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後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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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如何,此物能和孕育三皇鼎的九靈蓮株樹同生,想必也是了不得的物事。”

    楚清秋擺手道:“我們還是不要妄加揣測,如今異寶即將動世,我們還是快些上路吧,二位師兄已等候多時了。”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楚清秋一馬當先,向天空中最遙遠的一處枝幹飛去,眾人各自禦起仙劍。緊隨其後。

    此時有人指引,自省了許多麻煩,眾人跟著楚清秋禦劍而行,直飛了半個多時辰,方才看見樹梢盡頭,此處已是九靈蓮株樹的至高點,再無枝幹蔓延,隻一條巨大主幹直刺天穹,鶴立雞群。

    楚清秋穩穩落在粗大樹幹上,一指麵前樹皮,道“這邊是九靈蓮株樹的本源所在了。”

    祝淩等人相繼下劍,方一落地,耳邊似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沙沙聲響。連綿不盡。

    楚清秋瞧見眾人神色,挺拔身姿站立在樹梢上,一指南方道:“眾位師弟請看。”

    隻見楚清秋所指方向,huáng sè霧霾漸漸褪去,點點銀光閃耀,波光粼粼,碧波漣漪,層層疊浪推擁,碧藍色的汪洋一望無盡,直達天際,喯珠吐玉,奔騰咆哮。

    “這九靈蓮株樹身在西川南邊,隻是平地上濃霧籠罩,瞧不分明,實則在這九靈蓮株樹身後,便是無窮無盡的南海大洋了。”楚清秋不住笑道。

    眾人連日以來盡是在肮髒汙穢的沼澤中穿行,所聞所見不是齷齪瘴物,便是荒草怪石,鼻尖飄過的盡是酸腐臭氣,此時站在西川高處,穿透雲層,隱約瞧見碧藍如洗的藍天綠水,好似破開雲霧,重見天日。

    直到今日,多日以來積壓在心頭的沉悶才好似被這波濤滾滾的藍浪衝刷殆盡,一掃而空。

    楚清秋緩緩伸出手指,並成法決,口中年年有詞,一道絲縷般的青氣在之間環繞。他虛空劃了數個道符,那主幹上的樹皮受了法術催動,變換數次,幻化出一道一道多高的入口來,楚清秋帶著眾人依次進入樹中,方一入內,頓覺一股清香木氣撲麵而來,令人神清氣爽,與外界汙濁空氣截然不同。

    樹內是個寬闊空間,視線昏暗,眾人祭起法寶光芒,照射而去,隻見此地少說也數十丈方圓,空間盡頭,遍布著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溶洞,不知通向何方。

    盡頭處腳步聲響起,兩道身影邁步而來,左手那人鼻如懸膽,唇紅齒白,一身長袍及地,身形高瘦,頗有些俊俏公子的模樣,雖也是樣貌英俊,但比之楚清秋少了一分瀟灑儒雅之氣。

    右手那人剛眉闊目,神色柔和,是個青年僧人,法照、法果見了那人各自雙手合十,道:“師兄。”

    那僧人微微還禮,笑道:“眾位師弟有禮了。”楚清秋道:“這人便是昭元寺的法善師兄,這位是丹霞穀雲離師兄。”

    眾人紛紛行了見麵禮,那雲離雖是丹霞穀弟子,與阮中天同屬一脈,卻無半點狂傲之氣,溫言笑道:“眾位師弟此行幸苦了。”他一指身後數個大大小小的溶洞,道:“此行便是諸位的最後一關,九靈蓮株樹凝千年靈氣,聚萬年精華,乃是世間少見的靈樹,但凡萬物吸納天地靈氣,修行有道,皆能凝練神識,修得靈智,這神樹經過萬載聚靈,自然也是如此,此間異寶在九靈蓮株樹中孕育而生,已有慧根,若要進得深處,徐通過眼前這道試練才行。”

    眾人都是麵露奇色,顯然十分驚異,隻有祝淩與安若施想起前幾日那詭異莫測的柳樹精,西川大澤神秘非凡,連渾柳樹也能化作那般妖魔,能有如此奇事,也就見怪不怪了。

    法果道:“這洞口如此之多,那條才通向內裏?”

    法善念了聲佛,道:“這便要靠你們的機緣了,九靈蓮株樹天生靈物,這二十幾個洞穴中各自有不同凶險,或虛無幻境,或冰封雪原,或炙熱岩漿,不一而同,隻有通過神樹考驗,方有資格一窺究竟。”

    眾人聞言都是精神大振,眼底透出無盡喜意。

    祝淩心有所思,道:“二位師兄,不知在我等之前可否有弟子先行抵達?”

    雲離一怔,搖了搖頭:“你們是第一批前來試練的弟子。”

    如此說來,武卿等人還是沒到了。祝淩尋思。

    楚清秋一指前方,道:“快去吧,每人選擇一個洞口,不可與人同行,神樹通靈,意在試練,奪取天材地寶,定要心誠石堅,萬不可有褻瀆之念。”

    常冗奇道:“若是能通過這洞內的不止一人,該當如何?”此言一出,楚清秋、法善、雲離等人不置可否,隻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但內裏意思,已經不言而喻,眾人心裏同時響起一個聲音:通過了洞穴,誰能奪得異寶,便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眾人長出一口氣,分向各個洞穴走去,祝淩在最右側的洞**站定,透過枯骨劍濁白的光,向洞內看去,深不見底的洞穴中隻能依稀看見一條一人身窄的小道,筆直向前,不知通向何處。

    祝淩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踏出,忽覺一道清澈的目光若隱若無的投射而來,他下意識轉投看去,隻見安若施正站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洞口,冰清玉潔的容顏正自凝視著他。

    祝淩扯起一絲笑意,緩緩張口,口語道:“你小心。”

    安若施神情不變,點了點頭,向洞內邁去。

    一望無盡的黑暗,映入眼簾。

    在前方等待著祝淩的,是刀山火海,熔岩地獄,還是萬穀冰封?

    他並不知道,祝淩一步一步的走著,遙想自己本是浪跡天涯的浪子,如今卻卷入修道的潮流中,身不由己的與這神州的修仙求道,正魔交鋒,緊緊束縛在一起。

    他本無意求得仙身,卻陰差陽錯的被血魂老祖引入修道的漫漫長路,他雖是正道子弟,卻半路出家,如今與這天下正道的精英才子共聚一堂。

    這世間種種因緣際會,命運前程,是否如漫天星辰,看似不可捉摸,卻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祝淩神不思屬的想著,這條漆黑的小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兀地,一點點清幽的光自遠方亮起,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祝淩拉回心神,一雙漆黑的眸子在枯骨劍的毫光映的閃亮,驀然,一團火芒如龍卷殘雲般自前方湧來,接著,數道火柱自四壁迸射而出,炙熱的烈焰將祝淩的雙眼灼燒的刺痛。這洞內十分狹窄,避無可避,那火龍來勢雖然凶猛,卻隻從前方和上下左右襲來,有意要來人知難而退。

    他猛然駕馭起枯骨劍,青色的太乙玄光自身前悠然亮起,團團護住心脈,火龍噴薄怒吼,狠狠撞擊在祝淩身前的法術上,太乙玄光猛地大震,但卻沒有絲毫紊亂的跡象。

    祝淩自那日解開了四方不戒的真氣之後,對於靈力的感悟仿佛更近一層,就連體內真氣的運轉也比以前更為融會貫通起來,他雖不知如今自己的修為到了何種境界,但內心深處隱隱有一種奇妙的悸動,仿佛距離那煉氣的巔峰,隻剩下一步之遙。

    祝淩一聲輕喝,手中枯骨劍劃下數劍,真氣匹練與火龍猛然對撞,四下裏一聲巨響,火龍受真氣衝擊,巋然四散,消於無形,四周重歸平靜。

    祝淩皺起眉頭,嚴陣以待,過了許久,仍不見有任何異象。

    “這洞中的試練隻有如此?豈不是太過簡單了?”

    祝淩想起方才那火龍的威力,不消說他,隻怕對此行每一個弟子都構不成什麽威脅,正自納悶間,腳下傳來一聲輕響,好像忽然踩斷了什麽物事。

    祝淩緩緩俯身,撿起一個似鐵非鐵,似銅非銅的金屬來,隻見那物方方正正,隻有指甲蓋大小,根部有略顯參差的斷痕,想必是祝淩剛才不知從什麽東西上踩斷了。

    他借著枯骨劍的幽光,將那物事放得進了些,不住打量。

    奇怪,這九靈蓮株樹裏連這洞穴都是木頭形成的,為何會有金屬?這東西好像是……好像是……

    祝淩一驚,道:“機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