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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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小義呆呆地看著麵前這些牌位。一個個名字是那麽陌生,卻又從心裏生出無限的熟悉感。似乎這裏麵一個個名字的擁有者就在他麵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個有血有肉人。那個個名字前麵帶著的那個“莊”字讓他看他家族中曾經的興旺,那一個個名字前麵帶著有稱號是那麽的霸氣,單從稱號似都能看出那人生活是何等人物。
他呆了,他在看過古書之後,有想過自己家族曾經的輝煌,但是卻沒想過,竟然可以如此。但是如此輝煌的一切,竟然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過往的一切他不知道因為什麽,但是他心中卻衝動地想恢複家族曾經的榮光。
看著莊小義呆呆站在那裏,夜遙也沒有打擾他,就這樣兩人都靜靜站在那些牌位前沉默不語。莊小義在在感覺自己的先輩,而夜遙卻在回憶曾經的過往。兩人各有心事。
最後夜遙打破這沉默,六開品問莊小義:“孩子,你怕痛嗎?”
莊小義還沉迷在沉默當中,一下讓夜遙叫醒。思維還沒反應過來,心裏靈光一閃,嘴裏嘀咕著說:“公子哥,你還是喜歡男色的嘛。還要進屋才來。”他邊嘀咕著,邊翹起屁股,雙手開始解開褲繩。
“公子哥,你要輕些。好嗎。”
夜遙不淡定了,一腳過去,把莊小義踢了個狗吃屎。他是真服了這孩子,他再堅固的道心,碰到這孩子都要敗給他。滿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
而讓夜遙踢飛後,莊小義一臉委屈地看著夜遙,雙眼含著淚花說:“公子哥,你還是有這口愛好。你來鞭撻我吧。隻要你能讓我能像我祖先一樣強大,我小義願意讓你……讓你摧殘我吧。”
夜遙終於聽不下去了。心想再讓他這樣說下去,還不知道從他嘴裏吐出什麽東西來。直接不再管他,上前把他抓住,提起他的衣領把他拉到供桌前。
莊小義還一臉從容就義的樣子,讓夜遙看著心裏有氣。到了供桌前,他把小義的手抓起,從向身上拿出隨身帶的那把木刀,晃到小義麵前。
莊小義哭了,他還小,他還不想死。要是他死了,莊家就真的絕後了,若是他死了,他那老母就沒有照顧了。難道說這公子哥,不但喜歡男色,還喜歡奸--屍?活的不要,一定要死的?
他開始爭脫,但雖說他打小打獵,力氣比同,同齡的孩子要大上一倍以上,但是他在夜遙手裏就像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若是在夜遙沒練這天魂戲前,他的力氣的確可能要比夜遙的還大。因為夜遙打小身子就弱,但是這一個多月裏,夜遙可是天天練習天魂戲。這天魂戲看似簡單,但卻是三界中最神秘最橫強的練體之法。就算現在莊小義力氣再大,也隻是個凡人少年,那裏能和夜遙已經踏後修士的身體素質能比的了?
他爭脫不了,隻能不停地哀求夜遙不要殺他。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但是夜遙沒有理他,拿起刀,手起刀落。一道血光迸出。莊小義心想,這回自己死定了,隻可惜不能重現家族昔日的榮光,不能照顧自己那老母了。隻能認命,也許這就是命。他閉上眼睛,等著死亡的到來,但是下一刻,他隻感覺到自己右手食物一道痛楚,但這痛楚還能忍的住,隻是像平日不小心讓刀子割破口一樣。
他偷偷睜開眼睛,隻見夜遙正抓著他滴血的手指,放到長明燈上,擠出幾滴血滴落在燈油中。
原來我沒死,公子哥不是想殺我。如果隻是想割個口子就直說嘛。幹嘛要說的那麽嚇人,還讓自己以為入眠民這次死定了。要讓人來個先殺後奸。
“公子哥,你這是要幹嘛?”
夜遙看著長明燈,沒有理他,隻是說了一句“叫我公子。”
而就是莊小義有血滴進長明燈後,那本來隻是燃著火苗的長明燈,竟然發出道道仙光,照亮了帶個屋子,一道道人影從燈光中走出。整齊地站在屋子兩邊。最後一個人影走出來,站到夜遙下首。
慢慢這些影子從虛化實,能看清每個影子的麵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英姿勃發,有些內斂深沉,有些靈光爍爍,有些隱若凡人。雖然站在夜遙下首的那個影子,樣貌沒什麽出奇的地方,一張普通的國字臉,還長著些胡子,眉毛很濃,像是用墨汁畫上去一樣。整個人除了眉毛讓人有印象以外,再無出色的地方。但是所有的影子卻都站在他身邊,像是他才是這些影子的中心。若是有一些古老的存在見到心中一定大驚,這是稱霸一個世代的存在啊,這是曾經落羽山的主人,這是曾經讓三十六天界聞其名怯其人的金刀戰神莊嚴啊。
他就這樣站著,看著夜遙。雖然是影子,卻讓人能感覺到他的激動。他們都說不出話,他們隻是一道道殘影,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似是能讀出無數話語來。
突然那國字臉的男人率眾跪了下來,向著夜遙,行了三個大禮。夜遙沒有服他們,因為他知道這都是殘影心念,他服不起來,就算自己能服起來,他們也會跪下去的。禮不可廢,在他們心中。
“安心吧,莊家的後人回來了。我會好好帶著他,完成你們未能完成的心願。這一世,我會帶他到真正的大世。放心吧小莊子。”夜遙看著下麵跪倒的一片,溫柔地說著。這些人活著的時候,為了自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更放棄了整個家族,現在後人回歸,他怎能不用心?
聽到夜遙說完,這些影子都點點頭,然後站起來。看著一臉驚訝地躲在夜遙背後莊小義,眼中滿是慈愛。小義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自己的血滴了幾滴,從燈裏就走出這麽多鬼來。但是看著這些鬼,心裏卻生出別樣的感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但他還是個小孩子,平時裏在村中聽過不少鬼怪的故事,所以就算再有感覺,在他幼小的心裏,也是有些恐懼。
夜遙把莊小義從背後拽出來,對他說:“跪下。向你莊家的先祖們行禮,算是認祖歸宗了。”
莊家的先祖?這些鬼都是我莊家的祖先嗎?應該是真的,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騙不了人,那種血脈之間的聯係更騙不了人。那是一個家族的血脈傳承,那一脈相連血緣。那種天生的親近感是任何人無法替代的。
他乖巧地沒有任何反抗,在夜遙告訴他,這是他的祖先時,他就已經撲嗵的一聲,跪在地上。頭狠狠地叩在地上,把額頭都叩出血跡。做為一個孤兒來說,一次見到自己這麽多親人,那有不激動的。
三跪九叩,這已經是他所明白的最高的禮節了。就在他跪叩的時候,這些影子低頭看著他,眼裏充滿期待。似有很多話要與他講,卻就是發不出聲音。隻能就這樣看著他,然後又看著夜遙。
夜遙點點頭,他知道他們想說什麽。他也知道他們期待什麽。他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了。
那些影子見夜遙點頭,臉上露出笑容,那是心安之笑,那是釋懷之笑,他們知道自己莊家終有一天又會站起來,比以前站的更高,走的更遠。遠到那個地方曾經是他們的夢想之地。就算他們未能去到過,但是後代子孫能走到那裏,也是他們的期待。
地上跪著的這個少年就是他們家族的未來,就是他們的未來……
慢慢地這些影淡化了,一道道消失在屋裏。隻剩下莊嚴一道影子,但也已經虛化了很多,莊嚴看著夜遙,夜遙也一樣看著他,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眼神。那眼神中似包含著很多話,別人讀不明白,但是他們可以。他們都知道對方想說什麽。但是誰也沒有開口,時光就這樣流失,最後莊嚴的影子也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屋裏就剩下夜遙和莊小義兩人。
小義還跪在地上,看著消失在祖先們,他的淚水早已經流了滿麵。
看著影子一道道消失,他想挽留,卻留不下。他也不敢開口,怕打破這和諧的寧靜,他就這樣看著自己祖先消失,直到一個影子都沒有了。他還跪在那裏。
“起來吧!孩子!”
莊小義隨著夜遙的話,站了起來,一雙粗手早已經抓人緊緊地,指甲都扣進了掌肉裏,他也忘記了痛。他咬著下唇,嘴角抽泣著,用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夜遙看著莊小義,歎了一口。說:“你想要重拾起莊家的一切嗎?”
莊小義點點頭,緊緊地咬著嘴唇。眼睛堅毅地望著夜遙。
“你要知道,你一旦決定重拾起莊家的一切的時候,你會與三界為敵,你的道路將充滿荊棘,一路上除了血與生死,再無他物!你將活在地獄當中,但是你若是能撐的過去,你將比你的先祖們站的更高走的更遠。你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