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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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涵德扶著炕沿站起,咧開大嘴衝著妻子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小雲淚眼朦朧剛要嗔怪一通,張涵德雙眼一閉仰頭栽倒在床—撲通!一聲。



    小雲狠狠的捶了兩下那倒在床上鼾聲震天的男人轉而破涕為笑,用眼神死死的剜了他兩眼,心疼的拿過被子蓋上,心中滿滿的都是甜蜜,她也未曾想到丈夫在兒子這件事上的反應是這麽的激烈,讓一個對父親言聽既從的人說出那麽大逆不道的話語,她知道這是因為她。



    張涵德其實並沒有大礙,隻是在兒子這件事上弄得有些心力憔悴,昨天晚上就胡亂的琢磨加上白天這一鬧哄,實在是太累了。



    孩子的母親叫作小雲,一個**型的南方女人,身材有些嬌小,容貌還算漂亮,隻是性格與南方女子的小鳥依人有些差距,她有著自己的主見,性格謙和卻不乏潑辣,年紀不算大也可以說有點兒小,比張涵德小了整整五歲,所以對這樣一個小媳婦張涵德很是細心照顧,小問題是小雲做主,大事上就是兩人商量著來,隻要不違背原則性的問題一般都是聽媳婦的。小雲畢竟小了張涵德五歲,在有些事情上顯得有些不成熟,那時候張涵德都會解釋一番,好在小雲也算通情達理,兩人很少拌嘴算得上模範夫妻了。



    小雲自打進入張家的大門,對公婆很是孝順這點讓張涵德十分欣慰,這次盡管心中有萬般的不舍,也沒有和長輩爭論。



    小雲懷中早已被吵醒的兒子,睜著小眼睛四處亂瞧,即使天天這樣好象仍對這間屋子充滿了好奇,看的累了就張著小嘴伸著小舌頭不知在幹些什麽,小家夥到是挺乖不哭不鬧,很有他爹自娛自樂的精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雲推了推像死豬一樣睡著的張涵德,一點反應沒有,小雲惡作劇似的附在男人耳邊,大聲喊道:“涵德!”,男人噌的就坐了起來,看著偷笑的妻子有些蒙,半天才回過神來。



    “涵德,我餓了。”小雲有些可憐的揉著肚子。



    “我這就去做,看我這腦袋。”張涵德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起床去做飯。



    張涵德的廚藝真的不敢苟同,隻能說是毒不死人吧,要不是沒有辦法小雲才不會讓他去糟蹋糧食。



    廚房內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風箱的呼呼聲,片刻後廚房一陣安靜,又過了一會兒大門被叉上了,廚房的門也被叉上了,張涵德走到屋內瞅了兩眼,走了出去。小雲感到一陣的莫名其妙,不知這家夥又在搞些什麽。



    飯終於做好了,炕桌擺上,張涵德不出所料的端上一碟黃了吧唧的饅頭,小雲的頭利馬疼了起來,一盤子黑糊糊的炒白菜,明顯倒了半瓶子醬油。



    “好吃的來了!”張涵德神秘兮兮的端上同樣一盤黑黝黝的東西,仔細看都看不出是些什麽東西。



    “茄子?”



    張涵德搖頭。



    “土豆?”



    張涵德還是搖頭。



    小雲夾起一塊放到嘴裏,有些詫異,當然不是詫異這菜做的味道如何鮮美,而是詫異竟然這黑碳似的東西竟然是肉,小雲仔細咀嚼。



    “豬肉?怎麽味道不一樣?”



    “沒吃出來?”



    “能吃出是肉來,你就知足吧!”



    張涵德有些汗顏的說道:“手藝沒那麽差吧?”



    “你嚐嚐試試。”



    張涵德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家裏缺肉這是給妻子坐月子用的,他在饞也不能動,再說他的水平做出來隻能保證營養,味道和那黑糊糊的白菜應該沒有差別。



    小雲更是有些吃驚的吐出一小截骨頭,表情有點難看:“你個殺千刀的,不會是老鼠肉吧?咱家不是隻有一小塊豬肉嗎?!”



    張涵德趕忙解釋:“哪能啊?這是雞肉。”



    “咱家哪來的雞肉?”



    “這個…這個不是前邊老張家,欠咱家二十塊錢兩年沒還了嘛,找他要他還說沒這回事,我心裏那個氣憤啊,叔能忍嬸也不能忍啊!我決定以後一天吃他家一隻小雞,奶奶的我也不承認,吃夠二十個算了了。”張涵德夾了一口醬油煮白菜狠狠的說道。



    “這個白菜味道不錯啊,你嚐嚐。”張涵德諂笑著給妻子夾了一筷子白菜,生怕自己的言行惹惱了她。



    “你個傻子啊,他家我記著就養了十七八隻吧,少一個人家不知道?還一天吃一個,你腦子秀逗了吧。”



    “這你就放心吧,老劉出門打工去了,他媳婦不識數的,嘿嘿。”張涵德一臉小人得誌的笑容。



    小雲正色道:“他賴帳那是他,咱不能和他計較更不能學了那痞子習氣,以後別這麽幹了,咱家是不富裕可也不至於偷雞摸狗的過日子。”



    張涵德點頭答應,他內心隻是氣不過而已,真的做過一次心裏反而愧疚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張涵德嬉皮笑臉的跑到老人那裏,端茶倒水的承認錯誤,老人也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也沒往心裏去,但再找幾個大師瞧瞧是下了定論了,牽扯到自己的獨子與兒媳婦,老人寸步不讓,最後雖然張涵德妥協,但是孩子的去向並沒有定下來。



    隨後的日子,三嬸忙前忙後的打聽尋找一些七裏八村都有些名氣的先生們,陸陸續續有三個人去過張涵德家,這幾人前麵都是誇讚一番這孩子的麵相與以後如何的出類拔萃出人頭地,但最後無一不說出這孩子是個克母克父的命。也許三個人也知道一句好話不說,先不說費用,能不挨打就是萬幸了。第一個說小二前世是個殺豬的,被淨壇菩薩盯上了,這命太硬對父母不利。幾人哈哈一笑沒有當真,調侃著殺豬還能被菩薩盯上,這菩薩也就還真是那個夯貨不成?給了幾塊錢就把他打發走了。



    第二個來了之後說小婧上輩子是個劊子手,殺氣太重!還說其中有很多被冤死的人化為厲鬼影響著孩子的一生,若要讓他的父母平靜的生活隻能送人或著送入道觀寺廟,卻是與老道的箴言相吻合。



    第三個是個有點仙風道骨的老人,隻是一道疤痕貫穿整個麵部讓他顯的是那樣的猙獰,他的話語較少---此子七殺的命格,如果寄養可以考慮找我,說完收了錢頭也不回的走了,到也痛快。



    到此連沒有信仰的三嬸都半信半疑,張涵德夫婦也是信了七八分,老人更是完全將老道的話當成了道家真言一般信奉,一場家庭般爭論將再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