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大會再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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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晟瑞見二人會意,暗暗點了點頭,又道:“同道比試,仁義為先,哪派率先得了三皇鼎,也是命數使然,切不可巧取豪奪,更不能傷人性命,若有違者,受誅心劫刑法,處以極刑,你們聽明白了嗎!”
誅心劫是神州修仙界最為殘酷的刑法,受刑者周身大穴遭穿心鎖穿刺,但凡受刑,九死無生。
宋晟瑞聲音陡然肅穆,目光銳利,二人心下簌然,紛紛應諾。
祝淩武卿出了清風苑,宋晟瑞的話語猶在耳邊,剛邁開步子,身邊一個人影突現眼前,隻聽那人笑道:“兩位師弟,恭候多時了。”
祝淩抬起頭,驚訝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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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晟瑞快步走向廂房,不停的思索著什麽,柳月瑤正擺弄花草,見他走來,整了整衣袖,道:“宋師叔。”
宋晟瑞麵上換起笑意,無論再過緊急,來到人前,他總是如此從容不迫。
“師侄,不知幽嵐宮主有何所托,待淩霄大會結束,我親自上呈掌門師兄。”
柳月瑤搖頭:“來不及了。”她不待宋晟瑞答話,素手從懷中拿出一張烤漆嶄新,尚未開封的信紙,遞了過去。
宋晟瑞伸手接過,打開一瞧,一行秀娟小字躍然紙上,整潔俊秀,碧玉乖巧,是女子筆跡。
宋晟瑞逐字逐句讀完,麵上猛然變色,他急急合上信封,左右瞧了瞧,確定四下無人,這才低聲道:“賢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家師親口所言,句句屬實。”
“這信上內容,你可看過?”
柳月瑤見他神色如此鄭重,對師父心中所寫的內容也不禁好奇。
她搖了搖頭:“師父告誡我,絕不可擅自打開,我已立下重誓,宋師叔放心就是。”
宋晟瑞手中真氣翻湧,信紙即刻便化為飛灰,他頷首道:“賢侄辛苦了,我即刻知會掌門師兄。”
柳月瑤輕搖下唇,道:“可師父說過,弘義真人若要趕來,已是來不及了。”
宋晟瑞苦笑:“若你師傅所言非虛,確實是來不及的,能親自前去一探究竟的,隻有身在西川的本座了。”
“既然信已送到,弟子告退了。”
宋晟瑞點了點頭,偌大的廂房隻剩他一人,久久站立,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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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淩麵露訝色,仔細看著麵前這人,這人一身華富,公子扮相,年齡比祝淩稍大,麵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一雙丹鳳眼隨著笑容眯成一條彎月,讓人一眼便生親近之意。
華服公子拍了拍祝淩的肩膀,笑道:“祝師弟,自從兩年前一別,可真是好久不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祝淩初到鬱堯山,與他並戰群狼的宋子清,如今多年未見,宋子清樣貌變化不大,個子倒是長高了不少。
“引領我們入川的,就是宋師兄?”
宋子清立馬苦起臉:“還不是爹爹,差我去做這苦差事,那西川窮山惡水之地,遍布毒蟲障物,一個不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真懷疑我是不是他親生兒子。”
原來宋子清便是太清首座宋晟瑞的獨子,宋子清少年時生性頑皮,不喜在山上清修,總是變著法兒的偷偷旁下山玩耍,宋晟瑞雖看在眼裏,但對這幺兒十分疼愛,眼見他下山隻是貪玩,尚未捅出什麽簍子,時間一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哪知兩年前竟徹夜未歸,清晨方才歸來,還帶著一身血汙。
宋晟瑞這下動了雷霆之怒,自此以後嚴禁他私自下山。
宋子清道:“那日我回了山門,被爹爹撞到,可把我罵慘啦,我本想再去看你。卻被爹爹關了禁閉,你不會怪我吧?”
祝淩笑道:“怎麽會,若不是你,那日我早被狼群吃了去,還談什麽怪不怪罪。”
宋子清哈哈大笑,兩人許久未見,都是倍感親切,宋子清忽然想起一事,左右望了望,探過頭來神神秘秘的道:“祝師弟,前些日子我在川蜀找到一本至寶,乃是出自名家之手,你可知是何物?”
祝淩瞧見他猥褻笑容,不用猜的也知道什麽物事,失笑道:“難不成又是什麽絕世珍藏,千古難見的春宮圖繪?”
宋子清一伸大拇指,驚道:“知我者,祝兄也!祝師弟,我們許久未見,為兄心中高興,這本絕世珍藏就忍痛送給你了!權當見麵禮。”
他嘴上說著,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書冊,直往祝淩懷裏塞去。
祝淩嚇了一跳,忙道:“別!別!”
宋子清見他非但不承自己的情,反而敬若虎狼,心下十分失望,末了還不死心:“祝兄弟,這位大師已決心退隱,這可是《三生欲孽》的最後一部了,真正的絕世孤本啊!為兄花了大力氣才求來的,你確定不要?”
祝淩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此書不堪至極,竟然還有數個係列,連忙擺手道:“不……不了,宋師兄獨個參詳便是……”
這廂二人正自推搡,忽聽一人叫道:“祝淩!”
柳月瑤自清風苑緩步而出,她巧笑嫣然,蓮步生花,潔白的皓齒映著紅唇,在明媚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款款走來,帶起一陣幽幽香氣。
宋子清瞧見她嬌美模樣,一時之間竟是呆了,口中喃喃道:“清麗過人,jí pǐnjí pǐn……”
祝淩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將那圖書塞回他手中,道:“柳姑娘,有什麽事嗎。”
柳月瑤輕聲道:“我辦完了事,這便要走了。”她嘴角含笑,望著祝淩,好似在等他說什麽。
祝淩想也沒想:“哦,那你去吧,路上保重。”
柳月瑤原想二人一路也算是同舟共濟,好歹也要與自己道個別,誰成想這小子不冷不熱來了這麽一句,她心頭嗔怒,臉色頓時淡了下來。
“好,你也多保重,莫要在大澤被毒物咬死才是。”
她冷冷撇下一句,頭也不回的乘風而去。
祝淩哪知道她的心思,見她好端端的又生起氣來,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宋子清舔著臉,望著柳月瑤離去的身影,麵帶色相,垂涎道:“祝師弟,這位姑娘是你朋友?可否介紹與我認識?”
祝淩一臉嫌棄:“宋師兄,你好歹是鬱堯弟子,太清首徒,是不是太過猥瑣了些。”
宋子清恍若未聞,一臉豬哥,兀自傻笑不止。
世事無常是,怪人尤其多,祝淩無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