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衝動,我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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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懨懨地上樓拿書,又懨懨地把黎麥齊引去食堂。期間,不斷有人在我們周圍指指點點,甚至比我和黎丘齊在一起時更甚。我就納了悶了,我是話題女王不成?怎麽我跟誰在一起,都能引起軒然大波呢。



    



    其實,黎麥齊長得比黎丘齊更好看一些,眉宇間被時光雕琢得更具有男性魅力。隻是,那時的我,滿眼滿腦都是黎丘齊的影子,似乎根本看不見別人。



    於是,我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然成為了第一中學所有女生公然的敵人。



    



    “你怎麽那麽笨?”黎麥齊煩躁地像個獅子。



    “這麽簡單的題都不會?”又是黎麥齊的低吼。



    “張希希,你腦子裏是不是隻有漿糊?”



    我看著快被我逼瘋的黎麥齊,笑得一抽一抽的。



    “你還笑得出來?就你這樣的,還用得著高考?”說著從包裏取出皮夾,掏了一張十塊錢給我。



    我看不太懂,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無神地望著他。



    “去,給自己買個碗,下半輩子,你就指望它吧。”



    其實,我的成績在年級裏,算是中上遊,隨隨便便考個一本,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隻是,黎麥齊是大神,在他眼裏,我就變得一無是處了。不過我生來皮厚外加神經大條,經得起批評和挖苦。



    我沒事人一樣地接過黎麥齊手裏的那張十塊錢,在他眼前晃了晃。“謝謝大爺,大爺慢走。”硬生生把黎麥齊搞吐血。



    隻見黎麥齊摸著胸口,一副受到了一萬點傷害的樣子。



    



    被黎麥齊拖著做題,一直到天黑才結束。我被食堂裏縈繞許久的飯菜香勾引得渾身無力,準備收拾停當,趁我愛吃的魚香肉絲還沒見底之前,來他個兩大份,以此告慰我被折磨了一下午的靈魂。



    當我打了飯,坐回原來的位置時,發現黎麥齊還沒有走。



    “你怎麽還不走?”



    黎麥齊很是順手的拿起了飯盆邊的筷子,夾起一大口菜,就往自己嘴裏送。一邊還吐字不清地問我:“你不餓嗎?怎麽隻給我買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氣得眼冒金星,可實在餓得無力回擊,隻得抄起旁邊的勺子,挖起一大口白米飯。



    黎麥齊怔怔地看著,然後一臉不滿地說:“幫你補了一下午課,還送了10塊錢給你,連口飯都不請我吃,你怎麽那麽摳門?”



    “不是已經請你吃了一口了麽?”我回得異常淡定。



    黎麥齊顯然沒有想到我雖然學藝不精,但回嘴的本事卻了得。黎麥齊看蹭飯無望,背起書包,憤憤地走了。



    



    黎麥齊一走,原本坐在不遠處吃飯的我的室友丁一,端著盤子坐到我邊上。



    “希希,這人誰啊?”



    “我仇人。”我一邊把麵前的菜用筷子攪得稀巴爛,一邊咬牙切齒地說。



    “我看他和黎丘齊長得挺像的。”



    “嗯,他哥。”丁一點點頭,表示了然。



    “那個,希希啊。”



    我看丁一有點欲言又止,於是停下手不再蹂躪飯盆裏的菜,轉頭問她:“怎麽了?”



    丁一猶豫了一下,隨即搖搖頭。



    “沒什麽,吃完飯,你回教室自習麽?”



    “回啊,還有2張卷子沒做完呢。”我又往嘴裏扒拉了兩口飯。



    丁一手裏的勺子掉在桌子上,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事兒。



    “丁丁,到底怎麽了?”



    “希希,教室的黑板上,被陸知遙……”丁一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已經猜到,我不在教室的這一下午,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陸知遙一定又辦了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了。



    我“噌”地從位子上站起來,火速收拾完碗筷,拿起參考書就準備往教室衝,卻又被丁一拉住了。



    “希希,你別衝動啊。”



    我不衝動我還是我嗎?



    



    這個陸知遙,我必須說一說。



    她和我的淵源也是深了去了。咱倆從幼兒園開始就同班,這簡直比盧銘和黎丘齊的緣分還要緣分,隻可惜,我們兩個之間的,隻能叫孽緣。



    原本,我一直以為,我和她這種長得漂亮,又多才多藝的姑娘,是要成為朋友,乃至閨蜜的。隻可惜,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咱倆之間那點淡淡的友情,在她見到我哥盧銘的那一刻起,就土崩瓦解了。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我們六年級那會兒,盧銘初一,還是個不喑世事的小屁孩。可哪知,陸知遙這姑娘一見著盧銘,居然就著了他的道了。死活要我牽線搭橋,給他們倆做媒,說是做朋友也好。



    我哥是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麽?我當然不能讓我當時自以為最好的朋友,毀在他的手裏。於是,各種拒絕,各種阻撓。不成想,在陸知遙眼裏,我的這一做法變成了自私自利,不顧及他人感受。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誤會,越積越深,已然成為了我和陸知遙之間一堵高高的牆。在又一次為了我不將她引薦給盧銘的爭吵中,我倆徹底決裂了。



    之後便是各種看不順眼,各種吹毛求疵。她給自己立了個死約,隻要有她陸知遙的地方,就沒我張希希的好日子過。簡而言之,就是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初中那會兒,她玩過所有能想到的折磨我的把戲。往我桌子和椅子上倒膠水,撕我書,往我抽屜裏潑墨水,各種各樣,層出不窮。我這人心大,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跟她計較,畢竟,我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可之後,她變本加厲,愈演愈烈。有一次,居然在我做值日的時候,將我反鎖在教室裏。那時年紀小,還沒資格用手機。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暗,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我才是個多大的女孩子啊,想著我得一個人在這偌大的教室裏餓死,憋死,我能不哭,能不怕嗎?還好當時正巧黎丘齊經過,才從門房大叔那裏討了鑰匙把我解救出來。



    當時,黎丘齊把這事告訴盧銘的時候,盧銘就想找陸知遙算賬,最後還是被我攔下來的。我想這事就是因盧銘而起的,萬一這妮子見著盧銘,又抽抽了,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可是,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被老師知道了。陸知遙被口頭警告還有寫檢討,這事也就過去了。之後,陸知遙便再也沒有在明麵上找過我麻煩,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然而我和陸知遙有過節的事情,人盡皆知。學校才多大,撐死了也就上千號人,秘密這種東西,口口相傳,壓根就不存在。



    之前礙於我哥盧銘和黎丘齊,我才得以耀武揚威,作威作福。如今,他們兩人離我遙遠,遠水救不了近火。陸知遙這廝,終於按耐不住又開始撲騰了。這回,我可不能再窩囊地任由她騎上我的脖子,在我頭頂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