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吃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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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張勝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張少遊等人並沒有吃飯,一群人正圍在張勝國家的院子裏的大鍋旁,借著幾盞油燈的燈光,指著大鍋嘰嘰咋咋的不知道討論著什麽,不過,隔著老遠,我還是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肉香味。
見到我回來了,陸濤和陳漢趕緊迎了上來,問我事情是不是辦完了?
我點了點頭,問他們幹啥呢?鍋裏邊燉的究竟是啥,怎麽這麽香呢?
張少遊幾個笑了笑,神秘兮兮的說不告訴我,等吃飯的時候,讓我自己嚐嚐,自然就知道了。
張勝國爺仨,起碼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回來,趁著這個機會,我趕緊溜進了姍姍的房間裏,一屁股坐在了她床邊的一把椅子上,一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姍姍,一邊揉著自己被壓的生疼的肩膀。
張少遊等人明天就回去了,而我和姍姍呢?隻能暫時留在村子裏,對於劉大娘跟我說的三年不許出山的說法,我並沒有往心裏去,反倒是姍姍拖住了我,我已經打算好了,再等等,如果姍姍還不見好,我就把姍姍送到醫院去,愛咋咋地吧,這個小醜村,說實話,我早就呆夠了。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老瘋子的表現多少還是聽讓我驚訝的,我一直以為老瘋子純粹就是胡說八道的,可是,通過今天的事情,我心中堅定的無神論再次被動搖了不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果不是我自己親身體驗了,打死我都不會相信老瘋子說的那些虛無縹緲的話,但事實是,剛才那邪乎事,我可是切身的體驗了一把,所以,姍姍的情況,讓我心裏更沒底了,劉大娘可是說了,隻要我離開小醜村,姍姍則必死無疑。
正坐在椅子上胡思亂想呢,忽然,房間的門猛地被人推開,接著,張少遊叼著煙走了進來,這小子先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姍姍,這才歎了口氣,跟我說讓我安心的先在這裏待上一陣,他會幫我和姍姍跟學校方麵打個招呼,反正我們已經畢業了,學校早就不管我們了。
見到我點頭,不說話,張少遊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我身旁,吸了口煙,問我以後打算怎麽辦?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範疇,我不敢嚐試帶姍姍出山,萬一劉大娘的那番話是真的,我前腳出山,姍姍後腳便會出事,我不敢拿姍姍的性命來嚐試,一旦出事,我將遺憾終身。
張少遊應了聲,一摸褲兜,從裏邊取出一部手機,並隨手塞到了我的手裏,“瘋子,這是我的手機,卡我已經取出來了,裏邊還有將近一半的電,省著點用,這村子沒有電,用完了可就跟外邊斷了聯係了。”
我知道張少遊的意思,我自己的手機早在昨天晚上就沒電了,加上小醜村沒有通電,我的那部手機,現在跟塊板磚沒啥區別。
接過手機,我便將手機收了起來,衝著張少遊擠出了一抹笑容,“謝了。”
“行了,跟我客氣個什麽?”
張少遊拍了拍我的大腿,然後繼續道:“我們幾個已經商量好了,等我們回去後,把學校的手續徹底辦妥後,我跟陸濤、陳漢就回來,幫你把姍姍的事情解決了。”
這話讓我聽了,著實的有些感動,不等我開口,張少遊繼續道:“對了瘋子,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悠著點,沒事兒的時候,別在村裏亂逛,這個村子,我覺得挺邪的。”
我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把劉大娘發喪出現的那件事情跟張少遊說,我也不想他太過擔心我了,隻是點了點頭,讓他放心,我自己會注意的。
我倆又聊了一陣,院子裏便傳出了張富貴還是張富海的聲音,“鍋裏燉的是啥啊,咋這麽香啊?”
回來了,聽到這道聲音,我跟張少遊對視一眼,趕緊走出了屋子,正好看到張富貴和張富海圍著大鍋,正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衝著大鍋聞著肉香,倒是張富國,叼著煙袋鍋子坐在了一個小馬紮上,一臉不屑的望著自己的倆兒子,還罵他倆,說什麽沒見過世麵。
一聽張勝國這話,張少遊也來了精神,小跑到張勝國旁邊,伸出一根手指,嘿笑道:“村長,打賭不?一盒利群的,你猜猜看,猜錯了你給我一包煙,猜對了,我給你一包利群。”
磕了磕煙袋鍋子,張勝國哈哈一笑,直接伸手衝著張少遊比劃了幾下,“你個瓜娃子,俺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山裏的野味,能難住俺麽?”
說著,張勝國深吸了口氣,扭頭朝著張少遊笑了笑,吐出了兩個字,“蛇肉!”
“我那個草,是不是啊,這都能聞出來?”
張少遊一下子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肩膀一塌,極不情願的從褲兜裏摸出一盒沒有拆封的利群,肉疼的遞給了張勝國。
張勝國似乎不喜歡抽這種煙,而是直接將煙丟給了張富貴,繼續衝著張少遊嘿笑道:“這買賣劃算的很,娃娃,啥時候想賭了,來找俺。”
張少遊白了他一眼,嘴裏嘟囔著坐到了一旁的小馬紮上,也不搭理他了,倒是我,不禁皺了皺眉,“蛇肉不能吃,聽說吃了蛇會遭報應的。”
“誰說的?”
今晚充當大廚的陸濤扭過頭,辯解道:“南方有不少蛇肉館呢,你看誰吃了遭報應了?”
說著,陸濤拿著大馬勺,撈出一塊蛇肉吹了吹,直接塞到了嘴裏,“這肉,真香呀!”
張勝國笑了笑,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娃娃,凡事沒有那麽肯定的,俺的三個兒子,從小不知道吃了多少條蛇了,蛇肉這東西,可是大補的!”
一群人正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瞎白話呢,突然,大門處猛地傳來了一道響聲,接著,我便看到一個身材不高的老太太,懷裏抱著一個大包袱,正步履蹣跚的往院子裏走,一邊走還一邊喊著,“娃他爹,趕緊幫俺接過去!”
“哎呀,老婆子,你咋回來這麽早?”
見到老太婆,張勝國嚇得一激靈,趕緊把煙袋鍋子塞到了我手裏,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並接過了老太婆手裏的大包袱,“不是明天才回來麽?”
老太婆如釋重負,huó dòng下肩膀,剛要說什麽,忽然,她的眼睛便停在了我們這群人身上,一時間,老太婆有點愣住了,指著我們不解道:“這,這些娃娃都是?”
“娘,這些都是大學生!就是學問很高的那種學生!”
不等張勝國開口,張富貴趕緊開口道:“他們來咱們這玩,這兩天就住在咱家了,明天就走了。”
“哦”,老太婆的眉頭微微一皺,沒說什麽,隻是板著臉,語氣冰冷的衝著一旁的張勝國道:“娃他爹,你跟俺進屋一趟!”
張勝國一下子就蔫了,抱著包袱,就跟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屁顛屁顛的跟著老婆進了屋。
緊接著,大門處再次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如同老太婆一樣,兩個婦人抱著兩個大包袱,倒著小碎步走進了院子,“富貴,過來幫俺!”
“富海,幫幫俺,娘買的東西太多了,俺實在抱不動了!”
一見這倆婦女,張富貴哥倆趕緊跑過去,接過了婦女手裏的大包袱,“這趟辛苦了,趕緊洗把臉,待會有好吃的!”
張富貴哥倆的媳婦倒是沒衝著我們甩臉子,跟我們客氣了一通,便回屋換衣服去了。
我說張勝國家裏怎麽一個女的都沒有呢,敢情全都外出辦事去了,不多會,那倆兒媳婦便換好了衣服,又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不少蔬菜和生豬肉,跟林雪、小雨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嘰嘰咋咋開始鼓弄晚上的晚飯。
期間,我問張富貴,這三個女的這兩天幹嗎去了?張富貴隨口告訴我,說他大哥張富山在村東頭開了家小賣店,全村就這麽一個,生意火的很,隻是,平時進貨啥的,都是他娘帶著倆媳婦去的,大哥和嫂子平日裏都在店鋪裏,不怎麽回家。
因為眾人的耽擱,吃飯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10點了,對於蛇肉,我是真的一口都不敢吃,反倒是張富貴和張富海,這哥倆甩開腮幫子,把碗裏的蛇肉吃了大半,一旁的陸濤三個也沉不住起了,趕緊把剩下的那些蛇肉也給分吃了。
一頓飯吃下來,老婆子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冷著臉,不搭理我們,看到這,我不禁暗暗叫苦,看來,以後在張勝國家,我是住不安生了。
我沒吃過蛇肉,更不知道吃蛇肉有啥功效,也是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吃蛇肉是壯陽的,反正,整整一晚上,張富貴哥倆都沒閑著,把自己的媳婦搞得叫了一夜,聽著耳邊的叫聲,我不由得看了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姍姍,隻能歎了口氣,能看不能動,這滋味真特麽難受。
第二天一大早,感覺自己睡了沒多久,我便被一陣吵鬧聲給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幫姍姍蓋了蓋被子,我便披上了件衣服,走出了張勝國家的院子。
一個婦人,似乎是張勝國的鄰居,此時正拎著兩隻已經死掉的雞,站在村子裏破口大罵著,說什麽哪個喪良心的,弄死了自己家裏的雞。
圍著她的,還有不少村裏的人,也嘰嘰咋咋的,不知道議論著什麽。
雖然心裏好奇,我最終沒有走過去看熱鬧,因為,也不知道是誰弄的,張勝國家大門口的地上,此時正散落著密密麻麻的一地的麥秸稈。
這些麥秸稈也不知道是誰弄的,全都一截一截的被人掰成了好幾段,亂七八糟的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