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瓊山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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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找了一陣,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時辰,這草原茫茫,別說是一隻蛐蛐兒,就是一頭牛隻怕也找不到了。
二人一路找到草原深處,祝淩所住的茅草屋放眼望去已化作一個細不可見的小黑點。
宋子清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籲籲道:“媽的,這勞什子,太難找了。”
祝淩也是滿頭大汗,道:“我們往有樹的地方瞧瞧,沒準就能找到了。”
他自小性格堅韌,輕易不願放棄,宋子清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正要說話,忽聽一陣細微的犬吠自遠方想起。
祝淩耳朵一動,道:“宋師兄,你聽,好像有什麽聲音。”
宋子清罵罵咧咧,正要再抱怨,身子猛地一定,豎起耳朵,果然聽見一陣嗥叫,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是狼!”
宋子清哈哈大笑道:“早先我山門弟子替百姓除了狼患,沒成想還有餘孽。”
他一邊笑一邊拍了拍祝淩的肩膀:“祝師弟放寬心,這等畜生我隨手就解決了。”
祝淩見他神色頗為自信,一派大師兄模樣,料想他是玄清門弟子,和自己這個冒牌貨大大不同,道行自然是極高的,也不大當回事。
宋子清向前一步,擼開袖子站在當先,一副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嗥叫聲越來越近,一波高過一波,隱隱見前方塵土飛揚,已是開到跟前。
宋子清又要大笑,猛的戛然而止,不由自主的長大了嘴巴,隻見遠方一隻大狼飛奔而來,身後陸陸續續跟著數十頭土狼,群狼縱聲齊嗥,穿透雲霄,此起彼伏。
“祝……祝……”
他正要說話,卻見祝淩走到跟前,忽的豎起大拇指,一臉欽佩的模樣:“群狼在前,麵不改色,宋師兄好樣的!對了,宋師兄,我忘了告訴你了,狼從來都是成群行動的。”
宋子清冷汗津津,緩緩轉過身子,麵容變得有些鄭重。
“祝師弟……”
“宋師兄有何吩咐?”
“跑!啊!”
宋子清一聲慘嚎,狂奔而去,祝淩嚇了一大跳,也是拔腿便跑。
群狼如風般呼嘯而過,踐踏的大地轟轟作響,嘹亮的狼嚎中,夾雜著兩個少年淒厲的哀嚎……
“宋師兄!你不是說隨手就解決了嗎!”
“解決個屁啊!誰知道來的是一群啊!”宋子清方才回頭,隻見一張張血盆大口就在眼前,登時嚇的魂飛魄散,稍不留神屁股隻怕難保,他一聲大吼,腳底抹油,跑的更快了。二人都有功法根基,發足狂奔,狼群一時倒也追不上。
狼性狡詐,自來都是群體捕食,那頭狼見二人腳步奇快,一聲嗥叫,狼群頓時分為三路,從左右包抄而來。
“好畜生!還會用計謀!”二人怪叫一聲,正要突圍,卻見狼群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裏三層外三層的將二人圍在當中。
二人見四周已無退路,周圍盡是虎視眈眈的餓狼,個個口角流涎,呼呼的喘著粗氣,無數雙幽綠的狼眼惡狠狠的盯著二人,作勢欲撲,驚的人頭皮發麻。
不自覺背靠背緊緊貼在一起,宋子清汗如雨下,艱難咽了口唾沫,顫聲道:“祝師弟……可有什麽脫身的法子?”
祝淩猛地想起一事,一拍腦子,喜道:“我們可以禦劍啊!宋師兄,快快祭出仙劍,這幫畜生再凶也不會飛的罷!”
宋子清嘿嘿幹笑一聲:“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修為至貫神方能禦劍,就憑我這兩下子,鬥鬥蛐蛐兒還行,禦哪門子的劍啊。”
祝淩此前遇到的司馬相南、血魂老祖、慧真等人俱是神州一等一的高手,還道隻要是修道之人都會禦劍,此時二人都不懂禦劍之術,隻得幹瞪眼了。
但料想宋師兄身為正道第一大派弟子,定有法子脫身!
“宋師兄,有什麽好辦法?”
“嗯……法子倒是有一個……隻是……”
“我就知道!宋師兄快別賣關子了!”祝淩大急。
宋子清麵色有些為難:“隻是要為難祝師弟了……”
“什麽為難不為難的,宋師兄快說,是要小弟給你打援手麽?”祝淩大喜。
宋子清麵露悲痛之色,拍了拍祝淩的肩膀,痛心道:“祝師弟義薄雲天,為救同門,不惜犧牲小我,以身喂狼……祝師弟你放心,等我回到宗門必定為你豎一個牌位,日夜供奉,以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宋子清抽噎兩聲,拉起祝淩的手,眼角居然隱隱泛起了淚光。
祝淩呆若木雞,猛地怒道:“宋師兄!”
“好啦好啦,我宋子清再沒本事也不會出賣同門的,祝師弟莫慌,師兄我還有一計……”
他邊說邊向左右觀望一陣,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抽出一本早已發黃的破舊書籍,書上隱隱寫著“洛陵秘技”四個字。
祝淩恍然大悟,心頭狂喜。
是了!宋師兄身懷秘籍,想必裏麵定有什麽高深法術!有救了!
隻見宋子清賊眉鼠眼,閃電般的扔到頭狼麵前,那狼見有物事丟來,嚇了一跳,猛的後退一步,祝淩定睛看去,“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隻見那書攤開一麵,上麵赫然畫著許多裸身小人兒,摟抱纏綿,栩栩如生,**不堪至極,竟是一部春宮圖繪。
“這可是我珍藏數年的究極珍寶,早已絕版,世上就這一本了,雖然你不是人,想必能做頭狼,也是個公的吧……老子勉為其難送給你了!”宋子清悲痛欲絕,一副肉痛模樣。邊說著眼角邊不住的向那穢物偷瞄,十分不舍。
那狼見是一本書,惡吼一聲,銳利爪牙掃過,將那春宮書撕成了碎片。
“啊!我的書啊!絕世珍版啊……”宋子清悲慟哭嚎。
“啊!別咬我屁股啊……”
“我的天呐!”祝淩一聲哀嚎,不忍直視,此子jí pǐn至此,世間罕有。
他順手抄起一跟木棍,握在手中,揚聲道:“事已至此,隻能上了!”
宋子清正在那邊哭號,聽見這句話猛的跳將起來,提著嗓子道:“這起碼四十多頭啊!怎麽打?用屁熏死他們嗎!”
祝淩本想他定有什麽過人的本事,沒想到如此草包,對他極為鄙視,哭笑不得道:“那怎麽辦,眼下走也走不脫,合你我二人之力一戰,未必不能勝。”
宋子清一呆,吼道:“老子平日裏與師兄比劍,都是點到為止,連隻雞都沒殺過啊!”
祝淩氣極:“宋師兄先走便是了,我替你斷後。”
宋子清清咳了一聲,麵上有些掛不住,他為人雖然輕浮,卻也不是小人之流。
他也從地上劍氣一跟細長樹枝,咬牙道:“媽的拚了,向師妹!我死之後一定要替我收屍啊,可別忘了我。”
看他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隻是不知向師妹又是誰了。
二人後背相靠,齊聲斷喝,猛地提起氣息,各自向麵前狼群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