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5號 陰

    今天一大早我就想去對陳老師說道歉，可臨到她跟前我又如同什麽東西堵住嘴似的說不出來，我仔細想想我為什麽道歉，理由在哪裏？我不可能荒誕的說因為偷聽了講課的內容而道歉吧？那樣的話大家一定會認為我是一個人瘋子。

    陳老師見我吞吞吐吐關切的問道“昨晚睡的不好嗎？”

    “啊？嗯”我不知如何答複。

    “剛來一段時間都是這樣的，習慣習慣就好了。”她自顧笑著走開。我心裏輕鬆了不少，以為昨天的事她並沒有怪我。也確實，我並沒有犯下什麽錯吧？隻是心裏還隱隱的不安，為什麽陳老師一定要講達摩計劃什麽的呢？這達摩公司真的存在嗎？我滿臉狐疑，即便講的是真的，再這樣一個封閉的村子為什麽一定要讓這些孩子知道這些？

    我沉思著這些問題連早飯也吃的很慢，校長見到我餐盤上剩的很對的饃和野菜問我“早上吃這些吃不進去嗎？”

    “沒有，校長”

    “年輕人嘛，吃點苦也是好事，今天你有一個外出的機會，把這封信送到縣教育局，這裏麵是我給上級做的報告。”校長一臉堆笑地說。

    雖說是送信，我卻仍然很興奮的珍惜這次機會。因為到縣教育局中的路可不近，需要乘車走上一天，我總算可以暫時逃離這座大山的幽禁重新回到這文明的懷抱之中。

    帶我到縣裏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叫沙瑞龍。他告訴我說他家也是北方的，平時隻有春節才回家待上半個月，平時負責這個山村中的運輸工作，把縣裏的生活用品運到山裏，再從山裏把一些山貨拉出來賣掉。他駕駛著一輛不太舊的老式解放車，這樣的車子在山裏是很受歡迎的，足夠的空間，強勁的馬力都是崎嶇山路中的佼佼者。

    他一抹淺笑，露出尖尖的牙齒，把一根煙遞給我道“這是芙蓉王，這裏可沒有這樣的好貨色。”

    “我笑著對他說“我不會抽煙。”

    他也笑了。“原先我也不抽煙，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實在是一點樂子沒有，不抽煙又能幹什麽呢？”他歎氣道。

    車子在坑坑窪窪的路段上不斷顛簸，這樣仿佛也無法掩飾車內的尷尬空氣，不一會他又眉飛色舞的說道“不過再過兩天這地方就有樂子了。”

    “這有什麽樂子？”我不解的問道。

    “再過兩天是祭祀，也就是每年的9月7號，這裏會有盛大熱鬧的祭祀。”沙瑞龍一隻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比劃著對我解說那祭祀。

    關於祭祀集會之類我本來就沒有多少興趣，印象中隻知道諸如有法師穿著寬大的道袍，用木劍在點燃的火上畫出一道符之類，再有就是祈求上天風調雨順之流，我敷衍著聽著他的講解自顧神遊，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令我感到汗毛直立，身體不住的抽搐起來。

    沙瑞龍一字一頓的說道“每年的祭祀都會死人的！”

    “怎麽這樣？警局中沒有調查嗎？”我呆呆望著他。

    “每年的祭祀都會死一個人，這已經是連續第五年了，我猜到今年還會接著有人死，jǐng chá根本就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是怎麽回事？難道沒有死因嗎？”

    “大多數的死者都是自殺，而且你說這種地方死個人跟死個牲口又有什麽分別？這裏可是荒山，哪個jǐng chá願意出動全力去搜一個銷了案的死人呢？而且這裏的人跟jǐng chá是不是有什麽勾連誰又能說得好？”

    我把臉扭過去，不敢再看他的臉色。

    車子任一路的顛簸，由於前兩天下過雨的緣故行走起來更加不方便，等到了縣裏天色已經快要黑了，我把信送到教育局中，局裏的同誌聽到我的陳述很是關切，並且囑咐我我是新上任的教師一定要去警局登記一下。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在這裏工作為什麽要到警局中登記呢？”

    那同誌表情很是凝重，看著他幾乎都不能呼吸，他遞給我一杯水拍拍我的肩膀“你是外來人員，我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說完便向警局中撥通了diàn huà。本來警局中負責的人員馬上就要下班了，可一聽說我的到來馬上向接到新任務一樣說要等我過去登記。

    我不懂這是為什麽，但仍舊道了謝謝。

    在去往警局中的路上我不停的在思考，我記得隻有有著犯罪前科的人或者是有著國家機密任務的成員才會去登記，我一個支教的老師也會有著這樣的待遇嗎？況且剛剛郵局中那個同誌說的保護我的安全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保護我的安全？我很危險嗎？

    我忽然想到沙瑞龍說的每年祭祀都要死一個人的事心裏有種說不出預感。難道這裏的人都知道些什麽嗎？他們到底在隱瞞著我什麽？

    來到警局中已經很晚，局中辦公廳中打開了昏黃的燈光，雖然這燈光有些慘淡我卻看的很留戀，這使我想起了闊別已久的文明社會，天知道我已經不接觸電兩個月了，這點點的光亮讓我感到了無比的溫馨。

    給我填材料的同誌是一個很年輕的警官，他姓曹。

    “姓名” “金木” “年齡” “24歲” “籍貫” “河北石家莊”

    他問我答，進行的快速又幹脆。我想這應該不會使外麵的沙瑞龍等太長的時間。

    曹警官把頭伏在我的耳邊小聲問道“你們那是不是有個叫陳芳的女老師？”

    “有的，怎麽了？”我有些好奇的追問。

    曹警官欲言又止說道“那你最好小心些，這個人很不尋常。”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曹警官把臉湊近了死死盯著我說道“我曾偷偷查過她的檔案，發現裏麵記述的內容少得可憐，甚至連籍貫和學曆這樣的內容也都沒有，我曾聽局裏看門的老大爺講過，這個人原先是個虐待兒童的精神病人，她把自己的孩子都虐待死了，後來她的丈夫把她趕出家裏，由於不能在原先的城市裏正常工作，就來到這裏做了老師。”他說這話的時候驚異的神色不住顫抖。

    “我曾經調查過幾起shā rén事件，我發現這女人一直都存在著不在場證明，可也沒有她參與的證據，所以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