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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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憋著漲紅的小臉, 望著他麵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大言不慚的話,心底攥著一股氣, 卻愣是不敢衝他撒。

    心裏一陣甜一陣鹹一陣酸的,也不明白此時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夜凜好像真的不大對勁……

    以前巴不得與自己撇開個十萬八千裏,這回非但猝不及防地娶了她, 還處處為她著想了起來,以她為大。

    莫不是現在京中的官僚, 都開始流行懼內的風氣起來?

    沈慕想到這, 自己啐了自己一口唾沫。

    什麽內不內的,他怎麽娶得她都還不明不白的,這買賣她可虧大了,不能就這麽輕易認!

    直到幾位大人都告辭離開了國師府,她才從他的懷裏跳了下來, 怯怯試探著伸出一隻手又打了一下他的手心。

    夜凜也順著將手心朝上攤開, 並未動過。

    沈慕抿了抿唇,鏗鏘說道:“叫人給我備一輛馬車, 我現在就要出發去狄族!”

    夜凜的眉頭擰成了一道,伸出手不經意地鉗住了她的手腕,使了幾分力道,卻也沒將她弄疼。

    沈慕掙紮了幾下, 都沒能掙開,卻不小心順著胳膊肘將自己給繞到了他的懷裏去。

    夜凜輕聲一笑, 緩緩道:“除了這個, 都依你。”

    她見他那張臉貼靠過來, 身子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臉驀地一陣紅一陣白的,心尖都早化成了一灘水,腦子裏卻還是後知後覺竄上來一股氣。

    她一邊掙著,一邊衝他吼了句:“憑什麽!”

    憑我答應過沈老將軍的事,要將你看護好。也憑,你沈慕如今是我夜凜的妻子。”

    他順勢將她的手肘毫不費力地壓了下來,單臂徹底環住了她的身子。

    沈慕卯足了勁往後頂了頂,卻隻是被他纏得更緊,直叫她動彈不得,舉步維艱。

    你做什麽!你放開我!我當真有極要緊的事情!”

    沈慕回頭瞪了他一眼,“當初分明是你不要我,現在為何又要抓著我不放了?好,若是你真的答應了我爹什麽,也不必放在心上,隻要你放了我,我們沈家也不會計較你什麽的,一定還會感恩你國師大人的大恩大德!”

    夜凜並未回應,隻是嘴角有一抹極淺的笑意,像是在嗤她的這番話。

    沈慕見他這般,愈發有些惱了,眼裏迷迷蒙蒙還有幾些矯情的眼淚要掉出來。

    他當真以為,她經曆過上一世的事情,放下他決心去嫁給別的男子對她來說是那麽容易的事麽?

    雖然留給她徘徊的時間並不多,可做下要嫁給淳於齊的決定之時,她的心也是很疼的。疼得就好像她自己在自己的心尖上剜了一刀子,旁人都看不見。

    可他臨時變了卦,就要將她好不容易下的決定都給打亂了。

    我沈慕雖之前傾心於你,可也是個有身份有尊嚴的女子,斷不會甘心被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你若是再不放我走,我便要喊人說你堂堂國師強拐良家婦女了!”

    沈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大喊:“來人呐,國師——”

    話還沒說完,卻猝不防被他冰涼的薄唇給堵住了,剩下的幾個字全被咽到了夜裏的肚子裏。

    他的這個動作並無一丁點的侵略性,隻是輕輕地貼住了她的雙唇,卻包裹得格外嚴實,並未留給她一絲喘氣的空間。

    沈慕刹那間連心跳都停了,耳旁什麽都聽不見了,隻剩下腦子裏嗡嗡嗡的作響,與唇邊一抹似有似無的潮熱。

    夜凜見她安分了下來,也緩緩地抽離開,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柔聲叮囑道:“李大人與崔大人這趟出去,怕是不用辦婚禮,京中很快也就會傳遍你嫁到國師府的消息。既然你我已名為夫妻。就算你喊冤到皇上那裏,恐怕他也沒辦法替你做主。”

    她磨了磨牙,低頭慌亂地推了他一把,忿忿道:“這樁婚事,我並不知情!也不同意!再說舉頭三尺還有神明呢,你與我爹我哥強買強賣將我迷暈結的親,有悖天理,這不能作數的!”

    夜凜聳了聳眉頭,不緊不慢地捋起了兩隻手腕上束口袖子,神色淡定自若。

    你說的,倒是也不無道理。”

    沈慕一愣,抬頭望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這麽說,你同意讓我去狄族了?那你跟李大人崔大人那邊,豈不是要”

    夜凜輕笑搖頭,“我隻是想起來,按照道理,這婚事的確還差一步才能真正作數。”

    還差哪一步……”

    沈慕瞧見他的臉色微微有異,也不知這大白天的如何會變暗的,雲隙中隻留出了一道光打在了他的周遭。

    她哽咽一番,有些心虛地往後退了幾步,踩著剛從那個樹上掉下來的樹枝,身子便不由得往後絆倒——

    卻被夜凜眼疾手快給扶住了,牢牢地鎖住了她的腰,下一秒,又將她整個人都提起抱在了懷裏,往隔壁院中走去。

    夫妻之實。”

    夫妻……之實……???”

    沈慕愣愣地還未反應過來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夜凜便抱著她進了屋,將她放在了喜慶的床榻上。

    下人們都很識相地退了下去,順帶還從外邊將門給關上了。

    不知何時,這屋裏不僅幔子是紅色的,連他平日裏最愛的青鬆蠟都已經換成了略顯得有些俗氣的紅燭,地毯,被褥,和桌上的花生,都是按照大婚的樣式采辦給換上的。

    這幫下人的動作還真是迅速。

    既然這是婚房,那麽在婚房裏的夫妻之實自然應當是指床笫之事……

    雖說她上一世嫁給白言誠的時候,也曾有過幾次。可自從她嫁入王府起便是被冷落的,白言誠也沒留給她什麽深刻的印象,而且事隔太久。這都已經足足隔了一世了,都記不大清楚了。

    何況眼前的人還是夜凜,她還未曾想過要與他做這種事……

    她想到這,紅著臉猛地在床上咳了幾聲,心跳得極快。

    對於他,她心裏自然是格外憧憬的。

    可是她也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了,畢竟方才她還在夜凜麵前那般決絕,這會兒在溫柔鄉裏就沒了臉麵。

    腦子裏猛地又提醒自己迸出要與狄族和親救沈家軍的事情,可見著他纖長的手指去解開了他腰間的玉帶,腦子裏便又是一陣擋都擋不住的空白。

    要完了。

    夜凜見她這般安靜地待在床上,倒是有些意外。也沒急著要動手,挑眉淡淡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與我說的?”

    我……”

    沈慕咬了咬唇,胸口明明憋著無數的話要罵他吼他,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倒抽了好幾口冷氣,她才勉強語速極快地說了句:“那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