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現在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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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子傾聽到門鈴響的時候, 舉著早上佘易剛送過來的玉皇大帝喊人。
老大,有人敲門!”
玉皇大帝輕輕的“喵”兩聲。
佘南聽到聲音慢悠悠的從衛生間晃出來,路過臥室的時候推門進去, 看到在床上吊著腳的人,一臉無奈。
你那朋友賣的有粘毛的東西嗎?”
苑子傾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一會兒問問, 你快去開門。”
佘南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苑子傾把玉皇大帝放到一邊, 微微撐起身子看自己吊在半空中的腳, 歎氣。
真成,她年年馬拉鬆, 就今年急著向佘南炫耀結果摔了個大馬趴, 還把腳給扭傷了。
扭傷的那一刻, 苑子傾鬆了口氣。
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賴在佘南家裏不走了。
於是——
一家倆傷員。
佘南傷的重, 但他恢複能力挺強, 兩天下來已經行動自如。
苑子傾豎起耳朵細細的聽客廳的聲響, 聽出了幾個人的聲音,無聊的重新躺會床上擼貓。
這幾天佘南家裏沒斷過人, 但都是苑子傾見過的。
陳昭君,邵軍, 蕭逸, 夏天, 以及那個令她討厭的任諾珂。
苑子傾這兩天才知道佘南以前是市局專案組的, 估計是因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被“流放“了。
哈嘍。”
苑子傾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是誰, 她幹脆閉著眼睛,假裝沒聽到。
哎,大家決定中午吃火鍋來著。”
苑子傾猛地睜開眼,扭頭瞪著這人,“滾蛋!”
陳昭君哈哈大笑,就差叉腰了。
自從知道陳昭君和佘南是有著革-命性的戰友以後,苑子傾突然就覺得這人看上去也沒那麽花哨了,尤其是聽了夏天對他的崇拜以後。
什麽別看整天嘻嘻哈哈的,腦子聰明著呢,簡直是少年天才。
苑子傾越看陳昭君越覺得自己可能被夏天洗腦了,這會兒陳昭君笑一下苑子傾都覺得是有故事的。
我告訴你,對我客氣點,不然我拷你!”陳昭君指了指她。
苑子傾扯了扯嘴角,“求求你了,快拷我吧。”
陳昭君罵了聲“神經病”轉身走了。
他前腳剛走,佘南後腳就進來了,手裏還推了輛……輪椅。
苑子傾豎了豎拇指,“誰那麽有眼力見,我要去誇他。”
任諾珂。”佘南看著她笑。
苑子傾被堵了一句噎在喉嚨,半天才微微笑,張開手臂,“來吧,抱我過去謝謝她。”
情敵見麵,優雅者勝利!
苑子傾覺得自己還算理性,至少在任諾珂每天都來溜達還自帶拖鞋情況下她還保持良好的態度。
嘿,這畫麵真得記錄下來。”陳昭君掏出手機,“傷員推傷員。”
苑子傾麵不改色的從懷裏掏出玉皇大帝,陳昭君幾乎是立刻就變了臉,“嗷”一聲躲到邵軍背後,指著她,“佘隊,你能管管家屬嗎?這叫什麽?喪心病狂!”
佘南把苑子傾推到沙發旁邊, 把陳昭君無視的特別幹淨。
陳昭君顯然也是習慣了,自己一個人默默退到角落裏,眼睛直直的盯著玉皇大帝,生怕這隻全身帶毛的軟體動物突然飛過來。
苑子傾好笑的問,“你為什麽那麽怕貓?”
這貓再大點他就不怕了。” 蕭逸靠在牆上笑。
苑子傾對蕭逸還是很有好感的,翩翩君子相,與人說話如沐春風,總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
為什麽?”苑子傾問。
昨天他們來的時候,苑子傾問佘南什麽時候把玉皇大帝接過來,當時陳昭君就問玉皇大帝是誰。
佘南看了他一眼,很是意味深長的說,“你不會喜歡的。”
現在苑子傾知道了,這哪裏是不喜歡,簡直是恐懼啊!
嘁,你懂什麽?”陳昭君僵著脖子,“我這叫心懷天下,這小貓那麽不容易存活,萬一我一不小心把他捏死了怎麽辦。”
苑子傾嘴角抽了抽,“我謝謝你的杞人憂天。”
她鬆手把玉皇大帝放到沙發上,扭頭對著任諾珂微微笑,“謝謝你的輪椅。”
任諾珂很少笑,再加上她身高的優勢,總是給人很強勢的感覺。
不客氣。”
苑子傾聳聳肩,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夏天還是一如既往的機靈古怪,在玉皇大帝落到沙發上的那一刻她就撲了過來,“有點可愛。”
苑子傾笑著說,“是非常可愛。”
有點美。”夏天仔仔細細看了一圈。
這叫有點帥。”苑子傾拍拍玉皇大帝的頭,“人家是男孩子。”
哼,娘炮!”陳昭君扯了把椅子坐到一邊。
苑子傾懶洋洋的看過去,“你也不看看你穿的什麽樣?臉真大。”
一身大紅大綠的花襯衫加休閑褲,騷出一片天了都。
陳昭君瞪眼,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知道這多少錢嗎?五位數!”
苑子傾拍拍胸脯,一臉淡定,“哎媽嚇死我了。”
滾!”陳昭君扭頭對佘南,“你也就這眼光了。”
佘南微抬眼皮,“嗯,所以看不上你。”
陳昭君,“……”
空氣不知怎麽突然安靜了幾秒,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苑子傾,這其中必有故事發生。
她看了看陳昭君,又看了看嘴角忍笑的蕭逸,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最為正直的邵軍身上。
別有洞天啊。”她抱肩笑。
邵軍抬手抵在嘴邊輕咳一聲,剛要說話就被陳昭君來了個鎖喉,他瞪眼威脅,“你敢說?”
苑子傾頭一次看到花裏胡哨的孔雀男瞬間啟動戰鬥模式,震驚的眼睛都瞪圓了,最後在心理默默的把陳昭君從花瓶男的行列中拖出來。
人家這隻能算偶像外表的實力派。
不能歧視!
邵軍抬手扣在陳昭君的胳膊上,頭微微往後一仰,抬腿踢在陳昭君的膝蓋上,陳昭君“啊”一聲,胳膊瞬間鬆了力。
邵軍輕而易舉把他的胳膊往旁邊一扯,然後繞著他的頭一扣,隻聽陳昭君慘叫一聲,立刻求饒。
軍哥哥,我錯了,操!真錯了!”
苑子傾簡直要拍手叫好,不愧是專案組的,是比小民警厲害。
她這麽一想視線落到在一邊看戲的佘南臉上,他偏了偏頭,倆人目光對視。
自從過了這場“劫後餘生”,佘南每次看她的時候目光都特別溫柔,雖然他一如既往話少,但每次都能從他眼睛裏看到自己的感覺特別好。
簡直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偷空對他齜牙咧嘴一笑,收回目光時突然感到一陣不舒服,微微偏頭,看了到任諾珂的側臉。
她依舊麵無表情,哪怕是看到陳昭君這種活寶級別的表演也沒什麽情緒變化。
苑子傾看了她兩眼,別開視線繼續看著陳昭君笑。
這種兩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戲碼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選擇權在佘南身上,她們倆再爭奇鬥豔也沒勁。
將注意力再次轉移到陳昭君身上,她心情果然輕鬆了很多。
陳昭君被邵軍三兩下收拾老實了,幹脆自己坦白。
嘖,不就喜歡過你嗎?”陳昭君坐在地上,一副老子就算破罐破摔也要帥破天的姿勢,“那是老子年輕不懂事。”
他說著指了指佘南,再指指自己,“就現在?我會喜歡你?開玩笑!”
苑子傾本來還在笑著,聽到陳昭君的話咧著的嘴角直接僵硬在空氣裏,滿腦子全是炸開的“臥槽”。
你嚇著人家了。”蕭逸說。
陳昭君看過來,揮了揮手,“嗨,別怕,我現在不喜歡他。”
最先出聲的是夏天,猛地站起身,玉皇大帝都扔了,指著陳昭君不停的手抖。
你,你,你,什麽?”
陳昭君特別欠的模仿她,“我,我,我,特別帥!”
苑子傾一個沒忍住笑出聲,隨後捂著肚子笑。
夏天被苑子傾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隨後弱弱的開口,“天,不會是刺激到了吧?”
苑子傾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別鬧,這都什麽年代了,大清早就滅亡了哥。”
現在十個男人九個gay,還有一個就是她男人哈哈哈!
陳昭君一聽眼睛“蹭”的一下亮了,拍地而起,跑過來握著她的手,“一看你就是明白人。”
你才是走在時代壓腳線上的人。”
你才是這個時代所需要的人。”
苑子傾,“……”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夏天就噠噠的跑到佘南身邊,“哎,老大,他牽你女朋友的手了。”
然後一臉猙獰的說,“不能因為他是……嗯,那啥就這樣!”
陳昭君,“……”
操!老子是哪啥啊!
他怒吼一聲扭頭指著夏天說,“你,給我過來!”
夏天才不怕他,整個專案組就他整天跟個孩子似的陪她瘋,怕他才怪了。
這會兒又知道了一個故事,作為直女簡直要把他當成非人類。
憑什麽?”
嗬。”陳昭君簡直好笑了,“你一個實習生那麽大口氣。”
他說著擼起袖子,“我今天不把你收拾的叫師兄就……”
話音未落,夏天立刻又跑到蕭逸身邊,“哥!”
蕭逸一如既往大哥哥人設,好笑的拍拍她的頭,“嗯,站身後。”
陳昭君一臉苦大仇深,頻頻歎氣搖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苑子傾真是笑慘了,這地位,她也是看清楚了。
看來排行老二的就是蕭逸了。
想到這她不可思議的挑眉,看不出來,估計是腹黑款。
再看邵軍,應該是最單純的了,就是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應該是武力值爆棚款。
突然,她抬起另一隻完好的腿踢踢陳昭君的小腿,陳昭君生無可戀的回頭,“幹什麽?”
下一秒“嗷”一聲撲到邵軍身上,指著她,“你,你,你……”
苑子傾拎著玉皇大帝笑,“我,我,我,特別美!”
玉皇大帝特別無辜的衝著陳昭君,奶奶的“喵”了一聲。
陳昭君感覺腿都要軟了,摟著邵軍的脖子抹淚,“我要回家,麻麻,我要回家。”
……
中午到底是沒開火鍋,一來是沒有食材,二來是佘南不允許自己家裏滿屋子火鍋味,三來也是最重要的。
緊急時刻,還是不要開那麽輕鬆的party了。
佘南把苑子傾抱到床上“我出去了。”
苑子傾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眯著眼睛笑,“我們現在什麽關係?”
你說呢?”佘南看著她,眉目帶笑。
苑子傾覺得自己這會兒如果不是在床上估計直接腿軟坐地上了,“嗯,我不太清楚。”
哦,那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過吧。”佘南嘴角勾了勾。
苑子傾咯咯的笑兩聲,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好咧,老大!”
……
佘南出去以後,苑子傾卷著被子笑,沒一會兒覺得不過癮又趴在玉皇大帝肚上笑,玉皇大帝被她折騰的都露出爪子撓人了。
苑子傾“喲嗬”一聲握住他小小的爪子,“能耐了你哈!”
看了一會兒,鬆了手,“算了,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佘南站在臥室門口聽了一會兒,嘴角含笑的走去客廳。
幾個人已經麵色嚴肅的坐了一排,佘南拉了張椅子坐到他們對麵。
大男人都是長手長腳的,再加上一個陳昭君不好好坐,半躺著,整張沙發都不夠他一個人折騰的。
他看向任諾珂,“局裏還有事,要不你先走?”
任諾珂知道他們要談事情,點點頭,“好。”
她不是專案組的,自然不好直接插手這些事情。
臨走之前,她頓了一下,轉身,“過幾天,我會請求調進專案組。”
佘南“哦”了一聲,“看老頭怎麽安排吧。”
任諾珂眼底劃過一層失望,但是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學不會低頭,轉身不留痕跡的離開。
……
嫌疑人目前已經鎖定了兩個人,一個背著案底,十幾年前的殺人犯,叫陳廣成。”蕭逸示意夏天,夏天從包裏拿出一份文檔,抽出個人資料拿一頁放到桌子上。
蕭逸指了指上麵的照片繼續說,“做了整形手術,三個月前公司突然破產了,這些年他也沒有結婚生子,沒有任何把柄可以被人拿捏。”
佘南低頭看了一會兒,“那你的意思是純屬為了錢?”
陳昭君一開口就能把原本嚴肅的氣氛破壞掉,他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那誰說得清楚呢,也許是他突然活夠了呢?”
佘南看著他,“說說你的想法。”
陳昭君躺著,眼睛睜的很大,麵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過了有一會兒才眯著眼睛開口。
也許,他真的是活夠了,但是肯定有一個契機。不是破產,一個在逃殺人犯會因為破產突然喪失了活下去的欲望?不太可能。沒有老婆……沒有孩子……那到底是什麽支撐著他活那麽多年?錢嗎?”陳昭君搖搖頭,“不像,這種心理素質的人不會看上那麽膚淺的東西。”
夏天一邊聽一邊拿著小本記,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拿出手機,“是局裏。”
佘南抬手示意她接聽。
夏天接通,“喂?什麽?好,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她連忙起身,“在你受傷的那個郊區,附近有一個小破屋,小破屋地下發現了屍體。”
陳昭君一愣,“臥槽?這特麽是大案啊。”
他說著搓搓手,“好激動好激動。”
邵軍踢了他一腳,“死人了你還那麽激動。”
陳昭君覺得很是可惜,“特種兵哥哥,這個時候不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候,你要平靜下來,揪出凶手,為國爭光啊大哥!”
夏天是法醫,最近剛進專案組實習,為的就是接觸屍體背後的故事。
佘南盯著桌子上的資料又看了幾眼,“那個司機?”
哦,那個啊。”陳昭君說,“找人查了一下,確實是職業賽車手,隻不過他去年出了車禍,然後沒辦法繼續職業了。三個月前,他老娘查出癌病。
他說著抬手墊在頭後,“這個,估計是為了錢。”
那麽巧?都是三個月前?”佘南問。
就是那麽巧。而且,不僅僅是那麽巧。“蕭逸說,“這個司機叫封關,最後一次參加比賽的投資商是陳廣成公司投資的。也是這次投資的失敗,給陳廣成公司奠定了破產的基礎。”
陳昭君笑著說,“很想認識認識這背後的策劃人啊。”
那封關的母親……”
去世了。”蕭逸說。
佘南猛地抬頭,對上蕭逸的目光,隻聽他說。
你受傷的那天。”
監控顯示,封關母親那天去世,封關喝了酒,一個人去飆車,大白天的飆車。環山公路的監控不全,有些已經壞了,缺少很多畫麵,隻知道封關返回時情緒比較激動。”
現在封關什麽情況?”佘南問。
昏迷不醒。”
佘南沉默,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他抬頭,對上苑子傾的臉。
苑子傾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我……可以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