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話 本書沒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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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琰,二十八歲,鄰舍禾城人,曾就讀於下沙山青業城,現任……”
“好了,不用再念了,我心裏有數了。”
此地為一處封閉的空間,四下昏暗空蕩,讓人辨不清是何處,隻聽得一男一女在對話。
“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下,上一批貨的資金已回籠,是否按原定計劃發下一批貨?”那男的手上拿著一份檔案,正是有關於雲琰的資料,上麵還附著一張雲琰的大頭照。
“發,這次我要親自帶著貨去鄰舍,順道會會那雲琰!”說完,那名女子撕下臉上敷的麵膜,隨手戴上了一張白色般若miàn jù。
……
夏天的網吧雖然開著冷氣,不過還是煙味彌漫。一台台機子密密麻麻地挨著,一張張麻木萎靡的臉緊盯著屏幕,吧嗒吧嗒地敲打著鍵盤。有些人大聲指揮遊戲,有些人卻已經睡著。桌上盡是些飲料空瓶以及吃剩下的殘羹冷飯。
放眼望去,幾十台機子屏幕都是花裏胡哨的遊戲畫麵,唯獨角落裏一台機子顯示的是網頁。坐在那屏幕前的是一個小眼厚唇、不修邊幅的男子。他時不時東張西望,似乎在提防有人tōu kuī他。原來他正在貼吧發帖求種,打算空手套黃圖。
在那男子身旁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女生。那女生大約十七、八歲,頭發淩亂,耳後紮著兩根像掃把似的馬尾辮,右額留下一撮呆毛劉海。五官精致,卻略顯猥瑣之氣,身材單薄且扁平如紙,是一個典型的三無女。她內穿一件白色短袖,外套一條牛仔背帶褲,正全神貫注地打著lol。
這對男女不說話,沒人知道他倆認識,隻因兩人的形象氣質各方麵都相差甚遠。他倆既不是情侶,也不是兄妹,更不是父女,卻一直相依為命。男的叫雲琰,女的叫陸村夕拾。
時光荏苒,轉眼六年過去了。
當年那個稚嫩邋遢的夕拾現如今已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雲琰也從小鮮肉熬成了老臘肉,然而模樣卻一點都沒變,因為他本就顯老。
正值暑假,兩人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雲琰的老家在一個叫“禾城”的地方,雖然那裏已經沒有屬於雲琰的住所了,可雲琰還是眷戀著那片生他養他的土地。每年寒暑假,他都會搬回來住。
就在兩人上網上得興起時,雲琰久未出聲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對他而言,有人聯係他實屬難得。他從兜裏掏出手機一瞄,居然是個陌生來電。
“喂,請問哪位?”雲琰摘下耳機,接聽起diàn huà。
“雲哥嗎?是我,邱業明。”從diàn huà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熟人的聲音。
“找我啥事?”
“你現在有空嗎?方便出來驗一下貨嗎?”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規矩,假期裏我從不接單子!”
“我現在急需用錢,求你幫我一次啦……”
此時,夕拾見雲琰一本正經地打著diàn huà,於是便好奇地問是誰,雲琰卻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好吧,我就幫你一次,下不為例。那你……”雲琰瞄了瞄電腦桌麵右下角的時間,“九點半在老地方等我,就這樣。”說完便掛斷了diàn huà。
“誰啊?”別看夕拾剛成年,聲音卻已然像個禦姐,但胸部仍停留在幼女時代。
“李老狗隔壁寢室的邱業明。”
“他打給你幹嘛?”
“這不暑假嘛,人家又管不住自己的下麵,把一個女生肚子搞大了!”雲琰一臉幽怨,更多的是出於嫉妒。
“然後找你借錢打胎?”
“這倒沒有,他隻是讓我幫他當點東西湊錢。”
“你不是說暑假不幫人典當嗎?”
“主要他開口說給我百分之五的勞務費!”雲琰一提到勞務費便眉飛色舞起來,還特意做了個“五”的手勢。
“瞧把你美的。我可告訴你,這人滑得很,你要小心點。”夕拾一本正經道。
“知道,這根老油條我還不了解嗎?他家也就一般的工薪階層,拿不出啥值錢玩意兒,上次還是拿他媽的嫁妝來抵押的!”
“那你還幫他?”
“畢竟一個學宮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幫他不好意思,省得他說我不仗義。”
“你就抹不開這臉,可說好了,假如交易成功,記得分紅。”
“看情況,當不了幾毛錢就不給你了!”
“切。”
雲琰目前的正業是一名宿管員,平日也賺賺外快。雖然發不了財,倒也不至於餓死。不過他的副業可不是一般的多,擺攤發傳單是常幹的事、當過黃牛販過票、貼過各種小廣告……反正底層工作他都做過。
他們學宮宿舍的那些學生總是會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偷出來,以解生活中的燃眉之急。雲琰就充當中間人,幫這幫熊孩子銷贓,從中賺些跑腿錢。
……
雲琰約人的地方通常在鬧市區的步行街上,那裏既有露天桌椅,又離銷贓點近。
他如約而至,對方早已等在那兒。那邱業明皮膚黝黑,臉上沒三兩肉,躬身駝背,本就像隻瘦猴,居然還剃了一個光頭。他嘴裏叼根煙,坐在電瓶車上左顧右盼,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煩。
“雲哥,你終於來了!”邱業明見雲琰到來,立馬扔掉嘴裏的香煙。
“你小子怎麽剃了個光頭,剛從監獄裏放出來?”
“別拿我取笑,這不夏天圖個涼快嘛。”邱業明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東西呢?拿出來看看。”雲琰右手一伸,活像一個收保護費的混混。就憑這兩人此時的腔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正在進行毒品交易。
邱業明隨手從兜裏掏出了一枚金閃閃的yìng bì。隻見那yìng bì比一元yìng bì要大,一麵印著雲紋圖案,另一麵則印著千元麵值,看起來跟一般紀念幣沒什麽兩樣。
邱業明一直擔心不入雲琰的法眼,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當雲琰接過yìng bì後,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寒磣對方,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打量著,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怎麽會有這玩意?”雲琰眉頭微蹙。
“哎呦,總算遇見一個識貨的,不愧為見多識廣的老江湖!”
“少給我戴高帽,我隻想知道這yìng bì你是怎麽得來的?”
“管我怎麽得來的,你就說這貨能值多少錢吧?”
“來路不明的貨我可不收哦。”雲琰審視著對方。
“你放心,來路絕對正當,反正不是偷搶拐騙來的!”
“嗬嗬……你偷搶拐騙的還少嗎?我可不大相信你的話。”
“雲哥,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邱業明油腔滑調,似乎滿臉都寫著“我不是正經人”。
“你這人向來不值得信任!”
“好好好,我說,這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
“真的?怎麽聽著好假!”
“哦呦,我騙你幹什麽啦?真的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
“管你說的是不是實話,我姑且就當是你朋友送你的。你可知道這yìng bì的來曆嗎?”
“知道啊,這是當年天雲眾造反時所鑄造的雲幣,後來被金烏院沒收銷毀了,所以存世的雲幣並不多。雲哥,你是過來人,應該知道它的份量吧?”
(金烏院乃玄林最高統治階層,自詡為‘不滅之日’,定都聖陽,宮殿稱為‘東皇閣’。)
“看不出你小子懂得不少,之前應該沒少做功課吧?”
“雲哥,你知道就好,你就說值多少錢吧?”
“我也不問你這東西來路了,我隻想告訴你,私藏雲幣是犯法的,況且你是買賣,倘若被金烏院逮住了,免不了要吃官司。”雲琰鄭重其事道。
“所以這不想請雲哥幫忙嘛!”
“這次我可不會幫你,這是要坐牢的。”
“我知道雲哥不會見死不救的,也知道雲哥有這個膽量幫我銷贓,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了,中介費大家都好商量!”
“銷贓就算了,我頂多幫你典當,暫時弄些錢給你去打胎。何況眼下我也無法辨別你這雲幣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還有待鑒定。”
“這還用得著鑒定嗎?這肯定是真的,誰會傻到去偽造雲幣?有這精力,還不如直接去偽造人民幣呢!”
“要不這樣吧,你相信我的話,就先把它給我,我幫你去驗明真假。如果是真的,你便宜賣我,我幫你脫手;要是假的,我就退還給你。”
“我現在急等著錢呢,要不我把它押你這兒,你先借我一千。如果到時候驗出來這yìng bì是真的,你就直接拿去好了,要是假的,等我這檔子事搞定了再把錢還你!”
雲琰當即拍板成交,並要求邱業明不得反悔,對方允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