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爭執

    小道士匆匆走進去，作了輯，在那仙人耳邊低聲嘀咕一會，又匆匆退了出來，推了推自己。

    進來吧。仙人道。

    他走了進去，打了個拱手，道：見過各位道長仙人。

    那仙人點了點頭，道：不必多禮，我乃九嶷山掌門雲正天，你叫我掌門便可。在座諸位乃同門各峰之主。你起來吧。

    男孩依言站到了一邊。

    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來自何方，又所為何事？掌門又問。

    我無名，指天為姓。從南疆蠻荒之地一路前來九嶷山求師，隻為尋得天道，拯救蒼生！男孩重重地說。

    仿佛戳到什麽難言之處，又仿佛被男孩的狂妄震驚，大殿上忽然一窒。片刻後，又低聲議論起來。

    掌門卻不說話，隻是目光如電，盯著男孩看。

    男孩卻也不害怕，逆著掌門人的目光又看了回去。心中豪氣澎湃。昔日之誓，又何曾忘過半分。

    大殿上忽然安靜了起來。

    你一個人嗎？你父母呢？掌門雲正天忽然問。

    男孩卻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說：是的，隻有我一個人，身邊的人都死了，被人害死了，整個村子都沒了。隻有我活了下來，懇求上仙，收我為徒，教我仙法，日後勢必誅盡世間妖邪，替天行道。說完，他低下頭去，麵上滿是決絕，痛苦之之色。

    雲正天卻道：南疆之事，我也有聽說，隻是，十萬大山距我九嶷之地萬裏之遙，期間毒蟲猛獸遍布，你一個孩子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既無術法在身，又無長輩扶持，卻能跨過半個九州大地，獨自穿過霧海。豈不可笑？如不實言，你還是哪裏來哪裏去吧。說完擺擺手，就要將他逐出大殿。

    男孩急了，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虛言。從南疆到這來，足足走了一年多，曆盡千辛萬苦，才到了這裏。至於我如何逃得生天，乃是有高人相助，他不願收我為徒，才讓我來這九嶷仙山，拜師求藝的。求仙人明鑒。

    哪位高人，快說。雲正天質問道。

    他說他名號叫紅塵，是一位光頭大漢，僧人打扮。男孩道。

    掌門人卻沉默了下來，仿佛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忽然道：雲霄，上來。

    隻見一個少年，生得俊朗，披光帶玉，意氣風發，於大殿背後閃了進來。

    你去查探此事。雲正天低聲吩咐道。

    是。少年又依言退了出去。

    雲正天掌門回過身來，對他說道：既然這樣，念你身世孤苦，便留下吧。你從南邊來，又指天為姓，我也如你所願，且叫你天南，南字略俗，以這嵐字代之，收入我門，從今之後，修身持行，誠心悟道。不過，你桀驁不遜，又冤仇戴天，執念已深，修心悟性之事，想必難上加難。加之我也無心收徒，拜師之事，我便不管。且看在座各位，那個願意，便收你為徒罷！你看怎樣？

    有意無意，便是天意。男孩仿佛想起了什麽心事，默然點了點頭。

    大殿之上，議論紛紛，卻無一人上前。各峰掌座，心思各異。卻讓男孩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無人問津。

    忽然，雲霄殿外，又進來一人，卻是一中年女子，螓首峨眉，風姿卓越，儀態萬端，不染絲毫俗氣。也不行禮，徑直到掌門座前空位坐下。

    大殿上再次安靜了下來。卻說九嶷山，大殿之上，多為年高老朽之輩，唯有這唯一一位女子和掌門真人正值盛年。卻位高權重，實是怪異。

    諸位不必介懷，我有事遲來，先陪個不是，大家繼續吧。女子說完，與身邊一老道人細細交談起來，詢問方才之事。

    雲月仙子所甚是，你們那位願意，且先收下他，莫讓人家久等了。稍後還有要事相商。掌門雲正天忽然道。

    這時，一個須發皆白，道家打扮的老叟道到：孩子，我見你資質不凡，本有意收你為徒，可惜我蒼梧一脈，衰落已久，門徒修為低劣，你又心高誌遠，老朽無能，怕誤你前程，隻好作罷。

    話音未落，又有一個俗家打扮的老人道：青木老頭，你那蒼梧峰一脈，百年以來，衰落至此，門下也多不成器，僅靠你一人支撐，還不趕快收下這塊璞玉，好好教導，日後好傳承香火。言語之間，卻多有譏諷之意。

    那老道人卻不惱,隻道：我實乃心誠。隻不過，我青木一脈，秘法失傳已久，老叟不願誤人子弟，實屬無奈無奈。卻是你赤炎子，既無收徒之意，又何必冷嘲熱諷。雖說我九嶷山自古尊師重禮，不過這孩子年紀還小，難免氣盛，你又何必為難於人。駁的那俗家老道啞口無言。

    這時，另外一位敦實高壯的道人，盯著男孩裹著麻布的手臂，忽然問：孩子，你那隻手是怎麽回事？

    孩子回答：我為歹人所害，得救時，幾乎殞命，幸得高人施法，才留得一條性命，這隻手便半殘半廢了。

    這莫說，我太行一脈，也容不下你。我脈太行秘法，黃巾力士，發丘之門，需要體魄健全之人，方可行之，還望見諒。道人皺眉道。

    諸位道人，推推托托，僵持不下。令旁邊男孩，深深低頭。自己自命不凡，卻被諸多嫌棄，想必因在一個傲字。掌門雲正天亦是暗暗皺眉。這九嶷仙山，幾百年來，衰落至此，卻是不無道理。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卻是雲月真人忽然問。

    我無名無姓，自幼被人所棄，得人收養，卻又逢大難，失信於人，隻得孤獨前行，不配有名字。得掌門真人給我起名天嵐，我便叫天嵐了。男孩緩緩道。

    雲月真人看著看孩子的臉，仿佛回憶起什麽痛苦之事，忽然皺眉長歎道：既然這樣，這孩子便收歸我門下吧。你們莫要爭執了!

    這恐怕不妥！這次卻是連同掌門在內，所有人異口同聲道。

    有什麽不妥，難道我雲月身為縹緲峰之主，還無力教好一個孩子。雲月雖然不才，卻自認不輸在座各位。雲月仙子色有不悅，道。

    不是，不是，雲月仙子天縱奇才，道法無雙，豈是我等老朽之輩可比。隻不過，你縹緲峰一脈自古以來，一向隻收女子，不收男兒。這位小友卻是男兒之身，實為不妥，實為不妥也。眾老道慌忙解釋。

    怎麽，難道我九嶷仙山還有那條規矩規定我縹緲峰一脈不得收男子為徒，你等推推托托，如此為難一個孩子，我勉強收個門徒，卻還要多嘴，臉麵何在，道義何在。九嶷山為何會淪落至此。雲月真人卻厲聲道。

    說的一眾老道，頓時啞口無言，正要再辨。

    不要說了，我意已決。天嵐，隨我走罷。說完，帶著孩子，快步走出了大殿。隻留下一眾老道麵麵相覷。

    正待尷尬間，忽然，掌門雲正天緩緩道：近年來，雲州邊緣蠻荒之地，屢屢出現滅門慘案，你們有何見解？天下正道，亦多有前來我九嶷拜訪，所為何事，各位不會不知吧？

    聞言，一眾道人終於緩緩回過神來，商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