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聖人顯聖獨目迎敵 狠人鬥狠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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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個老變態,接下來就是你。”張老原本背後的手忽然抬起,至身前雙手相交,一個個稀奇古怪的手勢慢慢出現,“小子,接下來的術類相較之前有雲泥之別,睜大眼睛給我看仔細了!”

    天之琅此時陷入了一種神奇的狀態,從剛才天地一亮開始,他還來不及詫異張老為何有聖目這一事,眼底又出現了那種清涼的感覺,不同於以往的是,這次白芒匯聚的速度比第一次覺醒時還要慢,但是那一抹清涼正在慢慢滋潤他的眼睛,與它融合,與它交匯,再沒有先前的晦澀感,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天之琅有種預感,或許自己的聖目將真正的覺醒了!

    他也聽到了張老的話,也早就發現了他手中的動作,他看著那些奇怪的手勢,忽然記起《道》第一卷第十條中,有九字真言分列為“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乃是上古道家和兵家盛行的靜心除邪之符咒,其上就有相對應的手勢記載,稱之為印。現在張老所施展的印法難不成就是這九字真言?

    隨著聖目的慢慢覺醒,天之琅看到了所有的細節,張老體內的次術力正在以奇特的路線運行,並且在往他的左眼匯聚過去,融合過程中,次術力慢慢散發出淡黃的攝人心魄的光芒,光芒逸散處,似乎空間都被它所吸引而去。天之琅的聖目之力竟也聚攏過去,縈繞在張老附近,仿佛帝王在加持將軍的戰鬥,居高臨下,絲毫沒有攀炎附勢之意。

    張老感覺到這股比自己更純正的力量,嘴角微微一提,似是笑了一下,下一刻,左眼圓睜,低聲喝道:

    “臨——兵——洽——解!”

    “次聖目·攝魄!”

    愈發強烈的聖光從左眼中迸發出來,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自眼中急掠而出,全身洋溢著刺目的光彩,一閃而沒,進入了那蒙麵人的腦部。天之琅將目光轉向他的方向,隻見原本平穩的神魂能量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白色的身影正將那些神魂能量拚命地往外拉,剛開始時還頗為吃力,到後來越來越輕鬆,眼看著事情正在變得簡單起來,天之琅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但是張老知道對麵這個蒙麵人沒有這麽簡單,他麵色凝重的看向對麵蒙麵顫抖的身體,低聲道:“還差點火候。”說罷再次結起一個手印,左眼的光芒再放——

    “統!”

    張老的左眼蒙蒙然發出一道光,直逼蒙麵人的腦部,天之琅透過聖目看見,那個人影的力量驟然加大,神魂流量正在飛速的流逝。

    正在這時,那蒙麵人幹澀的聲音顫抖著響起:“張……冉,你……休得……欺人太甚。”言語間,手勢翻飛,竟也結出幾個印來,天之琅定睛一看,他體內的次術力忽然bào dòng起來,竄至腦部,將那道身影以及神魂能量都包了起來。

    天之琅忽然一驚,大喝道:“張老,有些不對,小心些!”

    “嗯?”張老連忙更用勁的拉那神魂能量。

    “沒用的,嗬嗬嗬……”滲人的笑聲響起,那蒙麵rén miàn前的紗布驟然一震,磅礴的次術力波動撲麵而來,風暴過後,露出一張滿是傷痕的臉,已經憋的通紅,那雙眼睛放著狠毒的光芒,他看著張老道,“張冉,你今日下此毒手,也別怪我再瘋一把!”

    “鬥——者——皆!”

    “不好——穆何清!給我停下!”張老麵容猙獰喝道。

    這蒙麵人正是前幾日在雪峰上威逼陌路的穆何清,此時他慘烈一笑,喃喃道:“嘿,來不及了!”

    “邪術·自身斬殺!”

    一陣詭異的波動令的天之琅神思一恍,猛然的撞擊令的那清涼之感都驟然退散,再睜眼時,白芒已然不見,他的聖目消失了,隻見的原本鬥狠鬥的正厲害的二人此刻都麵容呆滯,一動不動。

    天之琅大氣不敢喘,正想叫一叫張老,忽然那穆何清“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張老也嘴角流血,單膝跪下,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變得煞白。

    “張老,你怎麽樣?”天之琅慌了神,連忙上前問詢。

    “小子……我們先撤……我們兩敗俱傷……我……我恐還有……還有伏兵……”張老費力地說道,“快走,別……想著乘現在……殺了他,你……現在沒有……這本事……”

    言罷,也不等天之琅回答,張老向對麵吼道:“穆何清,你等著,下一次見麵時就是你喪命之時!”

    因為強裝無事,張老又噴出一口血,眼看著快要隻有進氣沒有出氣,天之琅連忙扶起張老,穩住精神後,天之琅調穩呼吸,將精神力集中到自己的雙目上——既然感覺已經告訴自己聖目完全覺醒,那麽——就來試一下,說不定能對張老有些幫助。

    “聖目!”

    眼底那熟悉的清涼感再次襲來,不同於以往那慢吞吞的樣子,轉瞬間,潔白的光芒就充斥了他的眼瞳,與此同時,他明顯感覺到方才體內受的的一些暗傷正在被慢慢修複,不多時,就能夠行動自如。

    “不知道能不能給張老恢複一下?”這樣想著,天之琅將目光對準張老的身體,仔細一看,不禁皺緊了眉頭,張老的身體根本就沒有損傷,頂多是氣急攻心,肺部有淤血,但是尚可用內功逼出;最主要的問題在於腦部神魂能量潰散,就好像沒有了主心骨,好在腦骨完好,沒有出現能量逸散的情況。天之琅清楚那是一個用神魂能量來吸取對手魂魄的術類,雖然風險很大,但明顯那穆何清憑借本身抵抗力根本撐不了多久,並且吸收過來的神魂能量可以大大滋潤自身,穆何清究竟幹了什麽,讓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先不管這些,給張老試試,”天之琅將清涼的目意集中,嚐試著將這抹清涼送出體外,時間一點點過去,天之琅滿頭大汗,但卻沒有一點進展,雖然那抹涼意越來越濃厚,卻絲毫沒有透出眼瞳的意思。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於兩絲刺痛出現,天之琅皺了皺眉頭,眼中的白芒漸漸散去,眼中淚水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切,還是差了點嗎……”他揉了揉雙眼,轉頭看向張老,原本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眼神黯淡,張老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能走,你……扶著我點,這裏走出南門外十裏地,有一座幼門山,我們去那裏避避風頭,然後,”張老緩緩看向天之琅道,“開始你的修行。”

    “好!”看著張老的眼神,天之琅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堅定的點點頭,“我會的。”

    這三天,少有太平的時刻,充滿了血與爭鬥,這時自己下山前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恐怕師父也沒有想到,否則,師父根本不會貿然放自己下山。他始終堅信,師父是不會這樣害他的,這絕對超出了現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

    不過——扶著張老出了南城門,天之琅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座帶給他深刻記憶的年輕城池,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再回來時,就說不定了……那些突然到來的磨難將會千百倍的奉還!

    二人跌跌撞撞的走過穆何清身旁,穆何清跌坐在地上,神色呆滯,滿是疤痕額臉上竟顯出一絲頹廢,他雙眼無神,仿佛根本看不見這二人正離他遠去……遠處的天空烏雲密布,慢慢正在逼近這座安靜的城池。

    “他為什麽看不見我們?”天之琅雖然知道穆何清受到了重創個,但是在走過他身旁還是不由得緊了緊喉嚨,,畢竟是自己根本沒有抵抗的人。

    “剛剛我釋放的術類哪裏有那麽簡單,小子你記住,凡是涉及到‘印’的術類,都不普通,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張老凝重的說道,“就像剛才我通過我的次聖目釋放的‘攝魄’,是分離我的一部分神魂能量核心,以次聖目之力加持保護,在短時間內吸取對手神魂能量的術類,具有極強的黏連性,一旦碰到陌生的能量形態,便會死死連住,對方根本別想從中切開聯係,除非連同自己的神魂一起消滅才能夠解脫。但是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在這種劇痛中再施展術類,更何況是帶印的——也就是穆何清那個變態……唉,失算了!”

    天之琅不解的問道:“次聖目是什麽?穆何清是誰?他們為何要殺我?”

    張老眼睛微張,虛弱的道:“小子,以後有的是時間跟你講,先到幼門山,尋草藥療傷,動作要快,我頂多還能撐三個時辰。”

    “是!”天之琅神色一凜,連忙加快了步伐。

    這一路上,他們盡量避開行人,雖然也實在沒有什麽路人。

    “全城戒嚴麽?”天之琅撇了撇嘴,“陣仗真大。”這樣想著,他發現自己可能太忽視自己的重要性了。

    “是啊,就像你看到的,穆何清代表的一個勢力已經介入進來,另外可能至少有三個勢力關注著這裏,你小子,麻煩死了。”張老不屑的哼了聲。

    “臭老頭,我願意嗎?”天之琅心底也鬱悶,罵罵咧咧的回了一句。

    “什麽?老夫我救的你,你還罵我?要動手嗎?嗯?!”張老忽然跳了起來……

    三息以後,張老倒在了地上,一臉哀求的看著天之琅道:“扶扶我呀,你的美德呢?我說錯話了不行嗎?”

    “是嗎?哼!”天之琅一把扶起他道,“你自己跳下去的。”

    “還不是給你氣的……”

    “是嗎?”

    “別別別,好好說話,別放我下來,我走不動。”

    “那就好好呆著,別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