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社團（上）

    傍晚的晚霞灑落在趙家百戶所上，寧靜的村子升起了嫋嫋炊煙。趙海開始忙碌著做飯，許衛看幫不上什麽忙，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六月的天氣已經有點熱了，還好威海是山東半島的頂點，純海洋氣候，沒有那麽熱，略微有點潮濕。這和許衛老家大連的氣溫很像。現在大連也就是金州不知道有沒有被後金韃子占據著，也不知道現在的金州是什麽模樣。

    以後自己一直就當個軍戶？再過10年隨著大明的滅亡一起消散？或者投降滿清，做個hàn jiān狗奴才，留著個豬尾巴，見人就叫爺？然後就這樣窩囊的過一生？不！絕不！

    許衛在後世雖然是個宅男，但是自己還是個標準的憤青。每次到了華夏民族要崛起於世界的時候，總是有外族入侵，一次又一次的打碎華夏的文明。

    第一次是唐朝，在最輝煌的時候，發生了安史之亂。唐朝衰落下去，五代十國，社會動蕩。文明幾乎被摧毀，社會倒退。

    第二次在宋朝，工商業發達。華夏開啟了大航海時代，比歐洲早了不知道多少年，華夏的商品賣到中東波斯地區。再由波斯轉運到歐洲，開啟了海上絲綢之路。那時蒙古人來了，打敗了宋朝，皇帝在崖山投海自盡。文明又一次停滯了。

    現在是第三次了，如果不做點什麽，清兵入關，大肆的殺戮漢人，減少漢人的數量，好方便他們統治。滿清從各個方麵抑製漢民的發展，漢民越是落後，越是愚昧，越是讓他們容易統治。

    既然上天讓自己來到這個時代，自己就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讓華夏民族從新崛起於世界的東方！就算是失敗了也沒啥大不了的，最多就是掛了，沒準還能穿回去呢！但是要想做點什麽就得有人，有錢，有地盤。才能發展自己的工業，武裝自己的軍隊。

    發展自己的農業，養活更多的人口。可起步資金哪裏來呢？香皂、香水、玻璃鏡子，是穿越眾資金來源的三大利器，配方許衛以前上網的時候就看到過，還專門成立個貼吧討論過可行性，可就算造出來這些東西也得能守得住才行。可別有命賺錢，沒命花呀。

    正想著，趙海把飯做好了。趙海走了過來對許衛說：“許哥，我把飯做好了。糙米粥，小鹹魚，還有幹餅子，可好吃了。”

    本山大叔都能把好腿忽悠瘸了，自己還不能說服幾個大明的軍戶嘛！對，先拿趙海做個實驗，看看自己這個大忽悠能不能有本山大叔的本事。

    “小海，你說咱們多做幾個拖網，多幾條漁船拖著，是不是就能打更多的魚？”

    “對啊！對啊！”

    “如果船更多，就能帶更多的拖網，打出來的魚就更多了”

    “是啊！是啊！”趙海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機械的點著頭。

    “可是我們家算上趙伯才四個人，最多開動兩條船，對吧。”

    “對啊！”

    “如果多找幾個人，是不是就可以開更多的船，打更多的魚啊？而且魚打的多了，咱們就直接去登州府賣，那裏可是府城，有錢人多，吃魚的人也多，肯定能賣上好價錢。到時候咱們造新船，買新漁網，走的更遠，打的魚肯定更多，到時候好日子就到了，天天在家裏數錢數到手抽筋。”這麽一張大餅畫下去，不信你不動心。

    “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啊。不對啊，許哥。剛才我爹還不讓我大聲的嚷嚷呢！再說要是把人都聚集起來，要是讓人告到官府去，會被人說成聚眾鬧事，是要打板子的。要是被說成聚眾造反，搞不好要被殺頭的。”

    “小海啊，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看我們把人集合起來，是要打漁的。在岸上他們管，下海了，他們還能管的著嘛。再說了，我們就算在岸上集合起來，一不鬧事，二不造反，他們憑什麽管我們。也不能他們說啥是啥吧。你看白雲觀，聚集幾十號人，怎麽沒有人管他們啊？隻要咱們團結起來，就誰都不怕，反倒是他們得怕我們。”

    “好像有點道理啊。”“不是有道理，是很有道理，聽你許哥的沒錯。”

    “那行，不過得我爹回來問問他們才行。”

    “小海你不說我也要和趙伯商量。”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趙伯和趙威回來了。從門口進來，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許衛啊，你知道今天的漁獲賣了多少銀子嗎？整整二兩銀子。往常打到的大魚不多，還沒攢夠一筐呢，魚都不新鮮了，賣不上價錢。再就是曬成魚幹賣給商販，每次收魚幹的商販都狠狠的壓價，根本賺不到幾個銅子。今個沙海樓的掌櫃看見有這麽新鮮的魚，直接就給了二兩銀子。還說，以後有這樣的魚，他們沙海樓包了，哈哈！！”

    “那就恭喜趙伯，財源廣進發大財啊！”“這麽說就不對了，拖網是你想出來的，漁獲也是你們打上來的，這二兩銀子得有你一半。”

    “趙伯，我在海上落難了，是您救的我。沒有您我早就喂魚了，又是您收留了我。以後我就叫您義父得了，不知道我能不能高攀的上您？”

    “快別說高攀了，你是讀書人，我能有讀書人當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許衛連忙跪下給老人磕了三哥頭，口中說道：“義父在上，請受請受孩兒一拜”這回算是徹底的賴上您了，以後您還不全力的幫我啊！哇哢哢。。。

    “快起來，快起來！好孩子。義父我這裏也沒有什麽禮物，這二兩銀子就是義父的見麵禮。”

    “義父叫著怪生份的，我以後叫您老爹得了。”

    “好！好！”趙老爹連聲的答應。

    “老爹，剛剛我和小海說了一下以後的打算，您老看行不行？”許衛就把剛才和趙海說的又和趙老爹說了一遍。

    “行倒是行，小衛，你需要多少人”

    “當然是越多越好！”“額！趙家衛所一共有52戶人家，40以下、15歲以上的壯丁有38人。前幾年，孔有德在山東作亂，咱們衛所的壯丁都被調到軍營當了民夫，亂軍一打過來，官軍都跑了，這些壯丁、民夫再也沒有回來。現在為所裏的成丁都是年輕人了。

    現在是農閑時節，俺估計能組織起來30來人吧！真要把這麽多人都找來，咱們也沒有那麽多船啊。咱們現在的漁船太小了，咱家的漁船是最大的，也才能裝下10個人。小一點的更別提了，最小的就隻能裝6個人，連帆都沒有，靠劃槳，搖櫓也跟不上那些船啊。”

    “那咱們就把20歲左右的先組織起來，等咱們賺到銀子，再買大船，就可以把剩下的人都帶上。那樣的話，咱們趙家衛所都能賺到錢，都能過上好日子。”

    “就這麽辦。船的事，我想想辦法。咱們要是添新船不劃算，買舊船我還有些門路。新式鳥船的速度快，還能裝下50多個人，人多力量大，幹活也方便，以後要去登州賣魚就得這樣的船。一條新的鳥船大概要200兩銀子，老爹我在登州水師有熟人，找他們買廢棄的鳥船，俺估計20多兩就能下來。咱們衛所有木匠，讓他給修修，修一下還是可以用的。老爹我還有點積蓄，明天我就去登州。如果一切順利，10天我就能回來。對了小衛，你的戶籍我給你弄好了，就落在咱們家，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明天我去登州，召集年輕人的事就讓趙威去，他在年輕人中說話還是挺管用的。吃飯吧，都餓壞了吧。”許衛三人忙說不餓。

    吃過了飯，趙威和趙海兄弟來拿著工具來到許衛的房間“大哥，這個房間以前是裝雜物的，太破舊了，我們兄弟給你修理下，打掃打掃才能住人。”說著，趙威就開始把舊的窗戶紙揭下來，糊上新的窗戶紙。“這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怎麽好麻煩你們呢？”

    “你是讀書人，怎麽能做這樣的粗活。前天剛救你上來，不知道你的品行。就把你安排這裏，請大哥不要見怪。”搽桌子掃炕的趙海說道。

    “遇到陌生人，你們能救我上來，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我謝謝你們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見怪。”趙威兄弟二人動作很快，一會的功夫就做完了，還給許衛拿來了新的鋪蓋。

    第二天，天還沒亮。趙老爹就出門了，臨行時一再囑咐出海要當心。財物都不重要，隻要人在就有一切，許衛三人連忙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