴束,生怕她會把葡萄搶走。
看著夜斯年鼓鼓的腮幫子,小動物似的護著他的葡萄。
本來長得就好看,這個模樣更是可愛又呆萌,嚴束心中一軟。
“其實……”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呢喃,“做個孩子挺好的……”
濕濕的東西抵在唇邊,嚴束回神兒。
夜斯年捏著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抵在她唇邊,含糊不清的說,“姐姐吃……就給……一顆……”
嚴束有些想笑,卻還是張開了嘴,吃了那顆酸甜的葡萄。
他那麽寶貝的東西,還肯給她一個,並且是剝好的,他自己吃都不剝皮,這是在回給她剛才那個剝皮的葡萄嗎?
“嚴警官。”喬城敲門進來,眉頭皺著。
嚴束抬頭看他,“出什麽事了?”
喬城除了送飯時間,其他時間都不會來這裏的。
“宮xiǎo jiě來了。”喬城看了嚴束一眼,“不知道她怎麽得知消息的,但我想,可以讓她試試,畢竟她和少爺一起長大的。”
“嗯。”嚴束點頭。
從小一起長大的,說不定可以讓他記起一些人和事。
當務之急是夜斯年的病,宮琵琶的出現總歸是好的。
至於那件事,她還需要確切的證據,才能抓她進警局。
“斯年。”宮琵琶還是一身紅裙,急忙進了房間,目光搜尋著夜斯年的身影。
在看到牆角的兩人時,宮琵琶的臉色黑了,“你怎麽在這兒?”
不知道她花錢雇的人得手沒,說好了事後給她發zhào piàn的,她再把剩下的一半錢支付給他。
那人卻像消失了一樣,diàn huà也打不通,她隻好作罷。
第一眼見到嚴束,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很難對付。
所以才會把去酒吧買的藥,磨碎了溶進香水裏,找借口噴香水,讓她聞到。
這個方法不易察覺,而且很容易得手。
夜斯年若是找到了嚴束,看到的也是她和別的男人糾纏的一幕。
若是找不到,一夜未歸,依著夜斯年的性子也會深究。
不論哪種,嚴束都不可能再跟在夜斯年身邊,她覺得計劃很完美。
現在看見還好好站在夜斯年身邊的嚴束,宮琵琶氣得臉黑,那事肯定沒成!
正在狂吃葡萄的夜斯年,聽見陌生的聲音,就抬頭去看。
這一看,就怔住了。
嚴束發覺夜斯年的異樣,眼眸閃了一下,他能認出宮琵琶?
宮琵琶也察覺到了夜斯年神色不對。
今天她去鬆山青城找夜斯年,卻被告訴他生病住院了。
這才火急火燎的趕來夜氏私家醫院,碰見了喬城。
喬城告訴她,夜斯年精神病犯了,現在神誌不清。
“斯年,你認識我嗎?我是琵琶。”宮琵琶慢慢走近夜斯年。
他的病情,喬城大概和她說了,和前兩次都不一樣。
夜斯年望著越走越近的人,眉頭緊緊皺著,像是在很努力的回憶。
“琵琶……宮琵琶……?”夜斯年喃喃出聲,“宮家……”
“對,我是宮琵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宮琵琶很高興,得意的看了嚴束一眼。
聽喬城說斯年連他都認不出,但卻能記起她,那是不是她在他心裏還是有特殊位置的?
“宮家……宮家……宮氏集團……”夜斯年自言自語。
臉色卻越來越白,眉頭死死皺著,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好疼……頭好疼……滾開……”夜斯年揪住頭發,突然發起狂來,“都滾開……”
嚴束眼見情況不對,就控製住夜斯年的雙手,把他鎖在懷裏。
柔聲安撫,“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鼻尖熟悉的冷香味道,讓喘著粗氣的夜斯年安靜下來,伸手死死摟住嚴束的腰,縮在她懷裏。
看著嚴束的一句話就能讓夜斯年安靜下來,宮琵琶不敢置信的捂住嘴。
那女人她憑什麽?憑什麽?
前兩次病發,斯年都不讓她靠近,這次他好不容易讓她靠近記起了她,卻發了狂。
她不能接受的是,病發的夜斯年會依賴嚴束,還是那種毫無保留的依賴,像是全世界隻相信她一個人。
她到底是了解夜斯年的,如果沒有真心接納一個人,根本不會讓她靠近一絲的距離。
更何況這是病發中的夜斯年,病發的他隻會更抗拒外人的靠近。
迄今為止,病發中的他也隻讓夜老婦人靠近過一次,但也不像她現在看到的這樣,直接是完全依賴著!
夜斯年的這一舉動,讓宮琵琶如墜冰窖,心跳仿佛停止了,僵冷僵冷的。
動真心了嗎……怎麽可能……怎麽可以!
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湧上來,震驚、怒火、嫉妒、不甘……
宮琵琶眼前一黑,不知是驚得還是打擊過度。
“我有些不舒服,明天再來看他。”宮琵琶腦子很亂,她必須要清醒一下。
“嗯。”嚴束望著宮琵琶踉蹌出門的背影,蹙眉。
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她應該是很喜歡夜斯年的。
隻可惜心性不正,警局裏記上一筆,就是抹不去的黑曆史了。
另一邊,a市總警局。
正在辦公的程淩,口袋裏的專屬手機突然響了。
這個手機隻有一個號,也隻有一個人打過來。
隻響過一次的手機,第二次響了。
嚇得他手一抖,紙上劃下一道扭曲的黑色筆跡。
定了定神兒,程淩按下接聽鍵,語氣敬畏,“少主。”
“楓。”
因為開的是聽筒模式,那邊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隻有一個字,機械冷漠的聲音讓人懷疑,接diàn huà的是不是人。
“少主要見夜楓?您現在在哪?”程淩早就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全憑他猜。
“歐。”
程淩直冒冷汗,“少主意思是把夜楓綁到歐洲嗎?今天時間有點趕,估計明天能送到您麵前。”
“五,來,約。”
那邊掛了diàn huà,全程就說了五個字,還是一個一個吐出來的。
“五天之後少主要回來,我要把夜楓約出來,那約定地點在哪裏呢?”
程淩分析著那三個字,打開電腦,以永夜之巔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探查。
約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