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搏鯊

    許衛冷眼看著眾人，“你們就這點出息，今天遇到蛟鯊你們就要逃跑，明天呢？後天呢？你們這樣要跑到啥時候。學烏龜王八嗎？把頭往殼裏一縮就啥都不管了嗎？難道你們就甘心，看著大家的漁獲被蛟鯊吃掉？然後我們放棄這片海域以後不再來了？你們有的人肯定會想，反正大海大著呢！換個地方還不是一樣捕魚。”

    許衛緩了口氣，環視眾人。“海上是大，可以換個地方。可是岸上呢？咱們的家呢？咱們的父母妻兒呢？難道都要換掉嗎？今天，來了一條蛟鯊搶走我們的一條魚。明天王世人那混蛋就有可能搶走你們的一船魚，後天就會搶走你們的房子、土地。再後來就會搶走你們的父母妻兒，最後連你們自己也要被搶走。給王世人做牛做馬，飯都吃不飽，最後累死在他家的地裏。這是你們想要的嗎？大聲告訴我，是不是？”最後一段話是許衛大聲喊出來的，尤其最後一句，已經是在嘶吼了。

    “不是！”每個人都漲紅了臉，聲嘶力竭的吼道。雖然隻有十幾個人，可是這吼聲震的水麵都為之一顫，至少許衛是這麽覺得的。

    就連遠處正在撕咬獵物的鯊魚，也好像感覺到了什麽，稍微的停頓了下。看看四周沒有什麽情況，才又開始大快朵頤。

    “很好，既然大家都不想做牛做馬，那麽現在聽我指揮。升帆，轉舵，目標蛟鯊，出發，奪回我們的漁獲，還要讓蛟鯊付出代價！趙小四回去上岸後，找鐵牛領10棍子，下次再有人不聽命令逃跑的，直接開除衛海盟。”眾人領命應諾。

    這些以後可都是衛海盟軍官的種子，現在暴露出問題總比以後上了戰場要強。現在看起來效果不錯，眾人的精氣神都很足，一個個咬牙切齒一副和鯊魚拚命的架勢。

    許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就是要他們敢戰，敢於拚命。以後才有趕跑後金韃子的希望，才能恢複華夏文明。畢竟後金一共才多少人口，隻要漢人敢拚命，不要說10個換一個，就是100個換一個，也能把後金韃子拚光了。

    “趙威，把短魚槍拿出來，綁上繩子，繩子另一端綁在船頭就行，要快。”隨著許衛命令的下達，眾人都忙碌起來。

    許衛手握魚槍站在船頭，雙眼死死的盯住著鯊魚，在距離鯊魚不到10米的時候，許衛動了。許衛身體傾斜，向後彎曲，整個人就像一隻張開的大弓。然後腰部發力，單手將手中的魚槍向鯊魚奮力的擲了出去。

    許衛心中對魚槍能不能命中鯊魚一點把握也沒有。雖然大學體育課擲過標槍，可那隻是看誰擲的遠而已，更不要說現在還是在顛簸的海麵上。要不是許衛現在的身體比以前要強上許多，許衛這一槍能不能擲的出去還是兩說的。命中吧！老天爺！我在心裏感謝你八輩祖宗。許衛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也許是許衛的運氣好，也許是許衛的特殊祈禱方式管用了。魚槍正中鯊魚的背上，鋒利的槍頭瞬間就刺透了鯊魚的皮膚，深深的紮在鯊魚的身上。那條鯊魚正在享受魚肉大餐，它可這是海裏的霸主。還沒有什麽生物敢招惹它，可今天卻遇到了不怕它的人類。

    鯊魚背部讓魚槍刺中，吃痛之下，它轉身就往深海死命的逃竄。魚槍上的倒刺掛住了鯊魚，它也隻能帶著魚槍飛快的在水下遊動。魚槍後麵連接的繩子瞬間就繃得筆直，發出吱嘎的聲響。許衛急忙大聲的命令轉舵，轉帆，順著鯊魚逃跑的方向開船，防止鯊魚把繩子拉斷。

    還好鯊魚和獵豹一樣，爆發力強，沒有耐力。也就遊了幾裏左右就遊不動了。慢慢的浮了上來，許衛看準時機，用手中的長柄魚槍狠狠的刺中鯊魚的頭部。鯊魚抖動了幾下，濺起幾朵水花就不動了。

    “兄弟們，把這條蛟鯊拖上船，回去繼續捕魚。”

    “是，許哥”眾人齊聲答應。

    “大家看好了，這叫鯊魚。是魚的一種，跟蛟啥關係也沒有。以後遇到了也別怕，我們手裏有魚槍，給它一下，他也會疼，也會逃跑。看見沒有，今天我們要是逃走了，魚沒了，滾勾沒了，那咱們不是要讓鯊魚給欺負死。下次不管是鯊魚還是人，隻要是敢欺負咱們，咱們就揍他，給他一魚槍，那都得完蛋。”許衛抓住一切機會教育這幫村民。

    “好啊！就聽許哥的。”“對就聽首領的。”……

    也許是許衛他們釣到的魚身上出的血，也許是殺死鯊魚時流出的血，藍色的海水中已經有了淡淡的血色。“鯊魚原來也沒啥啊！要是再來一條，不用許哥出手，我們就能把鯊魚收拾了。”趙小四的話音未落，隻見海麵上又出現了幾片背鰭。

    有幾條鯊魚聞到了海水裏的血腥味，遊了過來。“趙小四，閉上你的烏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葛義的話聲中都帶了點顫音了。

    許衛環視了下眾人，“怎麽怕了？”

    “不怕，許哥你自己就幹掉了一條鯊魚，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這點鯊魚還不夠分的呢！”李泰在漁政3號上大聲的說道。

    “對！一人一下，鯊魚還不夠我們殺的呢！今天我們的漁獲就是鯊魚了。”

    “對，幹掉他們！”許衛見眾人都鼓起勇氣就說道：“等下我不出手了，看你們的了。小心，不要被鯊魚帶到水裏。小心繩子，不要被繩子刮倒受傷。動手吧！殺光他們。”

    “是，許哥。”

    眾人各自駕著船向鯊魚群駛去。第一個得手的是吳鐵牛。

    他現在船舷邊上，手裏拿著一隻長柄魚槍。魚槍上也綁上了繩子，當一條倒黴的鯊魚在船舷邊上遊過的時候。吳鐵牛看準時機，把手中的魚槍狠狠的刺入鯊魚的腦袋。魚槍進入鯊魚的腦袋，瞬間就破壞了鯊魚的大腦。那條倒黴的鯊魚幾乎沒怎麽掙紮就掛掉了。周圍的幾條鯊魚聞到了新鮮的血液的氣味，都衝到這條鯊魚的四周，圍著這條鯊魚撕咬。

    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機會，個個船上魚槍齊出，紛紛刺中目標。被刺中的鯊魚在海水中翻滾、掙紮，沒被刺中的鯊魚追著受傷的鯊魚撕咬，海水中變的一片血紅。衛海盟的眾人見到血，更加的興奮了。叫嚷著，追著鯊魚猛打、猛殺。

    “我殺了一條鯊魚了，哈哈！！！讓你嚇唬老子，讓你嚇唬老子。捅死你！！”趙小四站在船舷邊上，正用魚槍猛刺鯊魚的身上。

    那條鯊魚受到重創，猛地一甩尾巴，魚尾檫著趙小四的腿掃過。趙小四“哎呦”一聲，向著海中倒了下去。現在的海水中已經全是鯊魚了，能有好幾十條。這要掉下去，瞬間就會被分屍了。

    說時遲，那時快，胡啟元正拿著勾杆要勾趙小四刺中的鯊魚。在這電光火石間，胡啟元把勾杆順手往趙小四的身上一鉤，拚命的往回一拽。趙小四仰麵摔倒在了漁船上，可他的腿卻搭拉在了船舷上。

    周圍的人趕緊丟下了手中的工具，上前拉住趙小四，把他整個人拉上了船。一條鯊魚從水中一躍而起咬了個空，這要是咬上，這雙腿就要告別趙小四了。

    “小四，你沒事吧？”胡啟元趕緊給趙小四檢查傷情。萬幸的是，魚尾隻是在趙小四的腿上檫了一下，留下了青紫一片。這要是打實了，這雙腿當時就得折斷。趙小四嚇得臉色蒼白，躺在船上半天沒有動靜。

    眾人以為趙小四還有別的傷處的時候，趙小四猛地從船上站了起來。他快步衝到船舷邊，抓起一根魚槍瘋了似的猛刺鯊魚。

    “讓你欺負我，讓你要吃我，讓你用尾巴打我，插死你！插死你！”趙小四向魔怔了似的連說帶紮，雙目通紅，樣子猙獰可怖。胡啟元怕他出現危險，從後麵抱住了趙小四。

    許衛見了心中感慨：影視劇裏都說新兵是要見血的，沒見過血的士兵再怎麽練，上戰場還是會被嚇的尿褲子。這次遇到鯊魚群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讓這些新兵蛋子都見見血，都親手刺死一條鯊魚。這就是這次出海最大的收獲。

    好一會，或許是累了。又或許是發泄夠了。趙小四軟軟的坐在了船上，大笑了起來。經過這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再也不會還怕什麽了。他趙小四從此也是一個好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