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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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想法,元心讓周如是當了次第四者。

    以她所想就算周如是在張泥塵身邊占據了更高的位置,但他終究和自己一樣並不是張泥塵的兄長,自然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有個長兄如父的說法是他忌憚張羽歌的主要原因。

    她的占有欲在張泥塵‘破土而出’的時候就到達了頂峰。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隻要張羽歌把張泥塵留下,就一掌將其打死,就算冒著被張泥塵恨一輩子的風險也要把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種占有欲不知是因為她那夜以繼日的鮮血喂養還是其他的什麽,欠缺信息的周如是最終還是沒有分析出來。

    但是對其危險性周如是有明確的認識,他暗中叮囑著張泥塵。

    “不要和你兄長說太多話。”

    “千萬不要妄圖留在你兄長那裏。”

    “也不好在元心那裏誇我。”

    “就當是保護我。”

    如果元心知道了周如是對張泥塵的叮囑多半會大叫冤枉,“我有那麽小心眼嗎?”

    “沒有?”

    隨便把遠道而來的鄭大夫送回家,臨走隻給了他一袋碎銀。

    “您不是說的隻要治好這小少爺的病就給我翻蓋房子嗎?”

    在鄭大夫這裏周如是有在兩相宗沒有的底氣,他一腳把還想要撈些好處的鄭大夫踢下了車。

    “我是這麽說了,可誰讓你沒有醫好他?還差點誤診,耽誤我這弟弟的病情,要不是我慈悲,這一袋子碎銀都不會給你。”

    鄭大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滿臉含笑討好說:“您慈悲,如果您再給我翻蓋房子我就給您做個生祠,日日夜夜給您香火。”

    周如是不耐煩地說:“滾遠點,誰願意當那泥胎塑像?”

    “是是是,我這就滾。”鄭大夫趕忙往自己的院子裏趕。

    周如是卻想起自個旁邊也有個泥胎,不經意間竟挖苦了他一句。

    有些刻意的解釋:“不是說你啊。”

    張泥塵卻用了張疑惑的臉麵對他。

    他似乎對元心之外醜惡一無所知,對於元心的‘記恨’也僅僅隻是小孩子賭氣似的行為。

    周如是啞然道:“我們去找你的兄長吧。”

    張泥塵說:“去六果宗,我就是在那裏被壞女人抓走的。”

    周如是說道:“那個有名的和尚宗門?你必定是被她在門外抓走的要不然指定會被那些禿驢抓起來貢上。”

    雖然對於周如是的語氣很是討厭,但是張泥塵對於反駁這件事情天生就不是很擅長,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六果宗雖然比之我們兩相宗差一點,但也算這方圓三千裏中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如果我當初進不了兩相宗,多半會試著去六果宗,就算當個和尚我也要長生。”

    “雖然我們兩相宗並不排斥男女之事,但是過早地沉迷其中遲早會把自己給害了,張泥塵,這點你要記住了。”

    “雖然現在你可能不理解我說的,但是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所以你要記得千萬不要被元心騙上床。她不怕壞了自己修行,我還怕呢!”

    張泥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隻可惜理解的方向和周如是並不在一條線上,張泥塵對他話理解大抵與元心相似。

    “所以說以後絕不能和元心一起睡覺?”張泥塵在心裏想道。

    許是多年不曾回家的原因,他這個聲名遠播的三公子竟然沒被人認出來,這讓周如是感歎的同時又在內心鬆了一口氣。

    六果宗離他家還有很遠的距離,總不是一天能趕過去的,他與張泥塵在路上走走停停,雖然作為修士耐力要比一般人許多,但是尚未進入神海境的周如是還不具備辟穀的資格。加之要顧及車上的張泥塵以及極有可能會被累死的馬兒,他就隻能慢悠悠地趕路。

    上次下山的時候他還對塵世抱著抱著不少好奇,托那名女子的福他能偶爾帶些山下的東西到兩相宗,但那大多都是由人送shàng mén,根本不需要他下山。自從他十年前上山之後就很一直待在山上,一次都沒有下山。

    到今日修成天梯境之後他越發覺得自己實力的低微,原本就破爛不堪的衣服又添了一個補丁。

    這次在山下行走,他也依舊沒有脫掉那件破爛的衣衫,好在手裏麵還捏著上次換得的銀兩,避免了很多麻煩。

    沿途住了幾家客棧,獻寶似地為張泥塵叫了幾道十分奇特的菜,卻才知道張泥塵並不想吃。

    “對啊,他是個泥人,是不能吃活物的。但他能吃什麽?總不能吃土吧。”

    問過張泥塵之後,周如是也才知道他並不吃土。

    他們在路上經曆了一件事事情,那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卻讓張泥塵記了幾乎一輩子。

    周如是專門為張泥塵準備了被褥、衣物,就怕他因顛簸累壞了。

    張泥塵對於舒適並沒有追求,但他還是接受了周如是的好意。

    那一段旅途特別漫長,他們從早上出發,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他才見到人煙。

    沿途都是靠本地的居民指路,周如是也不清楚為什麽這麽遠。

    那個指路的村民對他說往東走兩個時辰就能見到人煙,等太陽移到中央還未見到人煙的周如是開始懷疑其村民指的路是否正確。

    但是他已經騎虎難下了,如果就此掉頭的話已經很疲憊的馬兒很難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浪費時間是一說,如果在野外遇見了強人他這個隻有天梯境的修士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隻掌握了幾手簡單法術的他對付一兩個還算輕鬆,如果讓他打一群拿著wǔ qì心狠手辣的強盜,極為惜命的他肯定不會冒此風險。

    又過了兩個時辰,馬兒徹底跑不動了,他們就隻能停下讓馬兒休息一段時間。

    周如是拿出之前帶的幹糧一邊吃一邊喂喘著粗氣的馬兒。

    張泥塵指著東方,想要說些什麽,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周如是以為他是因為長時間的奔波厭煩了,就安慰他道:“放心,馬上就能見到城鎮。”

    張泥塵點點頭,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在他們要走的那條路上,一道橫貫天地的黑氣聳然而立,

    由於所距甚遠,他隻看到了一個麵目猙獰的老者,在左有蛇,在右有虎頭。

    又走了些時間,周如是掀起車簾對他說:“你看遠方的煙,如果再過些時間,我們就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了,你隻需再等些時間。”

    在周如是眼中的白煙在張泥塵眼中又變了一種模樣,無數人影綽綽,身不由己地被卷成一團,被白煙中的火焰燒灼著。哀嚎著,麵目猙獰地對著天空,慢慢隨著煙霧往上升騰。

    一個掙紮著的人臉似乎看到了正往其趕路的張泥塵,那張臉轉過頭來死死地盯住了他,張泥塵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車簾已經被周如是拉上了。

    “我們是不是就現在這裏過夜了,不要再往前走了。”

    雖然從未體會過鬼怪的恐怖,但是張泥塵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惡意,趨吉避禍的本能戰勝了他不想說話的習慣,他對周如是建議道。

    “不行,在野外的話太危險了,今天我們必須感到那個鎮子。

    精於事故的周如是並沒有幾次遠行的經曆,如果換做一個在整個大陸行走的遊俠自然會察覺出其中的古怪。

    世有妖魔,人煙匯聚之處皆有道觀庇護,再不濟幾個村莊連在一起的人氣也能抵禦妖魔的襲擊。

    他們的目的地那個小鎮既無道觀,周圍也沒有臨界的村莊,就如在海上的孤島,按起來說很難抵禦妖魔的襲擊。

    兩個時辰的路程走了一天,這個時候就應該明白其中的蹊蹺。

    其實也怪不得周如是,東洲本來就是一個妖魔稀少的一個地方,兩相宗自從得到了天外的黑白棋子,實力一躍成為東洲數一數二的大宗,原本在其周圍紮根的妖魔大多遷到了其他地方,時至今日已經很難再看到妖魔的影蹤。

    周如是和張泥塵的馬車最後還是走進了那個小鎮。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就如避蛇蠍的走開,仿佛他們是啥妖魔鬼怪似的。

    周如是納悶地對張泥塵說:“我們有這麽可怕嗎?”

    他拉開車簾說:“在裏麵很悶,出來透口氣。”

    張泥塵剛探出頭就縮了回去,周如是吸著那刮起的風塵也不願強行讓張泥塵下來,隻在心裏想‘快些到客棧,讓張泥塵透口氣’。

    “這鎮子怎麽這麽荒涼呢?”他一邊抱怨一邊牽著馬往前走。

    街邊的店鋪大多大門緊閉,就算開張的也看不出幾分繁華的樣子,牌子斜著掛在店鋪的門頭,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刮下來。

    周如是找了個還算看的過去的客棧,但這看的過去也隻能算是矮個裏拔高個,比之外麵的客棧還要差上許多。

    (本章完)