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之琅終卸防心 守閣人初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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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也不說話,似是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到了天之琅麵前,天之琅雙手接過,一愣,連忙從自己懷裏掏出那錠五十兩銀子,仔細一看,發現二者一模一樣,在銀子的右側麵都有一個火焰的圖案,他原本以為這是師父的獨特標記,現在竟然這麽快就在這裏見到了相同的東西,不禁疑惑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銀錠?”

    “銀錠?”這下反倒是張老一愣,“誰與你說這是銀錠?”

    天之琅一呆,這難道不是嗎?師父給自己的盤纏哎,這老頭真是莫名其妙。這樣想著,天之琅的眼神就變得像在看一個……

    張老看見這種眼神,頓時聲音就冷了下來:“小兔崽子,居然不信,給我看好了!”說罷手中金光大盛,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再次出現,兩條互相纏繞的蛟龍再次成型。

    “雙龍化金!”

    同樣的危機感再次出現,天之琅根本來不及反應,蛟龍已經快要靠近身上,死亡的氣息漸漸濃厚,他心中瘋狂的怒吼:聖目!快給我出現!

    然而這股清涼的感覺根本就沒有反應,仿佛以前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蛟龍襲向自己的心髒位置,眼中帶著悔恨與仇視,盯著麵前的張老;然而張老卻氣定神閑,仿佛那蛟龍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這時,天之琅手中的銀錠卻爆發出了刺眼的銀光,這銀光迅速擴大,隱隱化成了一副鎧甲,瞬間套在了天之琅身上,那蛟龍嘶吼著撞在上麵,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激起,就消失在了其中。

    大堂內的空氣瞬間安靜了,沒有了刺耳的嘶鳴聲,也沒有了天之琅呼吸的聲音,張老的瞳孔驟然一縮,隨即恢複了正常,大堂想起了他鬆口氣的聲音,隨即輕鬆地道:“果然,是它沒錯。”

    “什麽?!你居然還不確定?”天之琅一口氣剛放下來,立刻就又提了上去,他怒目瞪著張老,惡狠狠得道,“老頭,你給我等著,我掌握了聖目之後第一個就幹掉你!”

    “來吧,我可很期待,嘿嘿嘿!”張老陰陽怪氣的笑了笑,隨即收斂了笑容道,“既然已經驗明了此物,立刻隨我出城,此地不宜久留。”

    天之琅雖然也對他不放心,但相比之下張老方才還救了自己的命,還是先跟著他為好。自己手裏的這東西大概也是一個寶貝,大不了再用它嘛!

    不過,天之琅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這五十兩銀錠壓根就不是錢財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身無分文就下了山?師傅這是要餓死自己嗎?天之琅心底腹誹了一陣,隨即跟上張老的腳步,向著城外走去。

    太陽已經漸漸升起,更多的人家開始一天的生活,街上的人流量開始多了起來。這二人走在街上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原來這張老作為守閣者,一點沒有高手出塵清高的樣子,時常在傳法閣門口坐著與路過行人聊天,這些人知道他道行高深,當然願意聽他講些奇聞趣事,亦或者接受些許指點。久而久之,業城內的人也就都與他有些熟絡,再加上後麵跟著這個胸前帶血的少年,更加顯眼,一個賣菜的老大爺笑著問道:“張神仙,這是哪裏威風了回來啊?”

    張老聞言哈哈一笑道:“哪裏哪裏,一個小毛孩惹了事情,我給擦屁股而已。”說罷,也不停留,徑直的往南門走,天之琅也不言語,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邊,沿路觀察者城裏的情況。

    那些暗哨已經悉數撤走,都換成了明哨,十步一人,他們爺兒倆走過時,都上下打量,天之琅一看氣氛不對,這才相信了張老所說的話——業城一夜之間可能發生了些變化,這些變化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而現在能對付這未知局麵的隻有兩人,一個是高住在雪峰之上的師父,他老人家實力高超,隻要想讓自己退回雪峰過些安穩日子,他自然會來接,但是這不是師父想要的,也不是他天之琅選擇的路,既然下了山,就沒有回頭的路。細想一下,這三天一路上紛爭不斷,仿佛自己一出世,所有的事情都爆發了:無論是司馬安的殺雞儆猴,還是侯英侯勇倆兄弟的奪權,都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提前出手。他也根本不信什麽亂星下凡這種話,或許真如這老頭所言,自己身上所牽扯的利益幹係太大,以至於剛下雪峰就讓那些人蠢蠢欲動,根本容不得自己成長就想扼殺在業城。

    天之琅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如果這些發生的一切超出了師父的預期,那麽絕不會如此狠心的他定然會采取一些保護措施,除了這塊“銀錠”,恐怕眼前這個第二位有實力護送他安全離開是非之地的人,就是師父采取的措施,如此一來,張老那些矛盾的行為就解釋得通:

    當自己在傳法閣門口看到了那幅虛擬的畫卷,他驚喜的走出來對自己說了句“是你!”,絕非是什麽長者惜才,而是通過這種手段確認了自己的身份,同時這也說明隻有自己身上才有某種特殊的波動能夠引起畫卷的反應,這本《逆月訣》也是師父準備送給自己的禮物,至於那張老出手,看起來是想要加害自己,其實是想確認那個“銀錠”的存在,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身份——換句話說,他確定師父會將這件防禦法器留給自己,因此不怕傷到自己,如此一來,這兩人究竟是什麽關係?

    看著麵前帶路的張老,天之琅眼中的警惕終於悄然散去,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感到一絲安心和暖意,即便這座城池因為某些人或勢力的出手變的騷動不已,但至少還有這兩位一直在保護自己。

    那張老大概感受到天之琅的目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看到他清澈的眼眸時,心裏不禁一顫,嘴上卻強硬的說道:“小子,看什麽看,撒嬌嗎?”

    天之琅吃了一驚,難道自己的注視這麽容易讓人誤會嗎?於是別過頭去看沿街的風景,再不正眼瞧張老一眼。張老見到這一幕,不禁笑著搖搖頭,不管他表現的如何成熟,在放下心底防備後還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嘛!真是,也不知道那老東西在想些什麽,難不成雪峰太高他腦缺氧了……

    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這二人不久就到了南城門,南城門處兩列士兵整齊站立,為首的正是侯英侯勇兩兄弟和一個蒙麵人。天之琅沒來由的心裏一緊,這倆兄弟的表情嚴肅,看見自己也沒有了先前隱隱約約的親近之意,反倒是一臉嚴肅。再看其他侍衛,左手邊是那副司長冷興,右手邊卻是那新晉的侍衛長蔡通。

    “他?哼,想必是無意中契合了新主子的想法,這才又回來了吧!”天之琅搖搖頭,都是為了性命,也難以指責什麽。

    二人來到跟前,默默注視著眼前這大隊人馬,張老收起了他那平易近人的一麵,天之琅也不再有小心思,二人皆冷視前方,身後空空蕩蕩,城內的叫賣聲,嘈雜聲漸漸低了下去,遠處吹來一陣寒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遠處烏雲襲來,壓得人心頭不適,平地裏起了一聲雷,照亮前方士兵的鎧甲,令得人身心一顫。

    那侯英嗬嗬一笑,開口道:“真是好響的天威,卻將我嚇了一跳,哈哈哈……”沒有人接話,侯勇手握劍柄,雙目緊緊盯著麵前的張老,蒙麵人一動不動,仿佛置身於這個事件之外;後麵的冷興緊皺雙眉,好像事情已經脫離了掌控,那蔡通卻是冷汗直冒,不時左顧右盼,不知在找什麽。

    天之琅和張老自然不會說什麽,那侯英也不在意,目光轉向天之琅,笑道:“小兄弟,城主府一別,可還好?”

    天之琅還了一個拱手禮道:“托城主福,一切安好。”

    “哦?”侯英假裝吃驚道,“我怎麽聽說這血跡就是張老打傷的呢?”

    “哈哈,無妨,一些誤會而已,張老乃是我長輩,怎會加害於我?”天之琅灑脫一笑道。

    “如此甚好。”侯英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殷勤道,“此番前來並無他事,隻是請二位前往城主府做客,張老鎮守傳法閣甚是辛苦,近日那逆賊司馬安已歸西,我兄弟二人尚未款待張老,甚是不安,不知二位肯否賞光?”

    張老淡淡一笑道:“老夫一向對口腹之欲無甚興趣,況且自有要事在身,便先去一步,之琅,我們走。”言罷,徑直往城門走去,天之琅一聲不吭緊隨其後。

    侯英侯勇也沒有讓步的意思,隻不過心裏明顯發虛,不斷的拿眼睛瞟旁邊的蒙麵人,仿佛在等他的什麽命令。張老慢慢來到跟前,也不看他倆,淡淡地說道:“小子,給你幾分薄麵,別以為自己是個角色!讓開!”話音剛落,張老的左眼瞳霎時間變得雪白,一股神聖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天地間一瞬間變得通亮無比,等到光芒過去,侯英侯勇以及眾侍衛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蒙麵人震驚幹澀的聲音響起:“聖目?!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