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天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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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黑魚幫碼頭絡繹不絕,比平日更加繁忙。這時一黑一藍兩道身影走向那岸邊不遠處的碼頭倉庫。不錯,這二人正是海天父子。
還離倉庫有十來米遠的時候,那雄厚渾然一體的聲音便飄過過來:“黑子,快把大門打開。”
半響之後,倉庫大門紋絲不動,沒有半點反應。海天的聲音沙啞而渾厚非常有特點,特別是他大聲呼喊的時候,幫中子弟無人不能分辨。可是今日,居然沒有半點反應,這使得海天異常警覺起來。他左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右手的手腕上亮晃晃的精鐵護腕。
突然吆喝一聲,海天彈了起來,眨眼之間已到了倉庫大門門前,右拳轟向那大門門鎖的位置。
“嘣”
一聲巨響,三寸厚的木門被砸了一個大洞,而且隱隱夾雜著鋼筋崩斷的聲響。輕輕一推,大門緩緩開啟,地上還殘留著斷裂的鋼筋、木塊。這時,空曠的倉庫裏麵一目了然。
這是黑魚幫的一號倉庫,麵積不大,隻有不到一百平米,平日裏用來存放少量的物件。而二號、三 號倉庫就要比這個大十倍不止,沉船裏的物品大都存放在那裏麵。
海天伶俐的目光掃向倉庫角落,一個渾身漆黑的麻布漢子蜷縮在那裏,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響。在他不遠處還有一張簡易的木床,當然還有儲物櫃子之類的物件。很顯然,這個一身漆黑的漢子正是海天口中的黑子。
海天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後,立刻走到黑子跟前,親自幫他解開封口布團與捆綁手腳的麻繩。剛解開布團,黑子立刻大聲喊道:“幫主,小心。”
海天畢竟是一幫之主,大風大浪無不經曆,即便是遇到這種情況,也並無心慌氣喘。仍然不慌不忙的解開捆綁黑子手腳的麻繩。
隻見海鑫被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抓住,並且用shǒu qiāng頂著腦袋。海天並沒見過shǒu qiāng,所以並不知道它的厲害,隻是看這樣子猜測出那應該是一種wǔ qì之類的東西。這時才注意到這個青年,隻見他一身麻衣,顯然是因為衣衫早已濕透,剛剛換好的幫眾的服飾。這個青年皮膚白淨,帶著一副黑邊眼鏡,頭發偏分,清瘦而單調,手裏拿著一把奇特外樣的wǔ qì。
這時,外麵的幫眾立刻發現了動靜,紛紛圍了過來。這個青年見狀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了,隻能另覓他法。還好,他先前在跟黑子一起閑聊套話的時候早已摸清了這海鑫少年的一些本性。
原本開始的時候,這個青年發現自己被人換了衣服並捆綁著,便以為自己遇到了綁架之徒。於是便與黑子閑聊套話,發現黑子老實憨厚容易上當。再後來便蠱惑他放開自己,並將黑子捆綁上。原本這麽順利的事情,本該水到渠成逃離這裏,讓這青年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可就在這檔口上時,海天趕了回來,這青年的逃跑計劃宣布失敗。
青年迅速把shǒu qiāng收藏起來,並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手機裏麵的měi nǚzhào piàn,然後遞給海鑫,用隻有他兩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小哥,今天我想我們有一點小誤會。隻要你能放過我,還有更多的美人可供你欣賞,怎麽樣?這樣的交易劃算吧?”
海鑫看到那手機上暴露的měi nǚzhào piàn,大吃一驚,隻見那美麗女子衣著奇異,剛好包裹著若隱若現的嬌軀,身材火辣xìng gǎn,讓人遐想連連。這樣的交易對於風流成性的海鑫來講,簡直是天大的yòu huò,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也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成交。”
說完,海鑫鐵青的臉色由冷變暖,笑盈盈的伸出手來對著麻布青年握了握手。並且大聲說道:“誤會,誤會,真是誤會啊,大家都看著幹什麽呢?出去幹事啊!”聽到這少幫主的說話,大夥都看向海天的方向。這時海天似乎察覺到什麽,略微點了一下頭,大夥立刻轟然而散。
麻衣青年苦笑了一下,知道剛才的那些事情不可能瞞不過海天,想到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於是立刻轉身走到海天跟前,雙手抱拳說道:“小子蘭博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大水衝了龍王廟。先在這裏謝幫主的不殺之恩。”
海天笑道:“你怎麽斷言我不會殺你?”
蘭博說道:“我想不殺我的原因有三,一來我們並無什麽深仇大恨,二來我與令公子雖然從未謀麵,但是今日一見如故。要是早些日子遇見的話,我們一定早已成為生死相交的兄弟。”
“是啊,父親,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兄長一樣的感覺。”海鑫接著說道。
蘭博接著說道:“三來,幫主要想殺我易如反掌,不必等我說這麽多廢話,想來一定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再者,我初來貴地,無親無故,也希望從幫主這裏討碗飯吃。”
海天笑道:“不錯,分析得頭頭是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你能在片刻間,讓海鑫為你說話,也算有些本事。你是我在一艘沉船裏救出來的,沒有我,你肯定已經死了。我估計你來至於另外一個世界——地球,對吧?”
蘭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大吃一驚,故作鎮定的說道:“幫主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來頭。不錯,我就是來自地球,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回去呢?”
“嗬嗬,這也不是我的本事。其實,那個區域多年以前也有地球人出現過。我們這裏不是地球,而是五彩大陸,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管是人是物 ,隻要誰先發現,那麽這就是他的。”
蘭博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會被人捆綁住了,“啊,人也可以當做物品買賣?”
“人也分很多種的,如果是貴族,那他自然是有人身自由。但是,在我們這裏絕大多數人都跟他們一樣,是沒有自由可言的。”說完,海天用手指指了指外邊幹活的下屬。
海天接著說道:“你想混口飯吃,不是不可以,但總要說下你的本事吧?”
“我會編寫程序,製造機器人。”蘭博苦笑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裏,這些東西似乎沒什麽用處,但是他除此之外,也的確沒有什麽特長可言。
“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不懂,你隻需告訴我,有什麽用處?”海天擺了擺手說道。
“機器人可以替代人做很多危險的事情,而不用擔心他的生命安全。”蘭博明知無用,但他不知為何,還是這麽多此一舉的說道。
“聽你這麽一說,似乎還不錯。那你趕緊做一個來瞧瞧。”
“哎,幫主就不要為難我了。你們這裏什麽工具、材料都不曾具備,要想製造談何容易?”
蘭博歎息道。
海天笑道:“那你可有氣力?”
蘭博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這個還用說嘛,雖然談不上年輕力壯,但總不至於老弱病殘吧?”
“那就好,去把那個石凳子舉起來瞧瞧。”說完,海天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石頭板凳。
蘭博隻好走向那張不大不小的石凳,一邊走著一邊揉著胳膊,似乎是在做一些熱身的準備。然後隻聽輕喝一聲,蘭博雙手將那石凳提了起來。方才發現看似不大的這張凳子,少說也有百八十斤重量。蘭博平日裏隻知讀書寫字,哪裏幹過這等體力之活。即便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氣,石凳還是舉不起來。
蘭博吃力的放下石凳,談道:“這個石凳實在是太重,少說也有百八十斤重,怎麽可能舉得起來,我又沒有專門練習舉重。”
海鑫一邊輕笑一邊緩步走來,右手緊握石凳邊緣,然而並未發出聲響,右臂一揮,石凳順勢而上舉過頭頂。此時的海鑫年齡不過才十五六歲,並且舉起這石凳頗為輕鬆,並未使出全力。
蘭博看這海鑫一臉從容的模樣,心中駭然:看不出這個小鬼力氣居然這麽大,還好剛才他沒反抗,要不然吃虧的肯定是我。
海天輕笑道:“要有氣力才能做事,我可不養吃閑飯的人。”
蘭博現在方才明白,在以前在地球上主要靠智力生活,而在這裏卻恰恰相反要靠體力。想當年可是混的風生水起,而如今卻每況愈下。
“可是,我這裏卻有一個好差事,非常適合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海天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
蘭博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笑盈盈的說道:“但憑幫主安排。”
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海天見蘭博這麽識時務,也就沒再為難於他。因為真的找不到一個打殺他的理由,於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希望你成為我的奴隸,而是希望你能成為我的義子,這樣我自然便是你的義父。這樣,我們便是一家人了。日後,你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處理,包括婚姻,怎麽樣?”
海鑫見狀偷偷的對著海天做出了一個異樣的表情並且伸出了右手大拇指,心想,父親這招移花接木真是高啊!
不過這個微小的動作自然被蘭博看在眼裏,他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片刻思量,立刻跪於海天身前,使勁的擠出半點眼淚,激動的說道:“小子今年二十有三,從小無父無母,缺乏父母關愛。誰知今日竟然喜得慈父賢弟,真是讓我好生感動。從此,我再也不是無父無母的野種了,我也有家了。哎,有家的感覺真好。”說完,連忙磕頭三次。
蘭博牟子掃向海天,心裏嘀咕道:看這幫主目光伶俐,滿臉橫肉,絕非善類,怕是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今日不願殺我,必然是我有利用的價值。今日萬不可惹怒於他,暫且答應那老家夥的要求,日後再籌謀劃。
海天嚴肅的臉上狠狠的擠出了些許笑容,連忙將他扶起笑道:“想我海天已過不惑之年,今日喜得義子,本該為之慶賀。但還有很多要事纏身,日後再作安排。在我們這裏,每個人必須具備基本的生存能力,這隻能通過相應的學校學習技能,方才能夠成為有用之才。這魚城中正好有一所初級學校,傳授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並且食宿全免。如果學有所成,便可晉級到更高級的學院學習,到那個時候,你便可成為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這裏有我介紹信一封,裏麵還附有學校的地圖,憑此進入學校可以得到不少好處。黑子,帶他先去登記個**明。”說完,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封紅色的信件,遞給蘭博。
蘭博信件禮貌的回應著:“多謝義父指點,待我學成歸來之時,我必報答義父知遇之恩。那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立馬動身。”說完,蘭博就退出倉庫的破碎大門,跟著黑子快速離開。
海天默默的看著離開的蘭博,欲言又止,心想:為了他這個兒子,演了這麽一場戲可真不容易啊。
蘭博走後不久,海天與海鑫對視一眼,輕笑道:“小子學著點。”
海鑫點頭道:“嘿嘿,又小賺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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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近幾年,各國之間的實力發生了變化,導致各國之間的矛盾不斷產生。一方麵,以前的強國試圖維持現有的次序,而另一方麵,不斷崛起的大國試圖改變現有次序。雖然明麵上各國之間沒有發生什麽衝突,但是暗地裏摩擦不斷,各國蠢蠢欲動。各國之間開始了所謂的軍備競賽,一是大量的招收士兵將領,二是儲備大量的軍事wǔ qì。因此,神聖天堂帝國有令,凡是推薦一名到初級學校學習的學生,獎勵金幣一枚。
在這個世界裏金屬是非常稀少的物件,因此價值是非常高的,所以金屬便用來製作成了貨幣。貨幣主要分為三種:金幣、銀幣、銅幣,而一個金幣的價值就相當於一個百個銀幣的價值,也相當於一萬個銅幣的價值。所以一個金幣的價值是非常高的,很多貧困的人群一年的收入也遠遠達不到一個金幣的價值。
原來海天給出的那封信件就是介紹信,光憑此信,便可以獲得一枚金幣的獎勵。然而初級學校還有一個規定,隻要就讀於初級學校,那麽你畢業以後若是考不上更高級的學府將會被發配到邊疆勞役10年。當然,學生的食宿全部是由帝國買單,因此,即便是再貧困的家庭也是可以進入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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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海天猛的拍了拍腦袋,歎息道:“哎,可惜了,這個小子的年齡大了一點,不然就可以代替你去跟丫頭結婚了。要是讓鍛幫查到蘭博與我的虛假父子關係,陛下怪罪下來,那就麻煩了。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到時候,我們上報年齡的時候說成十八歲不就成了,難道,他們還能夠查證出來?”海鑫笑道。
“話雖如此,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瞞過初一也瞞不過十五。那個小子死了倒好,可連累了我們一家大小。這可不是一樁好買賣。”海天苦笑道。海天是個生意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帶些生意上的話語。
海鑫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好比一次賭博,但是賭注卻是太大,大到他們根本就輸不起。他十分清楚這是他父親多年以來練就的保命的訣竅:永遠不要幹沒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事情,這不容許他有半分的質疑。
眼看他們好不容易盼來的希望又要破滅了,海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在大街上隨便找個年齡相仿的少年,應該沒有問題吧?”海鑫還不死心的說道。
海天搖了搖頭,歎息道:“那就更不行了,因為我們帝國,每一個公民,從出生開始便已擁有**明。他們的成長經曆、外貌特征等等都是有據可查的。要讓一個沒有身份的人突然出現,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出生嬰兒,二就隻能是這個世界以外的人。我本以為那個蘭博符合我的要求,沒想到,到最後還是不行。”
正在這時,先前離開倉庫門外的黑子又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幫主,今日打撈回來的那個活死人,醒了。”
海天父子對視一眼,相視而笑,前者問道:“他在何處?”
黑子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笑道:“剛開始的時候以為他生了重病,所以就把他送到城中醫院去了。”
海天微微一笑,對著海鑫說道:“走,醫院看看。”
這時,海鑫突然想到了什麽,心中歎息道:哎呀,那蘭博的交易還沒有兌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