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采花

字數:5864   加入書籤

A+A-




    第二日,清晨。

    沐鬱醒來像往常那般揉了揉眼,下床穿鞋就往外走。

    他剛到門簾處,就聽到外麵一人說道,“大哥,你說你要帶屋內哪小孩子回山莊?”

    沐鬱一聽這聲音正是那個短須男子喬桑仁的聲音,他不禁好奇的站住了腳。

    韋銘天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與這孩子的父母當年皆是好友,如今這孩子他母親剛剛去世。那天夜裏,也曾臨終交代於我,我怎能讓他小小年齡流落於外。”

    喬桑仁卻已經搖頭,說道,“大哥,若是我們收留了這孩子,怕以後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韋銘天還未回話,一旁的泰大於就插話反駁道,“二哥,我們既然救下他了,有麻煩早已經惹了上,這時放手不管,這麻煩難道會少嗎?”

    泰大於一向粗聲粗氣,可這話說來,見兩位兄長都不住點頭。

    他顯然難得有這番表現的機會,這時見兩位兄長都讚同自己的說法,興致高漲的又說道,“依我看,咋們光明正大的帶這小子回山莊,好好養著,我倒是要看看他們以後能把我們怎麽樣?”

    這話說來未免太過意氣用事了,喬桑仁聽了,有些無奈的瞪了一眼這位異姓弟弟,隨即搖了搖頭,不在答話。

    沐鬱在後麵聽得一頭霧水的,但是有一點他自己可清楚得很,就是眼前哪三人說的話極其有可能與殺害自己母親的凶手有關。

    他昨夜轉輾反側了半夜,所思所想無不是這黑衣人是誰,為什麽突然就來小溪村shā rén放火?而且是等葉風塵離開不久,自己這三年來隻當是這個異世界的過客,從未想過以後怎麽。

    如今,一把大火過後,這身子的親娘就突然沒了,自己安靜的生活也全變了。

    他本來腦子一片空白,這時見他們三人可能知道其中內幕,忍不住的走了出來問道,“你們說的是誰?”

    三人見他出來,紛紛一愣。

    隨即還是喬桑仁最先反應過來,笑道,“啊!你叫沐鬱對嗎?你覺得身體怎麽樣了?”

    沐鬱知他想岔開話題,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救了我性命,我感謝得很。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們告訴我,殺我娘親的人是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雖然知道以現在自己的能力別說報仇了,別給對方找到就算運氣好的了,可這時仍舊想知道對方是誰。

    韋銘天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卻是紛紛的閉上嘴巴來。

    沐鬱一看,心下著急,倘若這三人不說,隻怕自己一輩子都很難知道這凶手是誰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這三年來在小溪村的日子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為什麽突然就有人來暗殺自己呢?況且哪人似乎真正想要暗殺的是自己,若不是左月拚死保護自己,死的就是自己了。

    沐鬱不禁再次求道,“我求求你們,告訴我吧!”

    泰大於接口道,“小子,不是我們不跟說你,隻是說了對你反而大有害處。況且你如今年齡善小,說出來你也報仇不了。”

    沐鬱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是麻煩你們告訴我這仇人是誰。”說完,倔強的望想韋銘天三人。

    泰大於拍手讚道,“好一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子有骨氣,大哥你就告訴他吧!”

    韋銘天,喬桑仁二人相互對望一眼。隨即韋銘天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說來話長了,我就先從那日我們在黃林城見到你葉大叔說起吧!”

    原來,年關將至,韋銘天等人卻是一路南下,到各地分號對查賬本。

    他“歸原山莊”向來以慷慨解囊、仗義疏財、扶危濟困等義舉在東南地方享有幾分名氣。

    倘若你來隆東道沒了錢財,隻要你找到隆東道南新城“歸原山莊”,說上幾句話,便能得來錢財,若是露上幾手,甚至可在山莊裏做上上賓。

    赤縣神州武者眾多,何為“武者”?這類人不事生產,所要錢財不是取自大戶之手就是朝廷官府銀庫,像及了沐鬱上輩子武俠世界裏的綠林人士。

    可是,這解囊義舉卻是要大筆金銀錢財支撐的。這些錢財哪裏來的?自然是營商得來的,好在韋銘天經營商號卻大有一手,他又一向仗義疏財,眾多大小武者都受他恩惠,是以他的商號在各地反倒是更是安全得很。

    這次回返南新城路程上,正好在黃林城借住一宿。

    那晚半夜,韋銘天睡到半夜,就聽得房頂有所異動,他心下不禁暗暗防備,隨即就聽得那道聲音偷偷的潛入自己隔壁的房間中。

    他一路行來,到了黃林城常聽有人說最近城裏來了一位輕功了不得的采花大賊,鬧得滿城風雨的。

    黃林城城主出動了上千兵馬,依舊拿此賊無法,無奈之下隻得請劍南道雲林門的武者高手前來幫忙。

    隻不想,這麽一追捕將近三月,竟然連人家的皮毛都沒傷著,可見對方了得。他連忙暗自戒備,若是這梁上之人便是那采花大賊,今晚這事竟然給他遇見了,他自然不能不管。

    韋銘天起身,走到小窗邊,透個縫隙就見到一個身穿白色錦袍,作貴公子裝扮,約莫三十來歲,雙眼一股淫光男子。那人臉上露出“嘿嘿”一笑的表情,又四處看了下,這才從身上取出一個細長的竹管,向房內吹進了幾縷白煙。

    韋銘天凝神一望,輕步移到房門外,暗含鬥氣的大喝了一聲。

    就見那白衣人身形一顫,卻是心神一失,韋銘天連忙上前一個閃身,一把擒住對方右肩。

    他想自己這招出其不意,必能手到擒來。卻不想手掌剛抓住對方右肩,對方卻是立馬就地一個翻身,險險的躲他這飛身而來的一爪。

    韋銘天一爪抓個空,身形一穩,心下暗讚了一聲。不想這人反應如此之快,不禁開口說道,“這位兄弟,你年年輕輕有這等身手反應,何必去做這下作之事呢?”

    那白衣人翻身站起,暗道了一聲“好險”。

    隨即轉頭怒視望向韋銘天,心中直道今日倒黴,不想自己一舉一動竟被人撞個正著。

    那白衣人反身立直了身子,向韋銘天望去,又見他氣度沉穩。

    他這時心思一轉,當下也不敢輕慢,眼角尖微露出一絲奸笑,抱拳向韋銘天說道,“這位大哥說得是,小弟我從此以後一定洗心革麵,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這就此別過。”說罷,便舉步要走。

    韋銘天見他回答得如此爽快,顯然隻是敷衍自己。況且一路上,早就聽說這人三月來不知害了多少女子。今晚不巧被自己遇上了,哪能這般就讓對方離去,這念頭一轉,就叫道,“兄弟,等一下!”

    那白衣人卻充耳不聞,加快了步伐,便往樓下走去。

    隨即隻見眼前一道身影閃動,卻是哪韋銘天擋在前麵。

    那白衣人怒道,“怎麽?”

    韋銘天淡然一笑,說道,“還是請你隨我到城主府走一趟吧!”

    那白衣人見這話,不見生氣,反而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大哥說得是,倘若這般走了,卻是小弟不對,小弟這就隨你走上一趟吧!”

    韋銘天聽了,微微一愣,心下暗暗詫異。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如此的好說話,他抬眼望了對方一眼,正要開口說話之際,隻見眼前銀光一閃,他臉色一變,長袖就是向前一撫,隨即就見左袖子上插了幾根銀針。

    韋銘天凝神一看,幾根銀針綠油油的,顯然塗有劇毒,心下大怒,暗哼了一聲,大聲說道,“二弟,三弟,快攔住這賊人。”

    原來,他剛才那一聲大喊,已經引來兩位義弟。

    這時,那白衣人見偷襲不成,便轉身要逃跑,是以忙出聲叫上兩位義弟堵截對方逃跑的方向。

    他自不願在多言相問,身形已經閃出,右手探出,卻是又是狠狠的一爪,這正是他韋銘天的成名絕技“金剛爪”。

    這一爪下去,剛勁勇猛,勢不可擋,猶如猛虎出籠。

    那白衣人臉色一變,身子晃了幾晃,好在他自身輕功鬥技了得,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方對手,但是自己一向憑著身法輕功鬥技,遊走於敵人之間。

    是以不假思索就忙使了身法,腳下生風,人如幻影,堪堪躲過對方攻來的一爪。

    他一站穩,然後一個縱身就向樓道口處逃跑去。

    那白衣人一轉到樓道,就見樓道口處站著一位中年文士,隻見對方手拿一把折扇,向自己微微一笑。

    這人卻是喬桑仁,他的兵器就是手中的折扇,與義弟泰大於的鐵棍卻大不相同。

    泰大於天生神力,是以棍法使來,剛勁勇猛,他卻是以輕柔鬥技為主,是以這一手折扇的功夫卻是厲害得很。

    那白衣人見他一臉輕鬆之色,這時自己以一敵三,哪是大大的吃虧不妙。心下微微發急,隨口說道,“在下關外五虎之一玉麵虎楚本福,與各位無冤無仇,何必趕盡殺絕?”

    喬桑仁聽他報上名號來,一尋思,這才微微想起這人大概是這近幾年在關外道稍有惡名的五虎之一。他心中暗道,這人何以跑到東南作怪?

    喬桑仁還未回答,另外一邊的泰大於就插口說道,“誰認得你是五虎還是五貓?”說罷,就提起鐵棍狠狠的衝了上來。

    楚本福一看,心中就是一陣鬱悶閃過,想來今晚竟然被這三人遇上,如今成了甕中之鱉當真倒黴之極。

    但就在這時,就見旁邊的第三間房門一開,從房內走出一個少女來。

    那少女一臉迷糊之色,顯然是剛剛睡醒,隻見她揉了揉水靈靈的雙眼,疑惑的說道,“三叔,大半夜的你在幹嘛啊?大喊大叫的!”

    這少女正是韋傾影,她本來已經睡下了。

    這時睡夢中聽到外麵有聲響,接著又聽到一聲大喊,正是泰大於的聲音。

    她心下好奇,就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還未看清前麵發生什麽事情,就聽得兩道聲音大聲叫道,“小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